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洗素澡
等二人来到售票窗口，秦老爷子递了两张澡票给里面的工作人员。没错，现在澡堂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是有编制的，毕竟也是属于街道办管辖的单位，不能就是个临时工不是。
在大厅里把鞋子换成拖鞋，这年头的拖鞋是真有特点，就是一个木板修剪成拖鞋的样子，再用一个人子模样的木框固定一下，转个眼变成一个人字拖了，走起路来会发出嘎哒嘎哒的声响。
这时秦老爷子拿出一个锁头，指着旁边的小柜子对着龙陨说道：“咱俩就带着一把锁头，到时候就都把衣服放在里面。”
龙陨点了点，表示知道了。也没有表现出疑惑的表情，毕竟在他前世小时候去澡堂洗澡的时候，也是要用到锁头的，不然很有可能会发生衣服穿错的情况。
这时秦老爷子又说道：“等会把短裤拿上，一会在里面洗了，放在暖气上让它烘干，等咱们洗完澡，要走的时候就全都干了。”
“好的，秦爷爷。”龙陨边拖着衣服边应道。
等二人都脱完衣服，秦老爷子拿着锁头把柜门给锁好。
“走吧。”
说着，秦老爷子就拿着东西率先往浴池间走去。龙陨也连忙拿起东西跟了上去。
走进浴池间，发现还是很大的，里面人也有不少，刚刚在外面脱衣服的时候，没看到多少人，还以为今晚来洗澡的人不多呢，没想到是全都进来了。龙陨算是理解秦老爷子为什么说要赶紧来，他们来的已经算早的了，这天刚擦黑人就这么多了。
中间有着一个大池子，这是专门用来泡澡的，在旁边的墙壁上，还有着这个年代非常少见的淋浴喷头。不过想到这是燕京，有着这种设备，也不算太过稀奇！
和旁边的秦老爷子一起来到旁边的水龙头处排着队，因为来洗澡的人不少，自然也有和他们一样要洗短裤的。
和秦老爷子一起，用他那块专门洗衣服用的肥皂把短裤洗好了，放置在暖气上让它烘干。
秦老爷子来到了池子里，准备泡一泡。
“小龙，你不泡嘛？”
“不了，秦爷爷，我用淋浴就好了。”龙陨对着秦老爷子回应道。
这池子里不知道被多少人给泡过了，表面上漂了一层人体退下来的污垢，以龙陨他那有些轻微洁癖的性格，他可受不了这个。也幸亏是这个浴室有着淋浴，不然他们就要打道回府了。
这时池子里有秦老爷子相熟的人，在一旁问道：“老秦，你这啥时候又多出一个孙子来呀。”
这人也是六十多岁，差不多和秦老爷子相同的年纪。
秦老爷子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有些炫耀的说道：“这是我远房的侄孙，是托请街道办帮我找过来，这孩子可孝顺了，今天中午给我带的那顿酒，可是把我给喝美了。”
旁边的老者一听，赶紧朝秦老爷子那游了过去，然后说道：“那你可得给我好好的说道说道，我也有好久没喝过酒了，都快忘记酒是什么味了。”
接着秦老爷子就给这老伙计炫耀起了，中午喝的鱼汤，吃的细粮馒头，品酒品的都把自己给喝醉了，下午美美的睡了一觉，而龙陨不仅照顾他，还把屋里给添置了很多东西，并说道这些都是这孩子通过钓鱼换来的。
旁边的老者听着不由的吞咽着口水，但也不禁为这个老友感到高兴，他也是知道秦老爷子家的情况的，现在临老了，有这么一个孝顺的侄孙照顾，以后的生活也算是有了指望了。
龙陨在一旁淋着浴，一边看着跟老友炫耀的秦老爷子。心里也不禁感叹，看来以前秦爷爷因为两个儿子的逝去，没少忍受精神方面的孤独呀，现在有了他这个假冒的侄孙就迫不及待的在老友面前炫耀了。
龙陨感觉已经淋的差不多了，就找了个搓背师傅，让他给帮忙搓一下。这年头可没有后世那些五花八门的搓泥方式，全部都是干搓。好在龙陨这具身体没那么娇气，也能够忍受下来，不过就是搓完之后身上红彤彤的，最后龙陨估计搓下来的污泥能有二斤多。
师傅问了一下他们小柜子的号码，就出去开票去了。这个年代的澡堂分地区不一样，各自的习惯也不一样。在这个澡堂是，你享受完服务，然后这里面的师傅开票，然后你到售票口结账就行了。
这年头的人们也比较自觉，很少出现逃票的行为，因为这些收入毕竟都是属于国家的，这里面的师傅拿的也是固定工资。你要是逃票，被别人抓住了，在这个年代赖国家的账，你就想想是什么后果吧。
搓完背后，龙陨又来到了淋浴处。现在淋浴的人有点多，龙陨等了一会，来到一个空位处。先用香皂把头和脸给好好的洗了一遍，昨晚就想洗头了，但怕感冒就没敢去尝试，现在总算得偿所愿了。
之后又用专门用于洗澡的肥皂，把身上打了一个遍。就是不能给滑了，不然可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捡肥皂的穿越者了。
又用淋浴喷头把身上给冲的干干净净，又对着正在和老友聊的火热的秦老爷子说了一句。
“秦爷爷，我洗好了，就先出去等您了。”
