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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少年期就有男人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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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妱在酉时快尽时才回到四象门,上官巽已经在此地等了很久,等的沉闷无聊,便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什么。

    邢妱站在树后远远的看着他,只见他坐在塔门的台阶上,手拿小树枝在地上画,神色认真,虽年少,却有着沉静持重的贤正之气,这股气质让他骨相较重的面容仿佛有了加持,增添了让人欲罢不能的成熟魅力。

    “真是端方沉稳,少年期就有男人气概”,邢妱心里赞道。

    今晚不打算让他通关了,正直四象门谋划进攻皇城事宜,不如今晚到皇城附近转转,看看地形格局,好安排之后的之后的事,邢妱想着。

    邢妱从树后走出来,正沉闷的上官巽见到她立马心花怒放,笑的阳光无邪,招呼道:“姑娘,你来了”

    邢妱道:“今晚先不通关,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上官巽惊喜道:“真的?去哪儿玩?”

    邢妱道:“去最繁华的街市”,上官巽猜到是皇城,心情更加开心。

    “走吧”,邢妱也不废话,转身走在前面,上官巽跟她在身后。

    一路上,上官巽天南地北的找话题和她搭讪,邢妱只是敷衍的偶尔点下头,少言寡语的很,上官巽想起她送的那些书,想她兴许不喜鸡零狗碎的事,便转了一下话题,提到了天道及人道的区别,邢妱果真一下子来了兴趣,听得很是认真。

    上官巽道:“帝王之道如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损不足而补有余,帝王之道,削强扶弱,拉小差距,才能大同,一旦大局失衡,则大局崩矣……。

    邢妱驻足回头,赞了两字:“通透,天道至公,帝王之道亦是如此,多以薄寡换大义,弑兄杀弟稳大局的例子自古就有”,上官巽愕然,转念一想,的确很对,之后上官巽又说了许多自己的见解,邢妱只是在听。

    两人骑上马,戌时便出了四象门,为了不引起行人的好奇注意,快到城门时,邢妱便摘了面具,由于灯火通明,在林中远远望着城门,里面透出一层蒙蒙的红光。

    “快到了,我们从另一处进”,邢妱道,上官巽跟着她从一个地洞进去了,走了许久,终于见一阶往上伸出的木梯,两人钻出木梯后,看到的却是寻常人家的房间布局,有床,有桌椅凳,一姑娘站在门中仰望星空,听身后有声音,一转身忙立即拱手向邢妱行礼道:“少主”

    这时上官巽才知道原来身边的女孩就是永宁王的女儿,一时怔愣,此时烛光打在邢妱那张姣好清丽的面容上,上官巽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到她的真容,这么貌美,美的不像人间的。

    邢妱喊那姑娘为“伶蝶”,她向伶蝶交代了几句便出了房门,房门前是一个小院,打开小院门就是皇城的街道。

    邢妱招呼尚在迷糊的上官巽,两人一同出去了,进了街市,走在热闹的街市上,本来话多的上官突然沉默起来,人变得拘谨了,习惯了许久的面具女孩,此刻像没认识过一般。

    今晚的皇城与往常一样,热闹繁荣,无数灯笼高高挂起,明如白昼,客栈、商店人进人出,耳边是丝竹管弦之乐,歌女吟唱之声,夜宵摊子陈于街道两旁,摊主朝路人高声叫卖,热闹的如诗里写的那般“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闻着夜宵摊飘出的香气,邢妱想着上官巽可能还饿着肚子,见他正望着自己,俊朗的脸上神情青涩,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不由又意识到他长大了。

    论年纪,上官巽比自己大一两岁,论经世阅历,他好像晚了自己十几年。

    邢妱到一个煎饼果子摊买了个饼,又点了碗豆汁对上官巽道:“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上官巽见她只给自己买,便回拒道:“你先吃”,邢妱依旧态度漠然,不冷不淡道:“我不饿,你吃吧”,说着坐在一旁等他吃,又道:“不够再取”,上官巽笑笑,心底暖暖的。

