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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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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春祭(1)

    “良缘夙缔, 佳偶天成,喜轿起,抬新娘…”

    细高的女人声音在耳边响起,慕以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 眼前尽是血红一片, 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红翳, 他定睛一看, 才发现那是一块红色的绸布,这块红布盖在他的头上,遮盖住了慕以的所有视线,他也自然没有发现自己身在一架狭小的花轿之中。nianweige

    身体随着轿子摇摇晃晃, 僵硬不能动弹,从上到下所能动的便只有那双眼睛,慕以敛眸朝下看去,大红色的宽大喜袍着在身上, 衬的手中的红色大苹果越发鲜红欲滴。

    眼前的一幕, 就算是视线被遮挡住, 慕以也猜得个七七八八了出来, 这副场景分明是在婚嫁路上,而他此时便是喜轿上的新娘子。

    婚嫁明明是一件非常热闹的事,可是轿子外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十分诡异。

    轿子不知道晃晃悠悠前行了多久,久到僵硬的手指恢复了知觉,慕以将那大红盖头掀开了一角, 伸出手朝着一旁的车帘子探去, 可是还未等碰到那块布料, 一只苍白的手从窗外探了进来,血红的指甲配上惨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半掀的车帘子露出外面妇人的脸。

    “新嫁娘可不能破了规矩,这盖头还有车帘子都不能掀开,不能让外面的人瞧了这样貌去。”

    轿外的妇人低垂着眉,唇角带笑,掀开的半边帘子只露出半张脸,她的脸色极白,半边唇被涂上了艳红的口脂,语气恭谦,可那双黑渗渗的眼睛却失礼的直盯着慕以,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觊觎。

    在察觉到慕以的眸子朝着她看过去的时候,妇人这才收回了视线,将帘子给放下了。

    轿子又开始晃晃悠悠的朝着前方走去,由远及近的乐声透进轿子里面,咦咦呜呜的不知道是什么乐器。

    “落,新郎踢轿,岁岁年年长相好!”

    轿身被外面的人踢了一脚,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一只手从外面伸了进来,停在慕以面前,耐心的等待着。

    那只手十指纤长,冷白的皮肤被轿子里面的光线衬的像块冷玉一般,格外好看,只不过奇怪的是,那掌心突兀的只有两道掌纹,位于最下方的属于生命线的那道掌心纹路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生命线代表着一个人生命的长短,若是消失不见,那表明的意义不言而喻。

    慕以盯着那只手看了好久,身体也一直没有动作,而轿外的人从头到尾都维持着自己的动作,不见丝毫不耐。

    外间的乐声渐渐变得清楚了起来,慕以终于听出来了那是什么乐器。

    那是唢呐混着锣鼓的发出的声音,呜呜咽咽,凄凉至极。

    坐在轿子里面的慕以终于有了动作,他将手放在来人的掌心上,随着对方的牵引走出轿子。

    头顶上的红盖头似乎有着千斤重,不论怎样都摆脱不了掉不下来,慕以一手拿着红苹果,另一只手被紧紧攥着,脚下踩着柔软的红毯,一步一步向着前方走去。

    因为视线被遮挡住了,慕以只能被身旁的人带领着跨过脚下的障碍物,他们似乎进了一座宅子,耳边全都是喧闹的贺喜声,嘈杂不已,吵得脑袋生疼。

    风声呼呼,吹起了宅院门外的红绸缎,地面上也传来似乎是树叶摩挲的响声,手中那块如着冷玉般的手愈发的冰凉刺骨,慕以停下脚步,似有所感的低下头朝着地面上看去。

    在他的脚边,数不清的白色坟纸飘落而下,擦身而过,而身旁那“人”完全没有察觉到慕以的异常,反倒随着停下了脚步,近身靠近,带着关怀语气的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带着关切的话语还有亲昵靠近的动作,此情此景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对正在新婚的神仙眷侣,可是周围过于诡异的气氛还有事件,无一不在告诉着慕以这场婚事的诡谲怪诞。

    为了不露馅,慕以没有出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事,便又被继续牵着手朝着所谓的大厅走去,那一直跟在花轿旁的妇人摇拽着身子随着两人走近,最后在大厅处停下,尖细的嗓子撕扯,闹哄哄的声音消失,转而变得一片死寂。

    “吉时到,新人入堂拜天地。”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良辰吉时,缔结良缘。”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生亦同寝,死亦同穴。”

    “礼成!”