秦老爷子一听，也感到聊的有点久了，对着龙陨笑道：“那行，你先出去吧。秦爷爷一会就洗完了。”
这时他旁边的老者看着秦老爷子笑着说道：“老秦，你不厚道。也不说把我介绍给你这侄孙认识一下，是怕我跟你抢还是咋的。”
秦老爷子闻言也不禁翻了翻白眼，笑着回应道：“这是我侄孙，不是你侄孙。我还怕你这老鬼抢。”
然后又对着龙陨说道：“小龙呀，这个老头姓马，你叫他马老鬼就行了。”
马老爷子一听这话，不禁笑骂道：“好你个秦老鬼，哪有你这么介绍人的。”
龙陨在一旁听着，秦老爷子虽然这么说，但这也只是仅限于他们两个老友之间的玩笑话，龙陨可不会真的那么叫。于是开口说道：“马爷爷好，您也和秦爷爷一样叫我小龙就好了。”
马老爷子听到这话，不由的对着秦老爷子说道：“你看看，这孩子可比你有礼貌多了，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老鬼老鬼的叫。”
秦老爷子一听，立马反击道：“怎么你就没叫我秦老鬼了，咱俩只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一旁的马老爷子听到这话，也不由的笑了起来。龙陨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他们俩应该是很多年的老友了，平时两人之间开这种玩笑应该都习惯了。
于是他来到水池边坐下，对着马老爷子说道：“马爷爷刚刚其实您是想叫我过来吧，请问是有什么事嘛？”
马老爷子闻言也不禁夸奖道：“你这孩子是真聪明，一猜就猜出来了。”
然后又接着说道：“是这么回事，听你秦爷爷说你钓鱼很厉害，如果以后要是钓的多的鱼，能不能留点给我，放心我不白要。到时拿东西换。”
龙陨一听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这事呀。连忙保证道：“马爷爷不用拿东西换。就几条鱼的事，到时我要是钓多了，就给您送过去。”
“那就谢谢你了，不过该换还是要换的，毕竟这也是你的劳动成果，马爷爷可不好意思白拿。估计你这刚来对周边也熟悉，到时你让你秦爷爷通知我，我去你那边拿。”马老爷子在一旁说道。
旁边秦老爷子听到，也笑着说道：“小龙让你拿你就拿着，以他钓鱼的本事到时还真不会差那几条鱼，这孩子心善，以咱老哥俩的感情，他肯定是看出来。你到时候就算是给他，他估计也不会要的。”
“是呀，马爷爷。以我的本事也不会缺这几条鱼的。”龙陨也在一旁开口劝道。
马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着头答应道：“那成，爷爷就承你这个情了。以后爷爷家要是有了好东西给你，你也别推辞。”
“好的，马爷爷。那我就先出去了，你们老哥俩接着聊。”
说着龙陨就搭着人字拖朝大厅走去。来到暖气那边拿起短裤，发现果然已经干了，穿上短裤来到大厅修脚的地方，这具身体从南边走到燕京，脚底板的老皮已经磨的很厚了，一点也不像个半大小子的脚底板。
找了个位置躺下，自然有个修脚的师傅过来，问他是不是要修脚，他点了点头算是表示了回应。修脚师傅这才拿起工具，帮他修理了起来，等到他差不多修完的时候，两位老爷子也从浴池中出来了。
看到龙陨在那修脚，马老爷子说道：“小龙这孩子还是很会享受的。”
秦老爷子也在一旁笑道：“人家有这个本钱，还不能享受享受了。咱俩泡这么久，估计也是这孩子等的无聊了，才去的。”
两人来到龙陨身边，秦老爷子拍了拍龙陨的肩膀说道：“小龙醒醒，我们要回去了。”
“啊。”
龙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刚让修脚师傅修脚，他就自己躺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修脚师傅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全程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修脚师傅问了下他柜门的号码，就去开票了。
穿好衣服和二位老爷子，带着洗漱用品，一起来到外边售票窗口，本来龙陨是要自己付钱的，但被秦老爷子拦住了，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街道办每个月给我的补贴不少，我自己一个人以前也花不了多少，放着也是放着，你别跟秦爷爷争。”
龙陨见他这样说，也就随他了。反正现在都住在一起，搭伙过着日子，也没必要为了这一毛多钱争来争去。
