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饮酒
原本想多留一天，是想多留下一些属于两人的回忆，也想最后稍稍放纵一下，没想到放纵过了头，高曦月本就不聪明的头脑更加混乱了。
王兮一直沉默着，高曦月受不了这种沉默，她从自己混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又被王兮的态度弄得几乎崩溃：“乌那希……你别这样。”
“怎样？”王兮的声音很轻很淡，差点就被马蹄声盖过了，高曦月只觉得心里揪着疼：“别不说话，你这样，我害怕。”
“姐姐想听我说什么？”王兮的声音依旧飘渺，仿佛风一吹就能散。
高曦月咬着嘴唇沉默下来，她想听的，不敢听。可她不喜欢现在两人间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就在她纠结该怎么打破这种氛围时，她听到了王兮叹气：“唉～算了，见不得你这样。”说完她又搂住了高曦月的腰，却没有用力，只是扶着，和第一天一样的力道。
高曦月眼睛又是一热，然后把泪意憋了回去；王兮让马加快了速度，顺着以前和隆科多一起跑马的路跑了一圈才带着高曦月去了河滩那边。
而此时的高曦月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只是哭过的眼眶还有些泛红，她对此的解释是被风吹的，沙子迷了眼睛。
王兮和之前一样，率先下马，然后把高曦月抱了下来，转头叫了星璇来扶着，就又上了马，笑着对高曦月说：“姐姐先歇会儿，我打猎去。”
说完也不等高曦月的反应，直接驭马离开了，留下愣愣的高曦月独自伤神：“乌那希……”她低声呢喃。
“小姐您说什么？”星璇没听清，下意识问了出来；高曦月摇了摇头：“没事，扶我去坐着吧！”
两人原本是想重新好好体验一下野外郊游和野炊的乐趣，没想到气氛再一次被破坏了，于是完美复刻了之前的那次的氛围，甚至气氛更加压抑了，几个贴身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摸不着头脑。
等回了庄子，王兮问高曦月要不要像之前那样先去歇一会儿，高曦月摇了摇头：“去泡温泉吧！这次我应该能多泡会儿。”
王兮顿了一下才笑着说：“那姐姐去吧，让星璇跟着，别超过半个时辰，记得多喝水。”
两人刚刚发生那种事，王兮想回避是正常的，可高曦月却下意识拉住了她：“你，不一起吗？”
王兮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拉住的衣摆，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摇了摇头：“不了，姐姐去吧。”说完抽出自己的衣摆，转身走了。
高曦月握紧已经空了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下些什么，心脏撕扯着，她想追过去，想抱着她，想告诉她其实自己……可她不能。
高曦月自己泡了温泉，很听话的没有超过半小时，之后就在院子里散开头发晾着，她让星璇拿出了她心爱的琵琶，擦拭、调音、弹奏，却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高曦月自己知道自己弹得乱七八糟，但她不想停，只闭着眼让她的琵琶替她哭，替她闹，替她歇斯底里，替她诉说不甘。
王兮也在自己的院子晾着头发，听到了高曦月的琵琶声，她挑了挑眉：“曦月，心乱了啊！”
她招手让青柠把准备好的酒拿上，带着她就去了高曦月的院子，进门就看到了高曦月有些疯魔的状态，皱了皱眉走上前拉住了她已经有些渗血的手：“别弹了。”
高曦月还没有回神，愣愣的看着王兮：“不好听吗？”
王兮抿嘴叹息，在高曦月身边蹲下：“好听，但我不想听了。”
高曦月眼泪滑落：“不想听了么……”她松了抱着琵琶的手，王兮让星璇过来把琵琶取走，又让她找些伤药来。
期间高曦月一直愣愣的，看得王兮有些烦躁，明明爱了却又在她主动时退缩，退缩后又这副样子，虽然知道大概率还是因为思想被禁锢被束缚了，她根本不敢踏出那一步，可王兮还是很烦躁。
王兮拉着高曦月进屋，高曦月顺从的跟着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心里一边纠结一边窃喜——乌那希是不是心疼我了？
进了屋刚坐下星璇就拿了药膏过来，因为高曦月喜欢弹琵琶，所以这种药膏是常备的，王兮先闻了闻，确定了方子后才给高曦月上药。
药膏唤醒了高曦月的感官，也让她感觉到了刺痛，她微微缩了一下手，却被王兮握得更紧：“别动。”
声音有些冷，其中参杂了怒气，所以高曦月不动了，她有些心慌的咬着唇，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兮擦完药才抬头，先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然后也没管高曦月，自顾自坐到了饭桌旁，开了她让青柠抱过来的那坛酒，看了看周围没有合适的容器，干脆直接抬着酒坛喝。