    贺词响起,慕以身体不受控制的被人操控着对拜,最后在一句“礼成”之后,禁锢自己的力量才褪去了,身体再次变得可以动作。

    恢复了自由之后,慕以抬手就想着掀开盖头,手却被骤然按住,他被面前的“人”抱进了怀里。

    横抱在腰间的那双手力道大得出奇,像是想将慕以揉碎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与之融为一体,冰凉的手指往上滑,最终落在了慕以的后颈处。

    粘腻的触感再加上近乎实质化的目光,让慕以感觉自己就像是囚兽笼中之物,下一瞬间便要被吞吃入腹。

    红盖头还没有掀开,冰冷的气息骤然闯进,贴在了慕以的脸颊边,他似乎凑近了些,手掌冰冷刺骨,将慕以冻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对方摄取自己身上的暖意。

    眼前人的容貌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周围的一切尽显诡异,但慕以却没有丝毫慌张,熟悉的气息围绕在他的身边,慕以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感受着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转而又在唇角碰了碰,但很快却又缩回去了。

    像是带着试探伸出脚步的小动物,触碰到了新的事物,只不过很快又逃走了。

    身体微微可以动作,等到对方再次将手掌贴上来的时候,慕以微微歪了歪脑袋,在那冷冰冰的手掌上蹭了蹭,对面那人像是被吓了一大跳,猛地缩回了手。

    “公子!”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头顶上的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面前空无一人,原本热闹的大厅满是落叶和破瓦,显然是已经荒废了很久的废宅。

    刚才的那一幕就像是幻觉一般,慕以站在空荡荡的屋檐下,只余下脸颊边对方指尖的温度,告诉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源于网络

    第122章 春祭(2)

    “慕公子, 早膳时间到了,你可起身了?”

    门外是奴仆敲门的声音,慕以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眼的不是废弃的府邸, 而是雕着花纹的床榻。

    房间雅致, 在窗台边甚至还摆放着一盆兰花, 在阳光下徐徐绽放着。

    现在是白天, 周围没有满地的落叶还有飘飞的坟纸,一切都在告诉着慕以,眼前这才是现实世界,昨晚的经历的所有都是噩梦。

    他揉了揉太阳穴,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就去把门打开,门外的小厮看见慕以出现,脸上堆着笑:“慕公子,现在是早膳时间, 我家家主特地邀你过去一同用膳。”

    慕以点了点头, 脸上有着许些困倦:“好, 我马上就过去。”

    屋内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水, 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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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衣衫,慕以用水洗漱,里面还有着些许温度,许是那些侍从瞧见着里面的公子还在睡,悄声将这些东西放下的。

    慕以换上那身月白色的衣裳,就随着侍从一同前往大厅。

    穿过长廊,绸缎随风飘飞, 白色的灯笼相撞发出不大不小的闷声, 过往的侍从婢女都身着缟素, 一派凄凉之景。

    慕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直到侍从将他引进一个屋子当中,一声沉闷的轻笑在半空中响起,慕以这才收敛视线,朝着来人看去。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在看见慕以出现后满脸高兴,直伸出手招呼慕以在他身边坐下。

    “贤侄快来坐!昨日一天车马劳累,许是累坏了,还劳烦你隔着这么远来看蔚兮。”

    说到这,那男人又叹了口气,脸上尽是伤心之色:“可惜啊,当初你们是最要好的,现在就此一别天人永隔,我也白发人送黑发人。”

    旁边貌美的妇人也手执白帕拭泪,轻声安慰那人。

    “唉,不提了,不提这些伤心事,贤侄你来我高兴得很,万不要把身子伤心坏了,快动筷子吧!”

    满满一大桌子的食物,房间里就只有三个人进食,慕以晨间胃口不好,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男人见此劝了几句,让慕以多吃一点,在慕以婉拒之后也只得作罢。

    “那好吧,灵堂设在竹院那边,贤侄可以去看看,若是闲的无聊,也可以去街道上解解闷,这几日就安心住在阮府罢!”

    慕以应声,退出了屋子,一离开那个地方,仿佛连空气都通透了起来

    阮府是设在云镇最为繁华的地带,从大门出去行走十来步,就可以直接踏入热闹至极的街道中,甚至身在府中都还能听见外面些许的吆喝声,尽显烟火气息。

    其内部所施所造,清雅为主,绿意为辅,满满能体现出其府邸主人的雅意,可是那阮家家主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混浊的污水一般,里里外外都泛着恶臭,让他喘不过气来,完全和雅致沾不上边。

    他也不知道为何无缘无故会出现这种感觉…

    【嘀,系统已上线,位面信息更新中…】

    【嘀,信息更新成功,请宿主自行查看此位面的背景信息】

    慕以如今所在的府邸,是云城的阮家,他本家在京城,却因为年少时的朋友因恶病去世,这才赶来祭奠对方。

    一连串看了下来,除了几段重要的话,没有任何慕以想知道的东西,他抬起头出声问道:“任务目标呢?”