    两人坐在一旁吃果子,上官巽看着眼前热闹繁华的街市,许多大人牵着小孩的手在其间嬉闹游玩,不禁想起小时候,一时情绪黯然,伤感至极。

    邢妱见他呆愣的望着眼前景象,便道:“过去的事,就暂且让它过去吧”,上官巽低下头,索性不看了。

    吃好后,邢妱寻思着该到皇城暗角旮旯里转转了,找几处可进攻的路线,便对他道:“这儿太吵了,我们到清净的地方去”,上官巽跟上她,路过一个卖荷包的摊子,觉得那个绣着黑色曼陀罗的荷包很配她,便买下荷包欢喜的递到她面前:“我送你荷包吧,这个很配你”

    邢妱的心思全在皇城上,顺口应道:“女子送男子荷包是表达爱慕之情,你送荷包何意呀?”,上官巽一下子意会出什么,不好意思的将荷包缩回手去。

    邢妱道:“送给你以后爱的女子吧”,邢妱若有所思的往前去,上官巽与她并肩而行,路经一对情人,他们穿的类同的衣服,男子牵着女子的手,女子偶尔向男子撒娇,两人依偎着。

    上官巽不自觉的思考起“爱”的问题,“爱的女子”这几个字眼好陌生,好别扭,却又让人禁不住的心驰神往,他莫名的把那个“爱和女子”与邢妱联系起来,内心突然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看看她的模样,又看看自己的,转而又生出自卑感来。

    他将荷包揣回怀中,追上她,跟着她从繁华闹市走到了偏僻少人的巷子,从偏僻少人的巷子,拐进生意冷落的街道,而后又走进了旧民居群,民居群有一深巷,两边皆为房屋,此时夜深,深巷静悄悄的,没有行人,民宅中透出微弱的光,照在窄巷中,昏昏暗暗,很是诡异,上官巽不知她一通乱窜乱走有何的意图,只默默地跟着。

    邢妱走了许多昏暗无人的窄巷,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城边缘,这里已经是比较荒凉的地方了,几间破房零星散落在郊野,通常是乞丐、流寇的聚集地,邢妱正想看看这里能不能利用利用,便转到破房处,刚推门而入,便见几位流氓气十足的地痞围着火堆烤肉,一旁放着几把刀。

    流氓先是一愣,目瞪口呆,被惊艳住的神情,随之互视一下,彼此意会,都提刀箭步窜出去,将两人团团围住,个个满脸淫笑:“姑娘真漂亮,天仙儿似的,既然送上门了,那就让我们快活快活”

    上官巽闻言一脚踹向对方腹部,直把对方踹出两米远,口吐鲜血。

    其中一人突然伸刀去挑邢妱的腰带,被邢妱顺势夺下刀刃,反手一转,削下一条手臂,一脚将其踹倒,往他裆部一刀砍下,惨叫立即穿透黑夜,那人瞬间毙命。

    其余几人围了上来,片刻之间就被削了胳膊。

    现场血淋淋一片,几人滚在地上鬼哭狼嚎。

    邢妱刀指其间恐吓道:“再嚎把你们眼睛挖出来”,声音立即止住,几人紧咬牙关,忍得青筋暴起,满面扭曲,通红冒汗,邢妱表情平静,若无其事的把刀一扔,走入里屋中。

    上官巽呆愣在原地,知道她狠,不知道她这么狠,正犯僵中,几人缓过劲,纷纷挣扎着起来要逃,邢妱立即回身甩出几枚暗标,六人当场毙命,上官巽惊讶之余,有些不满了,明明教训一下就可,却连杀六人。

    往她的方向看去,却见她依旧若无其事的背着手,仔细观察着屋子里的一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上官巽也走进里屋,见她神情专注,此刻觉得认识了几年的人,原来竟完全不懂对方。

    她查看了好一会儿后,似乎落定了什么主意,才开始留意起他来,便对他道:“易阳,时候不早了,回去也来不及,在此处就处休息吧”

    上官巽思绪烦乱,坐到火堆旁,看着上面滋滋冒油的烤肉,再也无话,邢妱则找个能倚能靠的地方自顾自的休息了。

    上官巽道:“你为什么一下子把他们全杀了”

    邢妱道:“画本里说灵山妖怪多,世人都说是佛祖伪善,实际是过于仁慈罢了,仁慈太过,便会纵容罪恶,妖怪自然就多了”