在门口和马老爷子道别后，双方就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半路上秦老爷子问龙陨说道：“之前在浴室里，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以后要给老马鱼的时候，不收他换的东西。”
听了这话，龙陨有些不解的说道：“马爷爷不是您多年的老友嘛，我现在是您的侄孙，从您这论，不收也是正常的呀，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一边走着，秦老爷子一边给他解惑道：“他确实是我多年的老友了，但是他可不是你的，你不用因为他是我的老友，就搭上你自己的东西。”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以后着想。他有个儿子在纺织厂里当采购员，每次出差都能从别的地方带一些我们这没有的好东西回来，这些东西在我们这可都是紧俏货。刚刚他也说了，以后有什么好东西送你的时候，你也不要推辞，说的就是这类的东西。所以到时候你要送的这鱼，并不亏。”
听到这里，龙陨有些明白了，原来秦老爷子都是为了他考虑，估计是想通过马老爷子和他那个做采购员的儿子搭上关系，这样对他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毕竟他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呢，这要是有了这层关系，后面工厂里有什么岗位要招工的，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虽然龙陨已经在之前和他们的科长已经有了交情，但是秦老爷子毕竟不知道呀。
他不禁感叹道：“秦爷爷，您真是深谋远虑啊！”
秦老爷子笑了笑，拍了拍龙陨的肩膀说道：“傻孩子，这都是生活中的小技巧。与人交往，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还要考虑长远的发展。只有这样，才能在社会上立足。”
龙陨点头表示认可，心里也不禁感叹，活到老学到老呀，不愧是从战乱年代走过来的人，果然是人老成精，在遇到马老爷子的那一瞬间就考虑的这么深远。
两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院里已经没人呢，不过有几家灯还在亮着，应该还没有休息。这座四合院关门时间差不多是晚上十点左右，由最靠近大门的一家住户负责锁门和每天早上的开门，而院子的其他住户每个月则需要给这家五分钱作为报酬，这个规矩已经延续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他们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刚八点，还不到关门的时间。
这后院的邻居，龙陨这一天一个也没看到，据秦老爷子说，这后院除了他之外，还住着两户人家，住的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夫妻俩，白天男的上班，而妇女则会带着孩子们出城找野菜之类的，他们去洗澡的时候，他们应该是在吃饭，所以也就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这么大的院子只住了三户人家，秦老爷子也说道：“原本也是有好几户的，后来有几家陆续搬走了。剩下这两家人生的孩子都不少，他们两家最大的孩子也就比你小个一两岁，考虑到以后孩子结婚的情况，也就在前几年还可以买卖房屋的时候。跟街道把这些房子给买了下来，也就成了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两人各自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回到房间里休息。龙陨打开了电灯，把洗漱用品放到炕头的橱柜上，然后从衣橱里找出一套衣服，准备明早换上。至于身上的这套准备明早给洗了，毕竟也穿了有两三天了。
心里同时也在想着，还得尽快找点布料，请吕大娘她们帮忙做几条短裤，不然老穿着这一条，没个换洗的可不行。秦老爷子小儿子差不多四季的衣服都留了，但就是没有短裤，不过就算留了，龙陨也不会去穿的。
这剩的衣服还能穿一下，短裤这种贴身的衣服，他可就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了，其实也没啥，就是纯粹的感觉到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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