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得善终
燕齐喝下了毒药，回到马车上继续颠簸。上车之前他深深的看了穆勒峥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金国的百万精兵，已经是许下了，只等着乔装之后，奔赴国境。查干戈本想着让燕齐自己着手准备，不过燕齐拒绝了……
他知晓燕京的背后有一个收集消息的势力，一旦回国便是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定然也会对这些精兵提前下手。
所以燕齐全部交给了查干戈，若是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全面宣战争。
倒是早看个谁输谁赢！
……
放信的鸽子直接撞开了萧煊房间的窗户，听到咕咕两声，萧煊瞬间精神了些。是红楼的鸽子……
白鸽为秘信，黑鸽为召令。
眼前这一只通身乌黑的鸽子，显然就是……红楼出了事情。
一把抓住了衣袍往上一抛，接着双臂一伸直，穿过袖筒的瞬间又抓了腰带。凌空从窗口翻出，直至落地之时，衣衫全部整洁，不做停顿，消失在后院了。
在楼下记账的沈意心头一紧张，往上抬头看了两眼，没有丝毫的动静，直笑自己多心。摇了摇头继续垂头记账了。
萧煊回红楼之时，黑袍加身，只露出来半张白皙的脸，直接见面了厅主。
“你倒是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主上，如今燕齐外逃，去了金国之地。刺青十五子中死一重伤四人。”
红染头也不敢抬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是她的责任。
“燕齐之事，燕京通会了吗？”燕齐本应当在皇宫中守着时日无多的皇帝，省得泄露了消息，如今他的在逃，自然是给燕京制造了机会。
“通知了。”
“很好……”萧煊微迷了眼神。“传令下去，所有的秘探联合江湖杀手去围绞燕齐，而由头就是……魂天珠。”
红染心头一亮，“是！”
魂天珠，将近百年都未曾出现过的上古神器，自言得之得天下。能让燕齐放弃了皇宫中的一切事物而远去边塞，自然这个魂天珠更是有说服力。
燕京在宫中得了消息，如今燕齐是不在皇宫中，自然是给了他极其大的便利。
不过皇帝寝宫之在五千的精兵都围绕于此，对于他的防备已经在明面上了，防什么乱臣贼子，最应当防备的就是虎视眈眈的燕京了。
燕齐出宫出的无人知晓，直到了边境才被人察觉。所以定是做了极其隐蔽的决策。
他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正午十分，英姿勃发的三皇子大摇大摆的往帝寝中走去，果不其然的被拦截了下来。
“三皇子，皇上卧病在床谁也不见。”
瞪眼说瞎话，燕齐来往进退从忌讳过。
“哦？你这个大胆奴才！是二皇子通汇于我，让我们父子三人一同用膳，你这个狗奴才胆敢阻挠？”
精兵也是不近人情的，一个长矛横了过去。“末将未曾得到消息。”
“本皇子的消息还能让你们得知了不成？”冷冷的瞥过去了一眼，脚步不停的往内层迈步。
精兵围绕的有二十层有余，燕京打量了一眼，只要十五层，只要他迈进去了十五层，剩下五层的精兵是有把握遮挡一瞬而闪身到屋子里的。
“哐当……”两个长矛相对遮挡了燕京的去路。
他也不恼怒，“也好，倒不如你们两个压着我去问问，若是内有人反驳，我就自行离开。可否？”
像狐狸一样的眼神，冷且邪气。感觉就在下一秒，就会扑上去脖子撕咬一样。
精兵不敢同意，自然不敢不同意。
燕京倒是利落的抬手让二人压住了胳膊，身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直直压着他进去了内层。
朱红色的大门越来越醒目，燕京的心思也越来越沉。终于停滞在大门之外，纸糊的窗子微微沾染了灰尘，也不甚透亮，他的额发遮盖住了眼睛，亦然也遮盖住了嘴角的弧度。
“二皇子，三皇子来觐见。”
空无一声回应。
身后的侍卫扬起来了声音，“二皇子，三皇子前来觐见。”
风吹落叶的声音都比面前这个朱红色的大门声音大。
这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燕京一个反扭，别开了手，兵人都慌乱了神。他身体又一撞动，进去了朱红大门。
然后演了一出好戏。
“二哥！”燕京毕恭毕敬的声音。
“嗯……进来吧。”二皇子的声音。
外头听到这个动静皆放松了些，重新列队站岗。
屋中燕京泯了笑意，开了三层寝门，找到了病榻上的燕凌帝。
手脚利落的放晕了侍奉的几个奴才，才去探了探了燕凌帝的鼻息。轻轻晃动了他的身子。
“父皇……父皇。”
燕凌帝如今只能用形如枯槁来做比拟，坏事做尽的他如今也只能是这个下场。
燕凌帝睁开眼睛，虚弱的都撑不开眼皮子，分辨出来时燕京之后松了一口气。
他记得……最后同燕京说过的话，南山精兵百万！最后的两块调令。
气若游丝的张口，“一个……在水房中，一个在抚远将军手里。”
两个……什么东西？
燕京不知，不过既然说大概也能猜测出来了，抚远将军调兵百万，而归回故乡之后，百万的精兵也下落不明了，皇帝虽气急，却也不敢逼迫他太紧，生怕他一个起兵造反。
然而不管不顾中，竟然也如此多年过去了……
后患虽是后患，但也只是后患，今生今世而不会再发生了。
燕京明了，转身离开之时，却被燕凌帝如同干尸一样的手狠狠的抓着。
眼神中有绝望还有一丝丝的明亮。
“救命……救命。”
燕京皮笑肉不笑的一点一点的掰开了他的手，“救你？为何……您可是忘记了我的母妃，是如何死去的了？”
腰上缠这软剑，抽了出来。瞬着他的手腕轻轻一滑，塞回了被子中。
“血会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你越动血渗的越快。若是等这些奴婢醒来之后，你还有一些希望。不过……不要希望太大，他们不愿意让你好活……而我不愿意让你好死。”
用帷幔擦干了血迹，扭头离开了。
既然进来了，出去自然也是正大光明的出去。
这一次，无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