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找错人了
等了五六分钟，门卫大爷一脸不情愿地打开了大门的拦车杆，冲他不耐烦的招招手：“快滚进来，去e-oo1，人在那边等你。”
“多谢。”周一诚踩下油门进入星星农场的大门。
农场是真的大，主路宽阔蜿蜒，周围都是修建的园林和假山喷泉，每走百米就有几个分叉路口，路口旁边详细的标注了前往地点。
马场、温泉、渔场、公园……各种各样的场地。
周一诚有种进入森林公园的感觉，跟普通的农场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开了十几分钟，到了门卫口中的e-001，一座庞大的欧式建筑城堡。
周一诚在建筑前的停车场停下车，拎着东西上门。
城堡的门华丽张扬，前面有两三米的台阶，上面铺着红毯。
门前早就站着一个人，跟周围来来往往的做着杂活的人不一样，那人带着金丝眼镜，一身笔挺的条纹西装，外面套着白大褂，很有身份标识。
见周一诚走近，还没等他台阶迈完，冲他居高临下地伸出手，垂着眼睛看向人：“你好，文森特。”
那语气没有一丝情绪，带着一丝傲慢和冷漠。
周一诚不急不缓地迈完台阶，走到他身边才与他握掌，微笑道：“幸会幸会，鄙姓周，您叫我小周就行。”
“我知道你，诚业的老板。”
两边的门童替二人开了门。
文森特说：“童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童先生肯见我？”周一诚受宠若惊，“实话说，我今天是来还贵公子的物品，没想到还能见到童先生，这真是我的荣幸。”
“是吗。”文森特不咸不淡地轻哼了一声，眼神散漫地打量着来人，年纪不大，倒是油嘴滑舌，谁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周一诚见马屁没拍到位置也不奇怪，这里的人已经把他看做奸商，有句话叫越描越黑，周一诚索性就不描，直接笑眯眯地问：“童先生最近怎么样？”
“别废话了。”文森特一脸冷淡地说：“请吧。”
周一诚笑笑不说话。
进了城堡内部，金黄色的长廊布满了彩绘和浮雕，好像置身于庞大的艺术馆中，周一诚的眼睛都被这种充满中世纪装修风格奢华建筑闪瞎了。
兜兜转转到了一座门前，文森特推开门，终于拿出了点待客的意思，“请进。”
房间里泛着暖意，跟外面的奢华装修风格不一样，这里似乎朴素了一点，屋子里都是实木装修，但仍旧很是精致，屋内的木制沙发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见到周一诚，拄着拐杖要起来。
周一诚立马识别出了那人的身份，习惯性地弯腰上前，用手虚托了童伟明：“您好，您是童先生吧，今天贸然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童伟明看着他，笑着招呼他坐下：“怎么会，我老头子一个，在家正闲的无聊呢。”
“没打扰到您真是太好了，实不相瞒我一直都希望跟像您这样成功人士聊天，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周一诚笑着落座，看向那位老人，童伟明比想象中的还要老，身体干瘦，满脸的皱纹，索性一双眼睛还是有神的，不像一些年纪大的老年人浑浊失焦。
童伟明说：“不成功，不成功，经营了一个不赚钱的买卖每天混混日子。”
“您真谦虚。”周一诚真诚地说：“我也想像您一样有这种不成功的买卖，但是无奈我年轻社会经验不足，做了点生意也跟无头苍蝇似的做不成熟，还想找您讨讨“不成功”的经验呢。”
文森特坐在旁边一脸鄙夷，生产假货就生产假货，还说自己年轻经验不足，这理由真冠冕堂皇。
周一诚对公司造成农场损失隐喻的恰到好处，又不至于让人太过反感，童伟明读懂了他的场面话，说道：“年轻好啊，年轻有机会试错，也有机会去闯荡，不像我这个老头子，想出去闯荡也半截身体入土了。”
“怎么会，您面色红润看起来这么健康，一点也不像您这个年纪的人，再说您这种元老级别的人要是出山，我们这些小辈连米汤都喝不上。”
周一诚一顿彩虹屁说出来逗得童伟明哈哈直笑。
旁边的佣人贴心地拍拍童伟明的后背顺气，童伟明摆摆手手：“不用，不用，这孩子我很喜欢，今年的毛尖还有吧，拿过来。”
周一诚笑了笑，到现在这边的人才拿他当做客人，他才算是入门。
“好的。”佣人应声。
茶香肆溢，佣人泡好的茶放在他面前，周一诚颔首微笑。