    系统卡顿了一瞬,半晌才道:“任务目标暂未锁定。”

    这是连系统都不知道了,慕以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

    【宿主,此位面数据有些奇怪,系统不能正常运行,之后我会去探查一番,暂时会消失一段时间】

    慕以说了声“好”,系统在确保了整个世界的安全系数之后,才放心的下线了。

    除了那些最基本的信息,其余的慕以什么都不知道,他将整个阮府转了半圈,没有听见什么其它的,整个府中的下人有条有矩的进行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没有几个说闲话的,这一圈下来,竟半点收获都没有。

    阮府很大,一大半圈走下来腿都有些酸疼,恰逢这时身旁有一片荷池,慕以上了桥坐在亭子下面歇脚,看着满池的荷叶在微风中静静摇摆。

    “呜呜呜……”

    压抑的呜咽声音在耳边响起,慕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两个婢女站在桥边哭泣。

    这地方偏僻,很少有人经过,再借着视角的问题,慕以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听到对面的一切,可是却没有人能发现这边的亭子上面还坐着一个人,除非是上桥到这边来。

    “阿姐,我真的很怕,那竹院的公子明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却突然得了恶病去世,那灵堂晚间没有一个人守在那里,亮堂堂的灯笼点着,寒气逼人得紧。”

    “你说我们府上的人都对他不怎么好,这一闭上眼睛了,若是化身成那东西,会不会来找我们索命啊?”

    小婢女说着已经浑身颤抖,害怕得眼泪哗哗哗的流了下来,较大年纪的人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眉宇间有着不耐,敷敷衍衍的安慰道:“怕什么,自古邪不胜正,我们身上阳气大,那东西近不了身,更何况是害人了,你这完全是自己吓自己。”

    两人身上还端着食盘,那女子撂下一句话后直接转身就走,像是怕耽误了干活,落下那个婢女神经质的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端着盘子紧紧的跟了上去。

    慕以没想到会在偏僻的角落听见这种话,根据婢女话语之中的信息,他低头沉思着。

    身后的莲池平静无波,那水像是从山间石缝所渗出流下的一样,清亮极了。

    微风飘拂着,吹得池子里面的荷叶摇晃,就连水中都荡起了圈圈涟漪,背对着莲池的慕以没有注意到丝毫。

    池水微微晃荡,离得慕以最近的一片荷叶奇怪的抖动了两下,下一瞬间,干净的池水开始泛黑,一圈又一圈,像是泼墨一般,逐渐变成了深色,荷叶的根茎被缠上了什么黑色的条形状的东西,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微不可查的血腥味,一只苍白的手从泛黑的水面伸出,渐渐朝着慕以靠近。

    绿色的桔梗被掀了起来,缠在那上面的黑色附着物显露在阳光下,明明显显是一节长长的乌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来了,我端着鸽子汤走来了!(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把我炖了给大家助兴)

    因为三次元太忙,这本不能正常更新会挂请假条的,我尽量日更或者是隔日更,或者宝子们养肥等完结再看。

    这个位面设定稍微改了改,因为一些题材和设定原因,最开始本打算换个位面故事的,思来想去还是算了,把这个开了,后面再多加一个位面(大家又要多陪鸽鸽作者一个故事的时间啦)

    算起来就是不加上这个,剩下还有两个故事那个样子。

    我知道我更新时间不稳定,又还短小,文笔又青涩(扳着手指头数)哎呀,反正一大堆数不清的缺点,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文文中的主角,很喜欢他们之间的故事,所以不想草率的水文,也在努力提升中。

    最后还是同上面说的,我尽量保持日更或者隔日更,大家可以选择养肥完结再看。后面真的很想蹭蹭一直陪伴到现在的宝子们,甚至有一些从新晋时期眼熟到现在,每次看见都有一种超级暖心的感觉,爱你们~(劈叉比心心)

    不啰嗦了,之前有说过补更,呜,今天不能补了,明天,明天我一定补上(秃头作者发四)

    第123章 春祭(3)

    那只苍白的手颤颤巍巍的接近完全没有防备的慕以, 水中腐烂的脸兴奋得颤抖,就在它以为快要得手的时候,一道黑雾从慕以身上蔓延而出,侵蚀缠绕在了那手上, 湖中的东西躲避不得, 被正面缠上, 尖叫一声褪去身形, 藏在荷叶底下不动了。

    慕以听见响声转过头来看,只见池面依旧清澈见底,荷叶随着微风摇曳,什么异常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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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以:???

