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阿昊来了！去坐在自己位置上。”
“诺！二长老！”
阿昊自打踏进书屋的门，整个人都严肃了很多，连回答都规规矩矩的。
二长老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头发花白，面相严厉中又目带慈爱，让人油然而生敬爱之意，双臂很长，手指细长有力。
放眼望去，书屋很大，大致分为藏书阁、学堂、长老休息室和法术练习区，还有一些区域比较神秘，平常不开放，姬文朝也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途的。
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坐在位置上，有些早到的会拿起桌子上的竹简来看，但大部分都在交头接耳地说话，阿昊明显是属于后者，此刻正和一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轻声交流。
不一会儿，学堂里便坐满了人，全是跟阿昊一样的少年男女，大的十六七，小的八九岁，，按年龄大小坐不同的区域。
“好了，人都到齐了，今天，我们先不忙学习新的知识。”
二长老咳嗽一声，环视一周，看到下首顿时鸦雀无声，少年们都端端正正地坐着，听他讲话，微微颔首，接着道：
“大长老昨日从荆城返回，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二长老停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天下又要乱了！”
此言一出，安静的学堂里顿时像扔了颗手榴弹，一个个交头接耳，你云我云，一片嘈杂。
“安静！”
二长老吐字如雷，惊得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心无静气，如何能成大器！”
二长老扫视了一圈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少年们，继续说道：
“在告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我先考考你们往日所学，以免以后出了我们天龙寨，被别人笑话我们是深山老林里出来的野人。阿图！”
被点到名字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男，长得比较秀气，双目炯炯有神，异常灵动。
只见他立刻起身，身躯站得笔直，应了声“在”。
“阿图，你说一下，我们所在的大周，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听到二长老的问题，阿图沉默了三息，抬头答道：
“我大周自武王伐纣取得天下，为各诸侯国尊为共主，至今已历三千年。后经过诸侯不断互相吞并，现仅剩四个大的诸侯国，分别是东胜神州的东齐，南赡部州的南楚，西牛贺州的西秦，北俱芦州的北燕，还有很多依附他们的小国，他们名义上都遵从位于中州的大周天子……”
才听了前面这一段，姬文朝脑子里“轰”的一声，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居然也有武王伐纣，连时间上也很接近，虽有秦齐楚燕这些国家，但历史走向却完全不同！
一刹那，两个世界的历史在他脑子里纠缠，让他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梦，也或者，两个都是真实的。
过了好一会，他才算静下心来，
“管他那么多，以我现在的能力，知道了也没啥用，还不如先强大自身，以后慢慢探索，总会解开谜团的。”
抬头看去，阿图早已答完坐下，现在是二长老在总结。
暗道一声“可惜”，刚才发愣没听完全，这回再也不敢分心，老老实实地听着。
“众所周知，不管是大周还是各诸侯国，原本都是以道门为尊的，虽然三千年前的封神大战，死了无数的道门练气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道门还是实力强大，不是后面冒出的那些小门小派可以比拟的。”
二长老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又接着道：
“最可虑的是西方佛门，三千年前还称做西方教时，便借着封神大战强大自身，愣是从道门生拉硬拽了好些高手，从而实力暴涨！而一千四百年前，大周天子想要收回诸侯国的权力，授意听从他的唐国派人去西方取经，欲扶持佛门与道门分庭抗礼，更是让佛门如日中天！”
二长老喝了口茶继续讲道：
“幸而当年的有识之士，四方奔走，让虽然强大却一盘散沙的道门联合起来，阻止了这一场谋划，最终连场大战，各有损伤，在各方妥协之下，允许佛门在大周传道，不过大周及各诸侯国仍以道门为尊，这事才算了结。各国和平相处，百姓休养生息，这一千多年来，虽然小仗不断，但好在没有出大的乱子。”
“而就在去年，西秦突然宣布以佛门为尊，并打着助大周收回各诸侯国权利的旗号，大举进攻北燕，而东齐也厉兵秣马，蠢蠢欲动，立场不明。这天下，又要乱了啊！”
众少年听完久久不语，都在消化着这最新的消息。
“一旦打仗，各国都要征兵，我们天龙寨位于大周南方，虽在十万大山中，受武陵城管辖，但武陵城也是依附于楚国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在征兵参战之列！所以，孩子们啊，往后的日子，可不能再懒懒散散了，都要打起精神来，好好的学习知识，修炼武技，万一上了战场，也能多点保命的本事！”
随着二长老语重心长地说完，下面又开始了交头接耳，不过鉴于前面二长老打的“雷”，这回都只敢窃窃私语，不敢大声喧喧。
二长老走进长老休息室，给这群少年们交流的空间。
“二长老，你说得过于危言耸听了吧？楚国还没下达征兵令呢，何况我们天龙寨如此偏远，到我们这儿，都不知何年何月了，你看把孩子们吓的！”
穿着一身黑袍，一个融在阴影中的人不满地说道。
“三长老，二长老说得没错啊，古语有云：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现在虽然还没发生，但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天龙寨安定了太久，也该下点猛药，让大家振作一下了，不然，如此安逸下去，迟早会走向衰败。”
“诺，大长老！”
二长老和阴影中的三长老向着大长老微微弯腰。
白须白袍的大长老，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高山，正有一大片乌云铺天盖地而来，白眉微微皱起，喃喃自语道：
“山雨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