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被囚的岁月与破碎的亲情

    我们正准备离开这个山谷的时候，那个山谷中的白色长袍年轻男子追上了我们，“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齐教授温和问道。

    男子面有犹豫，吞吞吐吐道：“我看你们都是有能力的好人，想请你们帮个忙！”

    齐教授微笑着鼓励道：“你但说无妨，如果我们能帮得上忙，一定会尽力的。”

    男子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我自己亲生母亲的事情。”

    他长叹一声，有一些紧张的给我们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叫赵晨光，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直到今天，我的内心都被痛苦和矛盾填满，而这一切都源于我的母亲 —— 赵璐璐。

    母亲是被拐卖到这个山村的，这我一直都知道。后来我渐渐长大，看到的母亲总是一副疲惫又沧桑的模样，我几乎不曾看见母亲笑过。我记得小时候，夜里常常听到母亲压抑的哭声，那声音像冰冷的风，穿透黑夜钻进我的耳朵，让我害怕又疑惑。

    而我的父亲，嗜酒如命，动辄打骂羞辱我的母亲，我也曾经多次亲眼目睹父亲打骂我的母亲！记不清楚有多少次，在灯光昏黄狭小的屋内，我的父亲酒气冲天，涨红着脸，眼睛里布满血丝，对着母亲大声吼叫。“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女人！害得老子一直发不了财！” 父亲怒吼着，将手中的酒瓶重重摔在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惊得我浑身一颤。母亲瑟缩在墙角，低声哭泣，“你自己好吃懒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冲过去，挡在母亲身前，“爸，别打了！” 父亲却一把将我推开，又对着母亲扬起了手……父亲边骂边挥舞着拳头，“都是你，让我这么倒霉！” 母亲呜咽着求饶。那一幕幕，如同一把把刀刺痛我的心。

    在我十五岁那年，有一天，村子里突然来了很多警察。他们把母亲带走了。母亲被带走的第三天，父亲就把我送到了当地的一个道观去做学徒。意外的是，我也颇有几分灵根，没过几年时间，我也学到了一些真本事。但在我心里，却一直对母亲的离开不能释怀。我总觉得是母亲抛弃了我，抛弃了整个家，让原本残破的家变得更加风雨飘摇！也是从那以后，我心中对母亲就有了怨恨。

    在母亲离开后的第八年，这一天，我和几个师兄弟去一个村子办一场道会，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走近了，我才认出那是母亲。她的样子让我有些吃惊，曾经在我记忆里还残留的一点她年轻时美丽的影子，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她身形消瘦得厉害，背也驼了，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那原本应该乌黑的头发变得花白而稀疏，在风中凌乱地飘动。她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睛里满是哀伤和小心翼翼。

    我双手抱在胸前，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我对着她大声喊道：“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们了吗？那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都是因为你，我们兄妹几人才一直被人指指点点。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母亲的嘴唇颤抖着，她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轻声说：“晨光，你听妈妈说，妈妈当年是被坏人拐卖到这里的，你是知道的，那些年，妈妈受了多少苦。”

    我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我不管，你走了，我们怎么办？现在回来装可怜吗？” 我愤怒地吼道。

    母亲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向前迈了一小步，声音带着祈求：“晨光，妈妈知道错了，但是，就算妈妈走了，妈妈的心里也一直记挂着你们兄妹几人啊！妈妈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回来找你。”

    我双手紧紧握拳，咬着牙说道：“想办法？这么多年了，我和姐姐妹妹们被人嘲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母亲哽咽着，身体微微摇晃：“孩子，妈妈真的是身不由己。我原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父母身边，可是，我回去才发现，我的父母早在我失踪的第三年就因为过于悲伤，而先后离世了。我的哥哥，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也认为我被人玷污了这么多年，早就不干净了，他不许我再回到那个家，他觉得我让他丢人。那些亲戚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我。孩子，你说说，妈妈错哪里了？我的一辈子幸福全被人贩子毁了！错的是那些天杀的人贩子和你们的爸爸！”说到这里，母亲哭的几欲晕厥。停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孩子，我在那边日夜都在思念你们。”

    我别过头，眼睛盯着墙角，冷声道：“思念？你的思念有什么用？现在回来，一切都晚了。”

    母亲泣不成声，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脸：“晨光，给妈妈一个机会弥补好吗？妈妈想好好照顾你。”

    我心中五味杂陈，愤怒、委屈交织，但又有一丝莫名的渴望，嘴上却依旧强硬：“弥补？你拿什么弥补？”

    这时，村里的几个长辈路过，他们看着母亲，摇着头说：“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母亲听到这些话，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后来，我听姐姐盼盼说，母亲去镇上的集市时遇到了她。姐姐当时特别生气，脸涨得通红，大声对母亲叫嚷着：“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不是抛弃我们了吗？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走，你走啊！” 母亲当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妹妹欢欢，她从同学那里听说了母亲的事情后，特别生气。有一天她跑回家，眼睛红红的跟我说：“哥哥，妈妈是坏人，她不要我们了。” 我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再后来，有一次我去镇上给道观采购东西，又看到了母亲。她小心翼翼地向我走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对我说：“晨光，这是妈妈给你做的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我一把打翻她手里的布包，衣服散落在地上，我大声说：“我不要你的东西，你走！” 母亲默默地蹲下身子去捡衣服，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有一回，我和欢欢在道观附近玩耍，母亲找来了。欢欢看到她，马上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她砸过去，一边砸一边哭着喊：“你不是我妈妈，你是坏人。” 母亲站在那里，像一尊被岁月侵蚀的雕像，满脸的悲伤。我走上前，拉着欢欢说：“我们走，不要理她。” 母亲在我们身后轻声呼唤着我们的名字，那声音充满了绝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偶尔会听到村里传来关于母亲的消息，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而我，却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而妈妈则是那个罪魁祸首！有一天，我听到盼盼生病住院了。没想到，母亲竟然去了医院。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病房里一片狼藉，鸡汤洒了一地，母亲正蹲在地上捡碎片。盼盼还在生气地骂着：“谁要你假惺惺的，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站在门口，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但一想到这些年的遭遇，我又硬起心肠，转身离开了医院。

    我常常在夜里想起母亲那哀伤的眼神和她悲惨的遭遇，心中也会有一丝动摇，但怨恨总是很快又占据我的内心。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这份纠结的情感一直缠绕着我，让我痛苦不堪。我知道，母亲有她的苦衷，但我真的无法轻易释怀过去的一切。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们一家人仿佛都被困在了黑暗的牢笼中，找不到解脱的出口，而母亲的悲歌，也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挥之不去。

    “那你希望我们为你做些什么呢？”齐教授问道。

    “因为，我最近发现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我的母亲，她好像一夜之间变回了十八九岁时的样子，而她也不认识我们三兄妹了。”赵晨光无奈说道，“最离奇的是，我还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些邪祟的气息！”

    “你怀疑你现在的母亲是邪祟所变？”林悦问。

    “我也不知道！”赵晨光面上闪过一丝痛苦神色说道，“但我知道，你们都是有一些本事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