    一直到慕以离开, 那湖中的东西再也没现身,它藏在湖底,下身淹没在泥沙之中,依稀可见白骨, 上身虽还存有血肉, 但已经因为腐烂变得缺一块少一块的了。

    这是一个溺死的人, 血肉尚且还存在, 足以证明死去的时间还不算太久。

    溺死鬼总想着拉人下水寻找替身,刚才他在池底瞧见坐在岸边的那人面容温柔俊美,一下就被蛊惑了心神,伸出手就准备拉他下水,可谁曾想到对方身上竟然有恶鬼留下的气息。

    原本尚且算得上完好的手臂此时只剩下了森森白骨,黑色的雾气弥漫在上面等到褪去时,白骨都已经变成了黑色, 水鬼疼的不断在水底挣扎着, 黑色的头发缠在莲梗上, 晃得池内的荷叶晃来晃去,在平静的湖面上显得异常诡异。

    人死化身成鬼,有一段时间神智宛若婴儿,会接近一些对自己感到非常舒服的存在,有一些甚至还可以附身,而最为恶鬼,执念未消,可杀人害人,他们身上的戾气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鬼魂来讲简直就是杀器,比符咒还要可怕。

    刚才他只感觉那人身上很舒服,想要将之拉进池底与自己作伴,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水鬼:呜呜呜,他再也不敢了!

    慕以还未察觉到刚才危险与自己擦身而过,此时正起身朝着竹院的灵堂走去。

    竹院如其名,四周都是绿竹,他们伫立在外围,根根高俊挺拔,这样的景色美矣,只是到了晚上,竹叶沙沙的声音有些吵人,而且这样将住所围成一个圈,阳光透不进入,阴气横生,在这样的地方居住久了的人反而会体弱多病,容易招惹邪祟。

    门外没有人,慕以直接抬步走了进去,穿过一条小小的走道,一个挂满白绸的院子映入眼中,白色的绸缎随风飘荡,像是游荡的孤魂。

    这里也太过于安静了些。

    慕以站在院子外面,朝着内里看去,正厅正对着院门,被白绸所围满的灵堂对着慕以,隐隐约约的还从里面飘出香烛的味道。

    这个地方偏僻阴凉,明明是祭奠大事,偌大的灵堂却没有一个人守着,香灰已经燃尽,落在地面上又被风吹散。

    慕以就这样站在院门处,直直的盯着挂着白灯笼的灵堂看,似乎在隔着它看向其他的东西一样。

    “慕公子?”

    身后传来一婢女的声音,她走得有些急,在慕以旁边停下还喘着气。

    “我找了慕公子许久,原来您在这啊,快随奴前去大厅吧,家主还有其他公子们同着公子一同用晚膳,说是吃完晚饭之后要一同来祭奠大公子!”

    慕以“嗯”了一声,随着婢女渐渐消失在了院门前。

    清风吹过,一片竹叶缓缓落在刚才慕以所站的地方,原本空无一人的灵堂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人人站在其中,一双眼睛直盯着慕以离开的方向,久久未曾离开。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慕以似有所感往回看,除了飘飘落下的竹叶,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婢女看着慕以奇怪的举动,转身疑惑的问道:“慕公子怎么了”

    慕以摇了摇头:“只感觉刚才有人在盯着我。”

    婢女莞尔一笑:“怎么会,一向没有人呆在竹院,又哪里来的人?”

    说完,婢女这才惊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脸色苍白的走在前面,一直都没有再出声。

    白绸微动,香灰拂过,人影消失,刚才的那一幕就像是错觉一般,竹院又恢复了毫无人气,荒凉寂静的模样。

    阮家家主一共有三个小妾,一个大夫人,膝下除去因恶病去世的大儿子,还剩有二子,皆为大夫人所生。

    早上那餐因为怕人多惊扰了贵客,故而到了晚上,阮父这才宴请所有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也好给慕以介绍介绍人。

    “这些是内子,这两个是你伯父的儿子,阮途还有阮之,贤侄不必拘束,你和蔚兮向来要好,他们按辈分,该称你一声兄长。”

    蔚兮是这阮府大公子的字,本名为阮清,听着名字倒像个清雅知礼的公子。

    慕以朝着两个人看去。

    阮途在阮府排名老二,在云城担任守城将领,容貌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平平无奇,倒是坐在一旁的阮之,小小一只,看起来四五岁左右,埋头在桌上吹东西也不说什么话,像个小团子一般惹人怜爱。

    吃完饭,一行人朝着竹院走去。

    通往竹院的那一条路黑得渗人,一行婢女侍从打着灯笼走在两旁,照亮道路。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阮父像是精神不济一般,脸色苍白,阮之被侍从抱在怀中,不哭也不闹,因为光线昏暗,一道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慕以的身上,等到他转过身去的时候,那目光又消失不见,慕以所能看见的也只是提着灯笼的侍从。

    前面便是竹院,那露出恶心目光的主人究竟是谁,慕以也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在身后。

