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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御书房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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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贺宏的办事不力,皇后心中十分恼怒。

    贺宏派出的杀手不仅未能成功阻止何府三女与二皇子联系,反而差点被抓、暴露了自己。

    当皇后指着贺宏鼻子怒骂为何不能寻个靠谱之人做事时,贺宏一脸低头沉默,只因他深知,任务未达成,无论如何都是错。

    见贺宏始终一言不发,只声称求娘娘责罚。韩皇后怒火中烧,气愤摔了桌上器物,命他自己善后。

    与此同时,皇后还告诫他,宫中眼线众多,若行事再这般毫无章法、徒惹祸端,便提头来见吧。

    贺宏默默认了所有,后悄悄退下,出去领罚了。

    韩皇后发怒良久,此刻只觉心慌体虚。她斜倚榻前,舒缓了许久,心中终是纠结:对何昱章其人,是否要痛下杀手。

    夜幕初降。

    御书房内。

    “陛下,二皇子荣诃求见。”闵公公俯于陛下身侧,轻声说道。

    “荣诃?”皇上停了手中奏折批阅,迟疑片刻,“宣他进来。”

    “是。”闵公公恭敬退出门外。

    接着,荣诃疾步跨入御书房,双膝并跪于陛下面前,“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

    荣诃闻言,缓缓起身。

    “诃儿,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咳咳咳”皇上说着,接连咳了好几声。闵合连忙递上案前茗茶让其啜饮。

    “父皇,儿臣今日于雍岚殿门口遭人行刺,那歹人持刀蒙面,是个亡命之徒。儿臣幸有殿内侍卫相护,未有受伤;可惜那刺客身手敏捷,让他逃了。”荣诃正色陈情。

    “哦,竟有此事?何时发生的?为何无人来报?”皇上一脸惊讶。

    “今日晌午时分,彼时禁卫军交班,恐是那人钻了空子。儿臣一直疑惑刺客逃走后宫中各处一直未有动静,踌躇良久,故亲自来报。”

    狐疑片刻后,皇上端看了荣诃一眼,缓问道,“那你可有受伤?可有想过,刺客因何要杀你?”

    “儿臣惶恐,万幸未有受伤,只是委实不知来人为何杀我。”

    “那你可有何线索证据?”

    “父皇容禀,晨洗殿有位伴读贵女近日感染风寒,却被掌宫管事阻挠无力诊治。是故另一女子独自出殿寻医。入我雍岚殿时,恰逢刺客行凶。她不幸被波及,左肩为短刀所伤,此乃人证。此事干系重大,望父皇彻查。”荣诃跪地磕头道。

    闻言,皇上微微点头,“你勇气可嘉,朕心慰之。你且先回去,稍后朕自会处理。”

    “是,儿臣谢父皇。”话毕,荣诃躬身退下。

    “闵合,宣金吾卫将军肖似韫觐见。”皇上淡淡说道。

    “是。”得令后,闵公公即刻躬身疾步出门而去。

    “咳咳咳咳”

    皇上埋头,正欲继续批阅奏折,肺部却传来阵阵难以遏制之刺痛感,胸间憋闷胀痛令人难以忍受。

    无奈,皇上拿了手边丝帕捂嘴,非礼咳嗽了几声。咳完之后,他稍感舒缓。遂缓缓拿开丝帕,却赫然发现帕上斑斑血迹、殷红可怖。

    皇上心中一震:这,是病情恶化了么?

    太医曾说,若是咳痰出血,便是情形不妙了

    片刻失神之后,皇上折好丝帕放下。

    他仰头深吸了口气,此刻胸前闷痛严重,他索性闭了双眼,坐于案前假寐休憩起来。

    许久,闵公公带着肖似韫将军疾步入殿。

    “微臣参见陛下。”肖似韫单膝跪地,抬手向陛下请安。

    “肖爱卿请起。”问得将军请安,皇上睁开双眼,换了前倾身姿倚于案前,轻说道。

    “爱卿可知,朕此时因何召你过来?”稍顿之后,皇上继续道。

    “微臣不知,请陛下明示。”肖似韫恭敬跪地躬身。

    “适才二皇子来报,晌午时分,雍岚殿门口有人蒙面行凶。朕且咳咳咳问你,左右金吾卫可有发现异常、抓住凶手?”

    “这陛下,此乃微臣失职,臣请戴罪立功,调查此事。七日为限,臣定给陛下一个交代。”肖似韫匍匐跪地、慌忙说道。

    “七日就就七日,此事关系重大,你定要查清真相。若七日后仍无结果,便是该你受罚!”陛下正声厉色道。

    “是,臣遵旨。”肖似韫神情冷峻,恭敬起身后退下。

    皇上舒了口气。

    许久,他才从锦榻上站起,行至御书房窗前。

    批阅奏折许久,此刻的他只觉腰酸背痛,胸部隐隐烧灼。

    窗外已是沉沉暮色,掩尽了黄昏亮色;眼前楼宇交错,黑暗中亮着依稀火光;屋瓦上残留雪色浅亮且微白,一如透窗而过的寒风,透骨且清寒。

    透过窗栏遥望头顶天空许久,昏暗深邃、静谧幽远,终是让他有了片刻苍茫回首之意。

    他本名荣胤,是大荣第四代嫡皇长子,幼时被立为太子,少时即位登基,历经藩王动乱、朝臣离心、天灾瘟疫等诸多诸多坎坷政途,终于将大荣治理得繁荣昌盛、欣欣向荣。

    可惜,常年重压伏案之劳令他积劳成疾,久病缠身。即便仅年庚四十有五,却已是垂暮早衰、身子不堪重负了。

    眼看自己大限将至,大荣江山该何去何从,他至今踌躇不堪。太子至今看不出任何经世治国之谋略,另一皇子虽稍有才华,却势单力薄、毫无治国之力。

    因而他表面镇定,内心愁苦。

    皇后于朝堂培植势力他并非不知,皇后母家曾于藩王动乱、朝臣离心时给过他强力支持。韩家予以社稷之恩惠,令他至今对韩皇后恩宠有加、甚至稍许纵容。

    然太子势弱,倘若后党扶持也难尽人意,那他恐怕需另寻他法了。

    他法?是的,便是那适才报告宫中刺客之次子荣诃。

    荣诃谦和,他看在眼里;低调蛰伏,他亦心中有数。只是他势单力薄,身无依仗,始终亦是问题。

    “陛下,该喝药了。”闵公公此刻端着汤药进来,轻说道。

    皇上回神,重至回书案前坐下。

    他接过闵合手里药碗,送至嘴边,仰头一饮而尽。紧接着,稍有沟壑之额间眉头微皱。

    “几时了?”皇上轻问。

    “戌时一刻了,陛下。”闵合恭敬回答。

    “摆驾福宁殿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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