几大口酒灌进去，她就被呛到了：“咳咳咳、咳咳……”放下酒坛有些烦躁的喘着粗气，又伸手扯了扯衣领。
高曦月回过神后就一直看着她，之前被她的动作吓到了，见她被呛到才急忙上前，却又在她身边站定，双手不自觉的揪着自己的衣摆，欲言又止。
王兮低着头，余光看到了高曦月手上的动作，忍不住皱了眉，伸手握住那只自己刚上过药的，偏头对上高曦月的视线：“手不想要了？”
高曦月莫名委屈，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又挣脱不开：“你放手。”
王兮没理，而是一脸认真的问道：“你到底想我怎样？”
高曦月知道她在问什么，于是不再挣扎，只是又陷入了沉默，王兮无语又无奈，用另一只手去拿酒，然后被高曦月按住了。
“不是你说的要喝酒吗？怎么又不让了？”王兮盯着高曦月按在酒坛上的手。
高曦月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朝着门外大声吩咐：“星璇，拿几个酒杯来。”
说完才转头和王兮对视：“我说的，是让你陪我喝。”
王兮没说话，用有些执拗的眼光和她对视着，直到高曦月撑不住移开了视线才嗤笑一声，站起身把之前的药膏拿了过来，低头重新给高曦月上药。
星璇大概是知道今天这两位主的心情都不太好，也不敢耽搁，很快就把酒杯送了进来，还殷勤的给倒了酒，想留下来伺候，怕这两喝多了，但很快又被高曦月撵出去了。
高曦月见人出去了才去拿酒杯，还没碰到就被王兮抢了，她抬头看她：“还我。”
“什么？”王兮一边漫不经心问话，一边一口一杯把两杯倒好的酒都喝了。
高曦月被气到了：“你陪我喝酒就是这么让我坐着看你喝吗？”
“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王兮解释了一句，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头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就觉得这古代的酒，真就不怎么好喝。
“你不也空腹？”高曦月说着就要去抢，但也抢不过王兮，拉扯之下她起了身，随后被王兮拉入怀中。
王兮不想压抑，低头就吻了上去，高曦月只像是敷衍一般的挣扎了一下就放任且投入了。
半晌后，高曦月气喘吁吁的靠在王兮怀里：“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王兮点头认可，语气也十分认真：“嗯，然后呢？”
高曦月气闷：“我的意思是，这样是不对的，我们既然知道不对，就不应该继续。”
“而且我们都被赐了婚，马上就要……”高曦月有点说不下去了，她想从王兮怀里出去，却被禁锢着动弹不得：“乌那希，你放开我。”
“可是明明你也很喜欢，为什么不呢？我们嫁给同一个人，未来依然能在一起不是吗？”王兮疑惑不解的看着高曦月。
高曦月回避了王兮的眼神：“你误会了，我、我不喜欢，我喜欢的是四阿哥，是宝亲王，是我的未来夫婿。”
“说谎。”王兮这么评价，然后不由分说又吻了上去，这次的高曦月反抗得很激烈，推开王兮后还给了她一巴掌。
一声脆响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高曦月扇耳光的手正是之前王兮为她上药的那只手，她扇完就后悔了，王兮还没怎么样呢她就先哭了：“对不起乌那希，我不想这样的，别逼我，你别逼我了。”
王兮这是几辈子第一次被打耳光，不得不说，挺新鲜的，她举起酒坛咕咚咕咚一口气把它全喝完了，然后才看向高曦月：“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也不会再逼你什么。”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站定，看着门栓，语气低沉又释然：“我会忘记这段时间，往后……各自安好吧！”
王兮离开了，高曦月捂着胸口跪坐在地上，泪流不止，把进来收拾的星璇吓了一跳：“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奴婢去叫佟佳格格。”
高曦月一把拉住星璇，摇了摇头：“别，星璇，你扶我回屋，我躺会儿就没事了。”
星璇很担心，但又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最后也只能听话的把高曦月扶去了床上，看着自家小姐躺下后就缩到被子里躲着，然后蜷缩成一团，呜呜的哭出声来，但她最终还是选择听小姐的话，没去找王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