    竹院到了晚上更显得可怖,院门口的两盏白色的灯笼孤零零的挂在门上,阴风阵阵,竹叶唰唰作响。

    门外出奇的有两名侍卫站在那里,像是两座木头看向前方一动不动,阮父不知为何神色更差了,看这样子若是慕以没有在身边,怕是下一秒就要甩袖而去。

    他勉强扯开笑容,引着慕以走进竹院,明明是想装成一副伤心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僵硬,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临近灵堂,焚香的味道飘在空中,比白日慕以来的时候还要浓了好几个度,里面安排了两个婢女侍奉在一旁,香炉里面挤满了香灰,她们却浑然不知的燃烧大把的烛插在上面。

    一群人骤然走灵堂,那两个婢女像是才回过神,转身慌慌张张的请安。

    看着慌张的婢女,阮父狠皱着眉头,但因慕以在也不好责罚,只是转过头来对着慕以歉意一笑:“让贤侄见笑了,府上的下人不懂什么规矩。”

    说完又沉着脸看着跪在一旁的人:“跪着干什么,还不滚下去。”

    两名婢女浑身冷汗的褪下了,院中的冷风吹在身上,激得她们浑身一激灵,复而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双腿忍不住的颤抖。

    刚才她们两个明明跪在一旁什么都没有做,就连香炉当中的香灰也是极少的,为何身子会自己动作了起来,行祭奠之礼,还会燃上那么多的香烛。

    这样的异常让两个人害怕不已,赶紧加快脚步远离这个地方,直到走到院门外,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院门处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其中一个婢女撑在木柱子上,手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个侍卫的手臂。

    冰凉的触感冻得她将手一缩,婢女猛的后退了两步,似乎不明白为何秋季的夜晚,这个男人的身上会如此的冰冷刺骨。

    她抬起头,借着白色灯笼散发出来的光打量那个很高的男人,却陡然间望进一双眼睛中,原来是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头,正看着她。

    小婢女被吓了一跳,叉着腰抱怨道:“喂,你这人为什么使坏吓人啊?!”

    小婢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随着她一同的那个人却浑身僵硬,双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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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没有得到回答的小婢女撇了撇嘴,又转过去牵另一个婢女:“阿央,我们快回去吧,这个地方邪门得很。”

    身旁的人也没有回应,小婢女这才发现了不对劲,朝着旁边的人看去,只见对方惊惧着一脸,嘴巴大张着,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向前方,指在那个高大的侍卫身上。

    “他…他…”

    小婢女:“他什么?”

    名叫阿央的婢女僵硬的转过脑袋,说出来的话让小婢女一瞬间血色倒流,整个人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丝毫不能动弹。

    她道:“那人只有脑袋转了过来,那他的身子呢…?”

    那看着小婢女的侍卫身子还是背面,脑袋却直转了过来搭在肩膀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人,从刚才到现在一下都没有动过。

    这具身体僵硬泛着寒气的人,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死掉了,可是却不知道为何,脑袋却以一种极为扭曲的角度转到了背后,一双眼睛睁的老大。

    那小婢女直接吓晕了过去,另一个颤抖着身体,一头扎进黑暗之中没了踪影。

    这一小插曲没有人注意到,在灵堂这边,随行的侍从点燃了香分发在几个主子手中然后退在一旁。

    白绸布后面就是黑棺,时不时绸布随着风被掀起一角就能看见内里的场景,诡异的,渗人的。

    没有人出声,整个灵堂安静极了,静到只听得见外面竹叶的响声。

    阮父的脸色更白了,一旁的大夫人见此连忙上前扶住,温声劝道:“夫君头疾又犯了?也是这几天因为阿清的事情如此忙碌,不听医嘱,这上完香就回去早点歇息吧,这边有奴才们守着不碍事。”

    身后的几位小妾见此暗自咬牙,等到香烛味道传过来的时候又以手帕遮住口鼻,目光躲闪,生怕看见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古人向来相信一些怪力乱神的说法,这阮家大公子生前就病恹恹的,现在死了还要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来上香,若说仅仅是上香倒也没什么,只是听着前几日府中的传闻,让几个人心中有些毛毛的,生怕看见了,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被侍从抱在怀中的阮之一进门就盯着灵堂中央看,眼睛一眨不眨的,像是充满了好奇,慕以朝着那小团子看了好几眼,似乎察觉到了慕以的目光,阮之移开视线朝着慕以看去,露出了一个浅笑。

    阮父身体不舒服,大夫人搀着人,两人的香都由侍从上前代替,阮途执着三根燃得火红的,上前做礼上香,刚将其弄进香炉里面,一阵风吹过,滚烫的香灰落在手背上,烫的阮途“嗷嗷”大叫了起来,他连忙将手收了回来,一手背全都是被烫起的水泡,火辣辣的一片。

    这个意外谁都没有预料到,阮父被刚才的尖叫吵得脑袋都快裂成了两半,看见阮途跳脚的模样,怒喝道:“在灵堂跳来跳去的成何体统,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这么毛燥!”

