第77章 雪琴姑娘死了
“章参领？”顾桓手扶剑柄，皱眉看向她。
鸨母面色惨白，不自觉缩了缩，“雪琴姑娘被章参领下了定金，明日赎身，我想趁着还未赎出去前在她身上挣点银子。”
“昨日她明明在房中接客，怎么会死在后门？”
这雪琴姑娘确实长的不错，芙蓉面，肤若凝脂，身上暧昧的痕迹衬托着她生前风雪。
仔细再复检一遍，“死者女性，看骨骸线，死者龄二十三岁左右，非处子身，致命伤除了咽喉破裂和心口致命伤，无其他痕迹。”
顾桓点头，看向裴敬，“可以了。”
顾桓看向蜷缩在地上，讨好朝他笑的鸨母，“章参领可是西城护城军参邻章幸开？”
鸨母虽还是害怕，但想起损失，态度诚恳，“是，我们这也是做小本买卖，请大人查清真相，章大人若不赎，这雪琴姑娘一年也能替我挣下八十多俩银子，莫名其妙死了，害我我白白损失这么多银俩！”
顾桓扫了一眼尸体，看向鸨母，声音清冷，“昨儿雪琴姑娘服侍的客人可还在？”
“在，大清早的应该还没雪琴闺房中。”鸨母赶紧回应。
顾桓看向锦春，“现场收拾一下。”
裴敬赶紧跟上顾大人，顾桓脚步缓了缓，裴敬赶了上来，鸨母神色惶恐在前面引路。
这个时辰，楼中客人和姑娘因为动静陆陆续续起床，围在楼中张望，见皇城司的人入了楼，众人赶紧推门入内。
鸨母带着两人往三楼指引。
裴敬余光打量，楼中奢靡非常，正中央是三层花台，可连接三楼，轻纱飘扬，朦胧暧昧，很符合自己对青楼的预想。
鸨母推开门，往里去，讨好笑了笑，“大人，这就是雪琴姑娘的房舍。”
房间是三楼一侧，门口挂着听雪轩，房门紧闭，可见听雪姑娘是自己出去的。
进入其中，房中奢华暖和，白雪碳还在烧着，两进房，开门地上放着矮桌以及酒类糕点，小榻贵妃椅皆靠墙，到处皱巴暧昧，还散着男子外袍。
跟着顾大人往里走，鸨母在前面小声软语，“赵大爷，快醒醒。”
半天还没叫醒，顾桓皱眉靠近，裴敬伸头看了一眼，辣眼睛，赤身裸体的男人躺在榻上，还没来得及细看被顾大人往身后拽了一把，被他身躯完全挡住了视线。
顾桓冷着脸挑起被褥盖了上去，抽出冰冷的长脸敲在男人脸上，“起来！”
男子一激灵，“他姥姥的，谁打扰老子我清梦。”
鸨母吓的一抖，赶紧出声，“赵大爷，皇城司大人寻来了，快起榻。”
男人一愣，抬头看去，红袍司服男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手中长剑正指着自己。
男子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跪下，“草民见过大人，大人，赵某平素也就逛逛花楼，没有犯法，请大人明查。”
顾桓冷冷看过去，“穿好衣服出来回话！”
说完收起剑，反手蒙住裴敬眼睛就被半包半拥推出了外间。
裴敬还是懵的，抬头看向已经松手站在身侧的顾大人。
顾桓看她这副傻样子不由浅笑，“怎么，想看？”
裴敬面色一红，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吓懵了。”
“嗯，我的比他好看，这种货色只会污浊了你的眼睛。”顾桓浅笑。
“啊。”他刚说什么？
片刻男子穿着里衣走了出来，恭敬跪下一礼，“草民，赵毅见过大人。”
“你昨夜宿在此处？”顾桓看向男子。
男子恭敬点头，不敢逾越，他不知道这雪琴姑娘跟皇城司还有牵扯，也不清楚她跟着大人有什么关系，光这袍子就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是，昨日云……过后我就宿在了房中。”赵毅态度恭敬。
