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义军辛稼轩
寒山宁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待下令回转,突然一阵箭雨袭来,杀声四起,一众人马掩杀过来。
“果然不出军师指所料。撤!”现在寒山已经肝胆俱裂,全无战意,只有拼命逃生。
小白猿带着队伍向南撤了一阵,听到身后喊杀声震天,不知何故,返身过来,却见一支农民装扮的队伍正在掩杀貊军,一直把貊军追过了滹沱河方才罢手。
白树林来到河堤上,只见一位身材俊秀,头扎白巾,身披黑色大氅,手持银枪的青年人威风凛凛站在河岸,远眺着河对岸的貊寇,面色凝重。
“多谢壮士出手相助!”小白猿拱起双手举过头顶深深一躬。
那壮士转过身来,忙双手相搀:“哪里话,都是为了抗貊大业,不分彼此。”
“敢问壮士是哪里的队伍?”
“我等是齐州大辛庄农民义军。朝廷兵马触敌即败,一溃千里。陷百姓于水火之中。貊寇兵过,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等百姓忍无可忍,举旗抗敌。为张我大夏民族之威,绝不苟且偷生。众人抬举,推举我辛稼轩领这个头,为杀貊寇,辛某义不容辞!”
“辛壮士大义,我等钦佩之至!”白树林再拜行礼。
“将军是哪支队伍?今天惊天动地的炸雷声可是你们所为?”
“我们是抗貊独立大队。原来在喜峰口阻击貊寇,大军逃离,我部留在敌后,坚持抗貊,与敌周旋。这几日我部研发出大杀器震天雷,今天傍晚,貊寇两千骑兵追击我们,我们使出大杀器,炸得貊寇心惊胆寒,十人存一,只剩下二三百人。”
“哈哈,你们这震天雷威力太大了,我们在几十里外都听到了,过来想看个究竟,正遇到貊兵追击你们,这才出手相击,杀他一阵,过瘾!过瘾!”辛稼轩哈哈大笑。“既然你们重创貊军,为何还要逃离?”
“我军多是步军,在平原上无力抗衡貊骑,遂打算进山里与他们周旋。大队人马已经转移,留下我们想把貊军引向南方,掩护大队撤离。”
“阿,”辛稼轩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这次出击却是干扰了贵军计划了。”
“非也,兵无常形水无常势,我们自当以变应变。”白树林应道。
这时辛稼轩身旁一位文人打扮的人插言:“将军言之有理。我看这次貊寇损失近两千骑兵,是进犯大燕以来前所未有之大败。他们必定会聚集周围有生力量来合围贵军。我们必须赶紧跳出包围圈逃出生天。”
白树林看到辛首领身边站着一文一道两个人,便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军师,原章县知县陈宫陈公台。还有这位是蓬州东莱观丘处器道士。我们本是以文结友,没想到却又以武举事。”辛稼轩笑道。
白树林对二位拱手施礼:“军师言之有理。但我军人行事,必以军令为尊。我们需南撤五十里,然后向西与大队汇合。 若壮士不弃,我等兵合一处,必能闯出更广阔的天地。”
辛稼轩与军师、道士对视一眼:“敢问你们大队现在兵力几何?”
“我们兵力并不多,最多的时候有两千五百人,现在还有一千六百人。本来有很多征兵的机会,但我们大队长认为我们现在没有稳固的基地,大队人马四处游击行动不便,现在只是招收一些能人巧匠和文人。待找到根据地必将迅速扩大队伍。”
陈宫道:“你们将军也算是深谋远虑。主公,我建议去会会这位将军,成则合,不成则离。”
“军师所言极是,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辛稼轩同意。
“全旺镇正好在南边五十里,他们镇上的钱霸天曾多次加害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们干掉。我们连夜奔袭全旺,动静搞大一点,貊寇必来合围,我们迅速西撤。离全旺最近的衡州增援到全旺也要半天时间,足够我们撤离的了。”
“钱霸天?什么情况?”白树林问。
“他是衡州一霸,鱼肉乡里无恶不作,他豢养了五百多院兵,家里修了深宅大院,砌了围墙还修了角楼日夜有人把守。貊寇来了以后他们做了貊寇的狗。我们刚起事的时候,路过全旺,他报告了貊寇,还出兵和貊寇一道袭击我们,那一仗我们损失了五千多弟兄。”
“这一段时间我们也是被貊寇追着到处躲,这个仇早晚得报!”辛稼轩眼里冒火,恨恨地说。
“好,那这次就把他干掉。大院里的人一个不留!”白树林说。
大队马上出发,白树林派出侦察员打探敌情。
陈宫说:“这钱家大院南边开阔,戒备森严。饶河从北边流过,形成天然护院河,难以接近院墙。”
“河水宽吗?”