    阮途被迫冷静下来站在一旁,手背疼得他额头冷汗直流,他咬着牙垂着头,脸憋的通红。

    阮父看不下去,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自己滚下去处理伤口,别站在这丢人现眼。”

    阮途回了院子,前面发生了意外,剩下的几位小妾不敢亲自上手上香,慕以上前做礼,双手将手中的香插/进了香炉里面,无事发生。

    上完了香,阮父因为身体不适和大夫人一起回了房,剩下的几个小妾也找了一些七七八八的理由离开了。

    抱着阮之的侍从站在一旁,对着慕以道:“既然主子们都回去了,慕公子也随奴同小公子一道吧,刚好两所院子离得不远。”

    夜间寒冷,站在这里怕是要着凉,恰逢阮父没有留下为慕以带路的侍从,慕以接过那盏灯笼,走在侍从的身旁。

    “走吧。”

    那侍从见慕以如此动作,一脸惶恐:“公子使不得,这坏了规矩。”

    说的是慕以拿着灯笼为侍从照明这件事。

    慕以:”无事,天黑无人看得见,再者你抱着小公子空不出手,若是摔到了怀中的人可就不好了。”

    侍从斟酌半晌,这才答应了下来走在慕以身边,三人一起离开竹院。

    走出院门,看守的两个侍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见踪影,慕以提着灯笼走在路上,装作无意问起。

    “大公子和府中大夫人的关系好像并不是怎么好?”

    就刚才去祭拜的时候,完全不见对方有着丝毫伤心的神色。

    这不是什么秘密,身为客人的慕以问了,侍从也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现在的大夫人是续弦,大公子的母亲早就在出生时便因为难产去世了,因为自小体弱多病,所以公子也一直住在竹苑之中养病,很少出门与人接触,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很少能见到。”

    天空黑漆漆的被乌云笼罩住,像是要下雨,所以并没有月亮,慕以走在小道上,时不时注意着脚底的碎石。

    “那你可有看见过大公子的容貌吗?”

    他问

    侍从将怀中的小孩稳稳抱住,闻言笑了笑:“奴偶然一次曾有幸见过大公子,大概是在两月以前,公子的身体略有好转,就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桥边晒太阳。”

    “公子喜着青衣,说话知礼,身姿清隽,容貌更是上上等,实为天人一般,见之不忘!”

    说完侍从转过身腼腆一笑:“让公子见笑了。”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慕以所居住的雅居,院子里面的灯已经点上了,灯火通明。

    见慕以到了地方,侍从抱着阮之就准备退下。

    “那公子就好生回屋歇息吧,奴也将小公子抱回去了!”

    慕以提着灯笼往前走了两步:“我将你们送到院子门前。”

    “不了公子。”侍从一脸感激:“小公子的住所就在前方不远处,走两步就到了,而且这边的小道有点着灯笼,奴看得见,也断不会将小公子摔到的。”

    慕以闻言这才放心,他抬步刚准备走进院子里,身后脆生生的童音响起,让他停住了步子。

    “哥哥。”

    慕以转过身朝着侍从怀中的阮之看去,便见对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哥哥!”

    他又喊了一声,慕以走近了些问道:“你在叫我吗?”

    “哥、哥,后,大哥、哥!”

    小孩子说话磕磕绊绊的,慕以半天没听懂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是见对方愣愣的看着自己,呆呆的显得有些可爱,便伸出手揉了揉毛团子的脑袋。

    阮之扒拉下脑袋上的手掌,攥住慕以的食指,直直的看着慕以身后的地方。

    他的声音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奶味,此时正一字一句的对着慕以道:“哥哥,身后,大哥哥。”

    哥哥身后有大哥哥。

    慕以这次听清楚了阮之到底说的是什么,可奇怪的是,独属于他的院子,从刚才到现在,他的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啊…

    第124章 春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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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 阮之说出的这句话让黑夜蒙上一层阴霾,恍惚间真的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正在看着他。

    瞧见着手中抱着的小公子说着胡话,侍从歉意道:“抱歉啊慕公子,小公子三岁时曾生了一场怪病, 高烧烧坏了脑袋, 说得话信不的真。”

    “惊扰公子了。”

    侍从抱着阮之匆匆离开, 慕以又只得收敛心神, 朝着内院走去。

    刚才阮之的话慕以不是没有感觉,他有时总是若有若无的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他,但是转身回头看却什么都没有。

    院子里面的兰花树飘出阵阵幽香,花瓣偶尔飘落下两片, 落在光滑的青石板上,灯笼挂在屋檐下,月亮从乌云里面钻了出来,院子内的石板路投射着月光, 映出慕以的影子。

    那地面上的影子恍若有一瞬间多出来了一道, 那身影撑着伞, 就站在慕以身旁不远处, 衣摆随风飘荡,随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夜晚阵阵凉风,将满园的花香吹进屋子里,月光透进窗户照了进来,窗户上的镂花在屋内的地面上显现出来,是窗外兰花树上兰花的模样。

