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再次上路
“不必了。”天色尚早，空气里还弥漫着薄薄的雾气，萧煊给沈意理了理衣裳，“孩子还在长身体，多给他买点好吃的。”
他们不过是这小村庄的过客，除了一些银钱什么也留不下。
老人犹豫了一会儿，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了他和虎子相依为命，他已经是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而虎子还小，没有半点自立的能耐。这些钱虽不是什么大财，却真是可以让他们改善改善生活。至少，能给虎子买点好吃的。
他又千恩万谢了一回，拉着虎子和两人告别。
“哥哥姐姐，你们走了还会回来吗？”虎子拉着老人的衣裳，眼神怯生生的，半点没有昨日的活泼。
“不会了。”沈意回答得很干脆，他们要去的地方艰难险阻，要做的事情危机重重。这个小村子说白了只是他们落脚之处，于他们来说，这里没有一点特殊。
虎子失望地低下头，老人见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没有挽留他们来让虎子高兴。他知道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无论如何也留不住的。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天上的太阳只露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弧，天凉了，就连太阳也蔫哒哒毫无力度。
沈意二人一早问好了路，在听闻他们要往南山去时那位老人还曾劝过。
“南山荒凉，终年飘雪，环境万分险恶，是山穷水尽之地，二位为何要去那般险恶之处？”
那时候萧煊回答得十分自然：“早就听闻南山风光，这一直无缘得见，正好如今我夫妻二人有闲余时间，便想着要去看一看。”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看着沈意，倒真像是有那么一回事。然而沈意却是知道的，成王败寇，只在他们这一搏了。这次成功之后，他们必定有机会游山玩水，走遍这大好河山。可若是失败，怕连这荒郊野外的太阳也看不见了。
老人没有多问，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会去窥探。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能劝的他也劝了，最后到底如何选择，还是得看他们自己。
“听闻南山那地界多少年都没人踏足了。咱们这里虽已进入了南方，可离南山还颇有些距离。两位若是不走官道，只走山林，约摸能节约一半的时间。但山路不好走，两位既然是游山玩水，大可去走官道。”
“我们记下了，多谢老人家。”萧煊道。
昨日的谈话犹历历在目，可是萧煊二人却是有了山路。入森林中不久，他们就看到了红染等人留下来的标记。
“他们应该与我们离的不远。”昨日几人分别，他们在那小村庄里过了一夜，这不是红染的人是如何过的。但既然他们在这里留了标记，也就是说他们先一步离开了。
沈意看着红楼的独有标记，这一路上，他们被围追堵截，虽然还没有遇到性命之虞，但是十分不好受。这一路艰难险阻，而他们甚至不知道南山究竟有没有精兵。
“此事结束之后我们便归隐吧。”沈意突然说道。
萧煊微愣，继而笑道：“这是个好主意，到时候我们还能重新办一场婚礼。”
沈意看来他也不知他为何总记得这事。“到时候便回大乐之野，想来那里不会有什么变化。”
“是啊，等此事结束后，我们便先回大乐之野。”
萧煊声音低沉，在沈意耳边仿佛是最好听的吟唱。
可惜世事从来不如人愿，他们今日温柔软语的说着往后的事，可真到了往后，却又悔不当初。
两人一路走来，遇到过山贼，更有那村落中山贼的同党。可在那个时候，他们对柱子爷俩与对虎子爷俩根本就不是一样的态度。这件事他们谁也没有说，心照不宣。
经历过这么多，他们心中自有计较，谁好谁坏，一眼便能分辨的出来。
顺着红染留下的标记，两人在这天日落之前找到了一处小镇子。
一行人会和之后在镇子上住了一夜，第二天便又继续赶路。
“我们把那些人引开之后换了一个方向过来，说他们有所察觉，此时也应该在我们身后了。”红染将他们离开后的事情交代了出来。敌众我寡之时，他们并没有硬碰硬，反而是将人引去了另一个方向，他们则多绕了路赶了回来。
并且在这一天里，他们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南山终年辽阔，终年飘雪，少有人烟。但有时附近的居民会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在海兵布阵。南山有精兵的事情多半是真的。”
空穴不会来风，既然有这样的消息，那么多半是真的。
一路行着南山而去，气温越来越低，古有胡天八月即飞雪，而今这天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越靠近南山，气温就越低，萧煊等人已经遇到好几次下雪，他们走的是山路，雪化时更加冰冷。萧煊见沈意冻的难受心里疼得不行，可他们已经被追上了，那些金兵根本不容他们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从那个小村子离开之后，他们又走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多吉也等到了燕齐拨过来的五百人。在知道自己之前被引走让萧煊等人逃之夭夭之后他怒不可遏，与那五百人会合之后，更是死命的追杀他们。
萧煊等人被他们逼入了荒山野岭之中，加上天气恶劣，一行人多少有些心浮气躁。
“这样下去不行，主子，不如由属下再去将他们引开。如今我们进了荒山，也不知有没有偏离去南山的方向，若不尽早确定了方向，可耽搁不起。”
黑豹一拳头打在树干上，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憋屈了，原本以为，不过是痛痛快快打一架的事情，可谁想到他们竟然又来了五百多少。便是他们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能以一敌百？
“你以为他们上了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萧煊冷笑，用衣裳将沈意包裹在怀里，以免她被风雪浸染。
黑豹没话说，他知道金兵都是狡猾的，能被燕齐派来追杀他们的人更加不能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