    上官巽说不过她,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它自己的道理。

    第二日,两人就地分开,上官巽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四象门了。

    ……………………

    邢妱回到永宁府,伏花就对她说,邢诀派人来府上了,在后花园等候,邢妱到了后花园一看,发现是刑部的范无赦,还带了信物与书信。

    范无赦原是个小乞丐,被邢诀捡了回来培养,如今在刑部任职,邢妱也是此前与邢诀谋划时才知道他与邢诀的渊源,此人性格开朗,善谈健谈,够义气,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在刑部很受欢迎。

    此番来是将邢诀的进展告知她,并向他透露自己在大皇子那儿得来的密谈。

    范无赦道:“昨日,太师龙行云到了大皇子府上,谈了同样的话题,大皇子听闻岳父大人到访,立即将他带到自己的书房,说自己比邢诀更着急皇位,还说自古有立长不立幼的规矩,所以他对皇位一直有非己莫属的想法,尽管二皇子出色表现让他有危机感,但对皇位继承依旧很有胜算,这是祖宗之法”,邢妱沉吟点了下头道:“大周某些事还是很保守的”,然后又问道:“然后呢?”

    范无赦有些不敢说,看着她道:“有些不敬的话,少主不要生气”

    “不生气,你说吧”,邢妱道。

    范无赦道:“太师也不拐弯,对大皇子道:‘这几日永宁府有些异常活动’

    大皇子紧张问:‘邢无羁回来了?’

    太师回道:‘是邢妱’

    大皇子舒下去一口气,不以为然又问:‘她有什么异动?’

    太师道:‘你可别忘了永宁府手上有个四象门’

    大皇子道:‘即便是神兵利器,握在一个能力不行的弱女子手中,亦是一块废铁’”范无赦说完又看向邢妱,看她的反应,见她面无怒色,又继续道:“大皇子还说太师多虑了,还说女人无论拥有多少资源,何种地位,都习惯性将自己当做别人的工具,当做规则的承受者,极少能成为规则的缔造者”

    邢妱神情凝重回了句:“这倒是实在话,然后呢?龙行云怎么说?”

    范无赦道:“太师听后,沉默了,兴许是认可了大皇子的话”

    邢妱道:“他们还有说别的什么吗?”

    范无赦道:“太师表示国主病情反复,朝中大事无人主持,二皇子闭门不出,看似对形势置若罔闻,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实际已经默默运作。太师道:‘许多臣子对二皇子均有不满,他们认为,就该守祖宗之法,大殿下才是最适合君主之位的人,大殿下有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能,鬼神不测之计,包藏天地之志,众人都默认二殿下才是君位的不二人选’,大殿下对这一番夸赞毫无不怀疑,很满意的回道: ‘看来朝中有不少明眼人呐’”

    邢妱道:“那又如何?”

    范无赦道:“太师趁势道: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大殿下雄才大略,怎能甘居人下,满足于做个有名无实的闲散王爷’

    大皇子问道: ‘那丞相大人以为如何啊’

    太师道: ‘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二殿下愿意’

    大皇子玩笑道: ‘难道丞相大人有办法?能助我逼宫不成?’

    太师道: ‘有何不可?’

    大皇子神情一紧,正色道: ‘当真?’

    太师道: ‘你只需配合,我自有计策’

    大皇子犹豫不决,又道: ‘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太师不怕?’

    太师道: ‘这事左右是个死,倘若二皇子登了帝位,对你我都来说都不是好事,尤其二皇子,只怕性命不保’

    大皇子立即紧张起来,回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本殿承诺,若事成,许您老高官厚禄,子孙万世承袭’

    龙行云道: ‘谢殿下’

    大皇子道:‘当下该怎么做’

    龙行云道: ‘禁军的林遥首领与殿下的关系颇有渊源,殿下何不利用?策反禁军,事成后给予对方高官厚禄,对方必然拥护自己’,大皇子意会,说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接下来两人便没有再谈什么”

    邢妱想了想道:“这几日我们会多多留意的”

    范无赦道:“少主,您给人的这般印象正好行事,他们不会留意一个您的动向的”,范无赦邢诀的消息,两人就着带来的消息谈了一个时辰,巳时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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