    床榻上的慕以早就陷入了睡眠之中,他恍恍惚惚身在一房屋之中, 那刺耳的女声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大公子, 按照规矩, 这饺子该给夫人吃下去。”

    “生饺生饺,妇人吃了生饺子说了那句吉利话,才能图个好彩头。”

    站在慕以面前穿着红袍的男子用放在一旁的喜秤挑起了慕以头顶上的红盖头,穿着花衣裳的娇美女子眯着眼睛打量着“新娘子”,咧嘴一笑,对着男子说着好听的话。

    “夫人如此好看,大公子真是好福气。”

    能不是好福气吗,人都死了,与生人结成冥婚,不用在孤单的漂泊在外,再说眼前这人可是天生的灵体,灵魂独一无二的美味,不知道咬上一口又是何等的销魂滋味。

    女人如此想着,看着慕以的眼神越发露骨。

    红衣男子微侧身挡住坐在床榻上的人,他面上附着一层白色的薄纱,看不清其面容,可是女人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白纱之下渗人的眼神。

    眼前这恶鬼在警告着他,身上的戾气压得女鬼瑟瑟发抖。

    “下去。”

    女鬼缩着身体退了出去,可是那双血红的眼眸却一直盯着慕以,明显是死心不改。

    掀开了红盖头,下面就是喝交杯酒,慕以看着青年从桌边倒了两杯酒朝着他走了过来,将其中一杯放在他手上,过来就勾着手要同他将这杯酒喝下。

    有些着急的模样。

    即使凑近了些,慕以也看不清那白纱下的面容,他没有急忙喝下那杯酒,而是就着这个姿势问道:“你是蔚兮吗?”

    唤名是极为亲密的叫法,听见着两个字,青年肉眼可见的一顿,他默不作声,只是伸出手轻托了一把慕以执杯的那只手,催促道:“酒,喝掉。”

    瞧见对方强硬的态度,慕以也只能任由着对方暂且勾住他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喜酒不知道是什么酿成的,隐约带着一股花香味,手中的酒杯被拿走,面执白纱的青年凑过身便想过来亲他。

    慕以伸出手挡住对方的动作,一身红衣更衬得整个人像是白玉一般。

    “大公子要亲我吗?”

    结成良缘,拜堂,洞房花烛,一切都昭示着夫妻之礼,眼前的人,不,应该说是鬼魂迫切的想要与自己结成夫妻,不知道任何原因的。

    阮家骤然崩殂的大公子阮清,就是眼前这人,也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慕以的问题直白的不像话,那被遮住的面容看不见情绪的变化,只是露在外面的耳根却悄悄的红了。

    阮清浑身都是冰冷的,身形纤长消瘦,那腰慕以仅仅用一只手就可以满满抱在怀中,足以可见生前身子骨有多不好。

    慕以牵住阮清垂在一旁的手,手指朝着脸上的白纱探去:“为何要把脸遮住?”

    慕以这动作惊得阮清惊慌失措的躲闪,两只手自然而然的分开,那白纱下的眼睛眨了眨,阮清脸色苍白无措,他转过头看向慕以,发现对方微愣的神色,又开始慌张的解释:“有、有损,不堪入目。”

    都说人死后鬼魂的模样都是保留的生前最后一刻的样子,有一些令人惊恐,有一些则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脸色苍白一些,谈不上多难看,但是肯定不好看就是了。

    阮清害怕慕以看见面纱下的容貌会被吓到,从拜堂之初到现在皆是以白纱覆面。

    看见阮清如此抗拒,慕以也没有再贸然出手,只是靠近了一些同着他说话。

    “大公子还记得生前的事吗?”

    鬼魂初生犹如稚子,很多怨气大的恶鬼都是飘荡了一段时间才想起生前的记忆来,怨气还有执念迫使他们即使死去之后,也不想踏入轮回道投胎。

    他们还有执念在这世间。

    阮清是初生的恶鬼,自然也是一样忘记了生前的记忆,唯一知晓的便是人人都叫他大公子,就连外面那些鬼也是一样。

    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声音有些略微的暗哑,阮清不喜欢撕扯着嗓子的声音,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划破似的,难听至极。

    他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

    慕以安慰道:“不急,我们慢慢想。”

    这阮府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阮清的死因也应该另有蹊跷,慕以神色沉沉,面上却丝毫不显露,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模样。

    慕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身旁的阮清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板一眼的纠正他刚才的话。

    “你我已结成夫妻,按理,该唤我一声夫君!”

    慕以:“……夫君?”