“河床挺宽,但现在刚开春,是枯水季,水流不宽。”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队伍接近全旺镇,离镇子五里地,白营长让队伍停下。他带着侦察班由陈宫带路接近镇子。
他们从北面向镇子靠近。走到绕河边,河边稀稀疏疏地长着几棵柳树和荆棘丛,刚刚泛绿,长出一些嫩叶。探头向河里看,河道挺宽,中间鼓起一道道沙梁。但河水很少,几乎断流。
看了地形,白营长对辛稼轩说:“镇子里没有貊寇。你们带着大队人马从正面攻打宅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佯攻就行,注意保存实力,避免伤亡。我们从北面用炸药包炸开院墙冲进去,打开院门咱们里应外合。”
陈宫道:“好的,我们派人把住各道口,绝不让一个钱家人跑掉。”
天已经微微亮了。辛稼轩率大队进镇,就势把钱家大院包围了。
钱家在院子四周都修了护院河。听到义军前来攻院,忙挑起吊桥。护院兵尽数趴到院墙上向义军射箭。农民军举着盾牌迎着箭雨往前冲,来到护城河边就停下了,不敢往下跳。只好撤离回来。
钱霸天不敢掉以轻心,他也爬上院楼向外张望,民军密密麻麻地包围了大院,连个报信的都出不去了。正焦急间,民军又发起了第二次冲锋,这次他们带着架梯准备过河。他急令院兵放箭。
双方正在胶着间,突然听得后院一声震天巨响,墙砖土石被炸得四散飞起又噼里啪啦地落地。是白营长行动了。
因为这次他独立行动,大队给他配备了两支连弩,每人配发了两颗手雷。他怕今后遇到紧急情况,传令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扔手雷。
他把队伍埋伏在饶河边的树丛里,先派了一个班带着两个炸药包潜过河溜到院墙边上。听得前院杀声响起,令大队悄悄渡河。正渡一半,被角楼院兵发现,放箭阻止,先期藏在墙根的士兵马上点燃炸药包。轰隆一声墙体被炸塌了一丈多宽。
院兵们第一次见到这个阵势,还以为是天雷炸响,正在愣神,渡河的兵士们一跃而起,喊着杀声冲进大院。连弩手和弓箭兵冲上院中高楼,从后面向正在朝民军射箭的院兵射箭。左右两个碉楼火力最猛,白营长让一班每人投一颗手雷。轰隆隆几声爆响,碉楼上半部塌了下来。
另一些士兵杀向大门,砍翻守门院兵打开大门,冲出去放下吊桥。
天空已经大亮,民军潮水般涌进大院,见人就砍。没一会,院兵们被砍杀殆尽。
“钱霸天找找没有?留活口。不能让他死得太舒服。”辛稼轩大喊着。
兵士把刀架在院兵的脖子上问:“说,钱霸天藏哪儿了?”
那院兵哆嗦着指了指东角楼。几个民军冲上东角楼,上下找了两遍没找到,最后看见楼梯下面一个麻袋在哆嗦着,他一脚踢了过去,里面一声惨叫。一个大胖子滚了出来。
“钱霸天,还我兄弟!”几个弟兄红着眼,上去就是几个耳光。
陈宫挥了挥手制止大家:“弟兄们,这钱霸天坏事做绝。今天就让他偿还血债的日子。现在把他和他老婆儿子押到镇里,让那些受过他压榨的百姓们审判他。”
几个民军把他押走了,这时有侦察兵前来报告,横州的貊军已经出发了,正在南边迎面开拔过来,准备迎击我们。有半天时间能到。
“马上打扫战场。彻底搜查钱家浮财。我们的粮秣带足,多余的粮食散发给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