“昨夜可知雪琴姑娘何时离开房间？又有谁见过她？”顾桓冷目看着。
赵毅赶紧摇头，“草民不知，一夜天明，也是大人来此我才醒过来。”
看他样子不像撒谎，裴敬当中四下看了看没有任何异常，看向顾大人轻摇头。
“无事了。”说完转身离开，裴敬再次亦步亦趋背着跟了上去。
赵毅有些懵，看向从始至终站在内门门口神色惶恐的鸨母，“妈妈，怎么回事？”
鸨母同情的看了一眼赵毅，神色歉意，“昨夜雪琴姑娘死了，死在了后门口，赵大爷受惊了，昨日银子晚些退你一半。”
说完鸨母赶紧追上前面出了房门的顾大人，赵毅愣了愣，面色一变，“格老子的，我在死人房中睡了半夜？”
随后铁青着脸，套上外袍赶紧收拾东西出了门。
裴敬跟上顾大人，分享发现，“大人，房中无异常，只有临街窗柩糊的窗户纸破了个洞，其他的没有任何异常，应该是雪琴姑娘自己打开房门走出去的。”
顾桓点头，赞许看向裴敬，“很细心。”
裴敬浅笑，“多谢大人夸赞，是大人英明神武，领导有方。”难得顾大人认同，裴敬心情挺好。
出了口，锦春已经疏散了围观百姓，雪琴姑娘尸身也不见了，应该是被来春楼中收了回去。
看向人群中面无表情的叶柯诗，裴敬愣了愣，她似乎察觉目光看了过来朝裴敬笑了笑。
裴敬背着匣子走近，朝她浅笑，“章夫人，好巧。”
叶柯诗浅笑摇头，“不是巧，半晌没见到你们，我听到邻里讨论，跟过来看看。”
叶柯诗苦笑，“今日才知，我夫君竟然与来春楼花娘有牵扯，意哥儿开春要参加会试，他当真弃我们母子不顾！”
裴敬有些同情她，丈夫在青楼有相好的还是她死后通过别人才知晓，章夫人看着面相温柔，虽苍老了些但可见年轻时是个漂亮的美人儿。
顾桓审视的目光打量叶柯诗，“章参领可回家？”
叶柯诗摇头，“没有，还没回去。”
“不知章夫人庖房门口血渍是怎么回事？”顾桓目光依旧锁定叶柯诗。
叶柯诗愣了一瞬，“三日前夫君帮我杀鸡杀鸭备过节时弄的，当时饭还没熟，他突然离开了，意哥儿要回来了，我要煮饭没时间清理，之后便忘记了。”
叶柯诗眼神震惊看向顾桓，忍着眼泪跪下，“大人莫不是怀疑妇人，若是怀疑妇人还请大人拿出证据，不然小妇人我是不依的。”
裴敬瞪向顾桓，刚还夸顾大人有了点烟火气，这才多久，章夫人看着柔弱，哪里有杀人的动机。
丈夫出轨不是才知晓，谁知道是不是章参邻自个儿喊雪琴姑娘出来，言语不合这才杀人逃窜的。
“章夫人回去吧，章参领失踪一案皇城司会查的，顺道看看你家庖房血渍。”顾桓朝她挥了挥手。
叶柯诗低声啜泣，行了一礼，转身回去，几人又折回章府，半晌后几人再次出府。
顾桓看向她挎着竹篮，离去买菜的章夫人背影所有若思，锁云处理完走了过来，推测道，“大人，这雪琴姑娘会不会是章幸开杀人逃窜了？”
“你去查上元节至今章参领所有动向。”顾桓看向皱眉推断的铁锁云。
叮嘱锦春，“你派几个面生的司使换上常服在章府附近打探一下章家情报。”
“是。”两人领命离开。
“大人，我呢？”裴敬看向顾大人。
顾桓看向一脸急切等命令的裴敬，无奈笑了笑，“你随我回司衙吧，好生歇息好。”
裴敬见他没给自己安排事宜点了点头，顾大人自有考量，自己听安排。
“最近怎么没看到苏副使？”裴敬忽然想起最近好些天没见过苏大人了。
“想他了？”顾桓收了笑，皱眉看向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