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真貌骇现，痛决难择
火光映照下，齐峰的脸庞忽明忽暗，他紧抿着嘴唇，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三天了，整整三天，他给过汪雪机会，给过自己机会，然而除了闪烁其词的只言片语，他得到的只有更加深重的迷雾。
“郭首领？！”人群中爆发的惊呼声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齐峰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他猛地转过头，只见郭首领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带着残忍的笑意，一步步逼近。
“齐峰，想不到吧，我又回来了！”郭首领的声音沙哑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你一定很想知道，是谁破了你的金刚阵，又是谁，能从我手中救走这个女人！”
齐峰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汪雪，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感受到他的注视，汪雪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
“没错，是我！”郭首领狂妄地大笑起来，指着汪雪，“是她，这个你深爱的女人，我的棋子！是她将你的部落秘密，你的阵法弱点，全部告诉了我！”
人群如同炸开了锅，愤怒的吼声、不敢置信的惊呼声、质疑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齐峰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汪雪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被淹没在人群的怒吼中。她挣扎着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是这样？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郭首领从怀中掏出一块兽皮，上面赫然绘制着金刚阵的布阵图，以及部落周围的地形标记，每一笔都精准无比，显然出自熟悉部落的人之手。
这块兽皮如同铁证，狠狠地击碎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幻想。齐峰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看着汪雪，眼中满是痛苦和失望。
“我……”汪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知道，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欺骗了他，背叛了他，这是不争的事实。
“齐峰，你还在等什么？！”郭首领的声音如同毒蛇般，在他耳边响起，“这个女人，她根本不爱你，她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为了毁灭你的部落！”
齐峰没有理会郭首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汪雪，眼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汪雪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缓缓跪倒在地，低下了头，声音哽咽，“我……我是卧底，但我……我已经爱上你了……”
“爱我？”齐峰苦涩地笑了笑，这迟来的告白，听起来是那么讽刺，那么可笑，“你爱我？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是欺骗？是背叛？还是……毁灭？！”
“我……”汪雪还想说什么，却被郭首领粗暴地打断。
“够了！”郭首领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骨刀，架在汪雪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齐峰，立刻下令，让你的族人放下武器，否则，我就杀了她！”
齐峰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汪雪苍白的脸庞，看着她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齐峰！不要相信他！不要……”汪雪惊恐地大喊，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郭首领的骨刀已经猛地用力……
“住手！”齐峰嘶声怒吼，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郭首领的举动无疑是击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他可以忍受背叛，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汪雪在他面前受到伤害。
“首领！你还在犹豫什么？！这个女人欺骗了我们，背叛了部落，她该死！”孙将军愤怒地咆哮着，他双目赤红，手中的骨矛直指汪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杀了她！杀了这个叛徒！”吴副将更是煽动着部落众人，一时间群情激奋，众人对齐峰的不满达到了顶点，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要求齐峰立刻处置汪雪，以保部落安全。
齐峰置若罔闻，他看着汪雪，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浮现出两人曾经经历的一幕幕：在篝火旁相拥取暖，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在月光下倾诉衷肠……那些美好的画面，如今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裂着他的心。
“为什么？”齐峰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悲痛和绝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欺骗我？”
汪雪泪流满面，她看着齐峰，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对不起……对不起……我身不由己……”她哽咽着，想要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身不由己？”齐峰苦涩地笑了笑，“好一个身不由己！那你告诉我，你接近我，爱上我，都是假的吗？”
“不……不是的……”汪雪哭着摇头，“我最初确实是带着任务而来，但我后来……我真的爱上你了……”
“爱？”齐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怒吼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用欺骗，用背叛来爱我吗？！”
“我……”汪雪还想说什么，却被郭首领不耐烦地打断。
“够了！齐峰，你还在演戏吗？”郭首领嘲讽地看着齐峰，“别再自欺欺人了，这个女人，她从头到尾都在骗你！她……”
郭首领凑近齐峰，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阴狠的得意，“她把你部落的秘密，包括之前对抗妖兽时部落的防御弱点，都告诉我了……”
齐峰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汪雪，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郭首领看着齐峰震惊的表情，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他放声大笑，指着汪雪说道：“你看，她都不敢反驳！你部落之前遇到的那些麻烦，都是她暗中透露给我的，哈哈哈！”
部落众人听闻此言，顿时炸开了锅，群情激愤，纷纷咒骂汪雪是叛徒，要求齐峰立刻处死她。孙将军和吴副将更是义愤填膺，带头高喊：“杀了她！杀了这个吃里扒外的毒妇！”
齐峰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郭首领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脑海中炸响。他回想起部落这段时间的遭遇，那些看似偶然的意外和巧合，似乎都能找到汪雪的影子。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吗？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试图将脑海中的混乱思绪理清。这时，汪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恳求：“峰，你听我说，我确实是传递了一些情报给郭首领，但我没有出卖部落，我……”
齐峰猛地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汪雪，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
“我没有撒谎！”汪雪迎着齐峰的目光，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当初是被郭首领抓住，他用我的家人威胁我，逼迫我做他的卧底。我身不由己，但我从未想过要真正伤害你，伤害部落……”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承认，我传递了一些情报，但我也暗中修改了很多关键信息。比如上次对抗妖兽，我故意把防御弱点透露给郭首领，但同时也把你们的真实部署告诉了他，让他误以为你们会中计，结果……”
汪雪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了一丝自嘲，“结果他中了你们的埋伏，损失惨重。我一直都在努力，想办法摆脱郭首领的控制，我……”
齐峰听着汪雪的解释，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相信她的话几分，理智告诉他，汪雪的话漏洞百出，她很可能是在为自己开脱。但情感上，他又拼命想要相信她，相信她是真的爱他，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
部落众人还在不停地叫嚣着要处死汪雪，孙将军更是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骨矛，随时准备出手。齐峰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他深爱着汪雪，却无法忽视她背叛的事实；他想要保护部落，却又不忍心亲手将心爱的女人推向深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齐峰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汪雪的话语，以及部落众人愤怒的咆哮。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淌，但他却仿佛毫无察觉一般。
最终，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一个决定在他心中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