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梦魇
“会有机会的。”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给陆特助发去一条消息。
宋麦抱着手机,眼神有些怅然。
辛苦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为了宋家,为了父母,为了兄嫂,却还没有真正的为自己活过。
每次看到同事和朋友去世界的各个地方,恣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面上淡定,实则心底羡慕的不得了。
那是她终身羡慕却求而不得的生活。
与此同时,陆特助刚替楚行收拾完他临时扔下的烂摊子,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拿出一看,简短的一行字却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第三次了吧这是?
先是手机,后是房子,现在又要旅游,这么体贴的合约对象去哪找?
陆特助回了信息后,将手机塞回口袋,心里却发起了愁。
前两次是抽奖这次不能再是了,总得像个其他合理的契机才是。
当天晚上宋麦趴在床上的时候在朋友圈里刷到了一则广告。
转发有机会免费获得七天紫城双人游机会。
宋麦想了想后将这则广告转发至自己的朋友圈。
她并没有抱希望,只想着说不定有奇迹出现,如果她能获得当然好,如果没有她也没损失。
当晚,宋麦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被自己被那几个地痞抓住了,她害怕地发抖,不停地求饶,奈何那几人只是狞笑。
宋母从几人身后走出来,恶狠狠地给了宋麦几个耳光。
“死丫头,害得我费这么大力气,真是不知好歹!”
宋麦脸颊涨疼的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难道她就不是她的女儿了吗?
宋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她,眼底满是讥讽。
“我从来没拿你当过我的孩子,你只不过就是养家糊口的一个工具罢了!只要能用你换更多的钱,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送出去,毕竟我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女儿除了能换点钱还有什么用?”
说着,宋母拍了拍手,刘伟强也跟着走了出来。
他看着宋麦脸上挂着猥琐的笑:“从现在开始,你就彻底是我的了!”
话落,他伸出咸猪手便去抚摸宋麦的脸,宋麦拼命地挣扎,奈何两边的地痞力气大得惊人,任凭她用尽全身力气也终是无济于事。
“不,不要……”
她摇着头,看向刘伟强的眼神里满是渴求,求他能放过自己。
奈何她越是这副模样刘伟强便越是兴奋,其他几个地痞也跟着大笑起来。
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宋麦无助地哀求着:
“妈,求你了,别这么对我,我也是您的孩子啊!”
楚行忙到深夜才将当天的工作处理完,正准备下楼倒杯水喝,路过宋麦门前的时候赫然听到里面有声音。
他原本并未当回事,想着或许是她在打电话。
但那声音越听越不对劲。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且满是惊恐,似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楚行伸出手在她门上敲了两下。
女人没有回应,而门内的声音还在继续。
楚行又敲了几下:“宋麦?”
门内女人的哭声更大了些。
楚行顾不上其他,干脆开门进去。
女人缩在被子里,身子不住地发抖,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楚行快步上前将她翻过来,这才发现宋麦满头都是汗,身上如洗了澡一般,头发凌乱地站在额头上,双眼紧闭,小脸惨白得没有一分血色。
“宋麦,醒醒。”
男人连连摇晃了她几下,宋麦却依旧在低声抽泣,小手死死的攥着被角,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打湿了枕头。
楚行有些急了,他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并没有发烧。
最后他又接连地晃了晃她,宋麦的睫毛才动了动。
末了,终是缓缓睁开,眼底浸着眼泪,无助、悲伤、痛苦,情绪铺天盖地地从她的眼底泄出。
男人忍不住一惊,到底是多绝望才会如此。
“做噩梦了?”
男人缓缓地开口。
宋麦虽睁开了眼,但瞳孔仍有些失焦,像是被人扔在路边的破瓷娃娃,马上就要碎了。
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回神。
“啊,好像是……”
她愣愣的,不似他第一次见她时感受到的寡淡,也没有了平日的那种不屈和生气,像是灵魂被掏空了,整个人空落落的。
她的目光落在楚行脸上,好一会儿才漫散在他脸上的光才聚起来。
男人的眉眼生得十分好看,眼尾微微地上扬,眼型修长又流畅,像是风流的桃花眼,但眼底又浸着几分冷凝,像是山尖上冬日里的漫天霜雪,将那与他对视的人裹挟进去。
只是此刻这双眼里含着几点担忧。
“几点了?”
宋麦伸手在床上摸了摸,但摸了几下也没找到手机。
“一点半了。”
她点了点头,胸口像是压了些什么,闷闷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抱歉,吓着你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
楚行没有动,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去。
没几分钟男人再次出现在她门口,手里拿着一块毛巾和一杯温水。
“不用麻烦了。”
男人并没有理会她的客气,在她的注视下走到床边。
他的手很好看,是一种冷白色,骨节分明,手指又细又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
此刻他捏着那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玻璃杯,竟显得那玻璃杯都贵气了几分。
他将杯子塞到她手里,又拿着湿毛巾仔仔细细地替她擦脸上的汗。
“咕咚——”
室内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宋麦甚至听见了自己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声音。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
【皮肤真好,睫毛也长。】
男人的手一顿,随即深深地看了一眼宋麦。
宋麦顿时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知为何楚行的那一眼好似能看透她的一般。
他的动作很轻,擦拭得也很仔细,仿佛对待的是精美的古董花瓶或是华贵的珠宝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