童伟明说：“前几天听小执一直提起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您赞誉了，说起来也是巧合，那些天我失手伤了少爷，这几天一直没见到面也不知道少爷的情况怎么样？”
童伟明知道这事儿必然不奇怪，这都是周一诚这几天耐心等待童执的结果，能见到童伟明，周一诚觉得非常值得。
“他没事儿，小执跟我讲过了，是露娜贪吃，他想着去还钱，结果被你当小偷抓了，然后露娜就把你咬了吧。”童伟明笑的眉眼弯弯：“你们的一些事儿，我都知道，跟动画片似的。”
“真是惭愧，我和少爷之间存在不少误会。”周一诚想了想问：“只是露娜是谁？”
“你还不知道露娜呢？小执没说？”
“没有。”周一诚如实地讲。
“露娜！露娜！”童伟明没回答他，只是轻轻拍拍手叫了两声，不一会，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童伟明听着楼梯上发出的声音，头也不回地指了指：“喏，这个就是露娜。”
周一诚寻着手指方向抬头，目光中一抹人影迅速地隐藏了起来，周一诚只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腕晃过，紧接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狗慢慢从二楼走了下来。
原来这个狗叫露娜，周一诚跟露娜对视一眼后，露娜由小跑变成了飞奔，迅速地朝他这边扑来，跑的耳朵都飞起来。
“！”周一诚猝不及防再次被扑，露娜热情地用口水招呼他。
“露娜！住手！”文森特起身想要阻止，发现露娜只是兴奋过了头，不停用鼻子掏着周一诚的衣服兜。
巨型的伯恩山犬遮住了他大半个身体，周一诚意识到露娜的行为解释着：“对不起，我今天没带。”
周一诚有些无奈，这个兜以前是放腊肠的，每次露娜来他都会准备一点给它吃，但是今天实在是没有准备，只好摊开手。
露娜四处闻了闻，没有搜到东西，垂下尾巴冲他闷闷叫了几声，好像在忿忿不平。
周一诚以为它要走，结果它跳上沙发在他身上趴下了。
文森特脸上浮现一抹不可思议。
童伟明的手也顿了顿，露娜是不会轻易接近陌生人的，它虽然性格温顺，但是也是领地意识很强的护卫犬，农场里的人都亲近不了露娜，眼前的这个人仅仅几天却已经露娜相处的这么亲密。
“露娜真喜欢你。”童伟明不仅感叹：“小周，你真是天赋异禀，怪不得我家小执对你这么上心呢。”
“您说什么？”由于露娜一直咬着他的袖子不放，导致周一诚有点走神，没听清童伟明后面的话。
“没什么，没什么。”童伟明笑呵呵。
童伟明和他谈话一直谈到下午，周一诚是个不会冷场的人，也十分接得住童伟明的话题，一直下午，童伟明邀请他吃了晚饭。
周一诚第一次跟客户吃这么单纯的晚饭，虽然丰盛，但是一点酒水没有，就像是普通的家宴一般。
那些酒场上的套路在这变成死路。
饭桌上就他两人，周一诚思索着也该探探童伟明的口风：“今天能和您聊天真的收获很多，听完您的话让我对今后的事业上有了很多思考和改变，我觉得做生意不能太急功近利，要想发展长远，得追求本质才行。”
“是啊，一味追求利益的公司不会长远。”童伟明夹了一块烧鱼递到周一诚碗里说：“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
“既然您看出来了，我也不找借口掩饰了。”周一诚扯出一个牵强的笑：“童先生，这很唐突，但是我想尽我所能挽回您的损失，让我和我的公司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童伟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个上进的年轻人，但是呢，这件事我说了不算啊。”
周一诚一愣：“您的意思是？”
“现在农场的事儿，都是我孙儿在做，我这个身体早就做不了了。这些年只负责签签字，盖盖章，平时就养花种草的。”
签签字？盖盖章？周一诚有点不理解六个字的含义，于是他用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您的意思是这些年，您与外界的所有文件往来都是冠着您的名义，实际上是您的孙子在做吗？”
“是呀，说起来应该五六年了。”童伟明倒是很淡定，慢条斯理地夹着菜说：“小执这孩子从小就在我身边学习，这孩子很聪明，不怎么教就会了，农场交给他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