    阮清褪去刚才迷茫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古板守礼,像是一个小老头。

    慕以笑了笑,伸出手勾住阮清的手指,最终还是没有唤出那句称呼。

    窗外似乎下雨了,潮湿的空气窜进屋里,细闻还能察觉到一丝血腥味,雷光闪闪,伴随着雨滴声,雷声轰然落下。

    只不过这声音倒不像是从窗外发出的,倒像是……

    “!”

    床榻上仅着里衣的慕以蓦地睁开眼睛,坐起了身。

    窗外淋漓的大雨落在外面的廊间,声音哗哗哗的有些吵人,慕以还未从梦中回过神,门口却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公子,公子在屋吗?”

    慕以下了床,将门拉开,外面浑身湿透的侍从脸色苍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公子,家主请您前去厅堂,说是前院发生了大事”

    “好像是…死了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的懵懂阮清:按着规矩,我们结为夫妻,你该唤我一声夫君

    后来被欺/负得眼尾发红的阮清:夫君……

    第125章 春祭(5)

    阮府的夜晚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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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昼, 大厅周围到处打着灯笼,侍从还有婢女全都围在外围,叽叽喳喳讨论着,却又不敢靠近。

    在大厅里面, 有两个人躺在地上被白布所盖住, 森冷的气息从其身上发出, 伴随着屋外雨天的寒气, 一声一声砸进人们的心底。

    地面上弥漫着一层污水,一个侍从浑身发抖的跪在一旁 ,一张脸上全都是惊惧的神色,衙门的人还有仵作站在一旁, 不知道对着阮父说着什么。

    慕以一走进院子看见的就是眼前这一副画面,阮父脸色苍白像是生了病,坐在那里精神不济,就连回答衙门的问题的时候, 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只是看见慕以出现, 这才勉强打起精神了起来说了两句话。

    “这么晚了还劳烦你过来, 只是官府查案,府上的人都要聚集起来。”

    屋外乌泱泱的全都是下人还有侍从,屋内是一脸困倦的阮府内人,衙门的人捂着嘴鼻用剑挑起白布,最后又放下,他皱着眉头看向跪在地面上的侍从,一脸严肃道:“这两句尸体你是从哪里发现的?”

    侍从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闻言浑身颤抖, 头冒冷汗。

    “回、回官爷的话, 小的是从府上的莲花池里面发现的,这两人的面孔很是眼熟,晚间我任职的时候这两位侍卫大哥还有说有笑的从我身边经过来着,谁知,谁知…”

    人群中,有两个婢女的脸色惨白至极,缩着身体往角落躲,眼尖的衙役看见直接走进将两人捉了出来,疑惑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干什么?”

    因着腿软,两个人被揪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摔倒在了大厅的地面上,地上全都是尸体身上淌出来的水,经过半夜的浸泡还散发浅浅的尸臭味,其中一个婢女还好巧不巧的踩在了盖着尸体的白布上,男人被池水泡的发黑的脸全都显露了出来。

    “呕…”

    大厅里面不约而同响起了干呕声,因为看到了死人恐怖的脸,阮父的脸色发黑,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更是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府中的大夫上前来给阮父扎了两针,晕过去的人这才幽幽转醒。

    “既然阮家家主身体不适,那就由府上的公子代行协助查案吧!”

    站在一旁的阮途见之走上前来,眼中藏着暗喜:“阮家二子阮途,愿意代父协助官爷们一起查案。”

    若是这件事情办得好,那么在父亲那里印象也要好上许多,更甚之还可以靠世家大公子那个位置上更近一步。

    听见衙门的人这样说,阮父又实在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打不起精神,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外面还下着雨,因为屋子里面堆着尸体,实在不适合休息,阮父被身旁的大夫人搀扶着走了出去。

    天色依旧很暗,外面灯笼的光混着窗外的天空中闪烁的白光,照在阮父的肩膀上。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亲昵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耳语撕磨着,她的指甲长长的,还带着红色的泥土,似乎察觉到了慕以的视线,她从阮父的颈脖间抬起头,朝着慕以咧嘴笑了笑。

    随着她的动作,数不尽的鲜血从她的嘴里面溢出,将阮父肩膀上的衣服全都浸湿染红,她手中拿着尖锐的铁钉,一下一下,随着身躯的抖动,狠狠的砸在阮父的脑袋上。

    没人能注意到这边的异样,衙役还在查问府中的下人,周围人群闹哄哄的,有哭声也有小声交谈的声音,这些声音慢慢褪去,渐渐的,偌大的屋子里面,慕以只能看见女人举起锤子,将铁钉子钉在阮父脑袋中,利器穿破皮肉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

    一双冰冷的手覆了上来,慕以眼前一片黑暗,熟悉的气息包裹上来,驱赶了那黏腻的感觉。

    “不要盯着她看…”

    一道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睫毛在冰冷的掌心轻扫,明明早就已经失去了触感,可阮清却还是感觉掌心有着许些痒意,他冷眼看着那人身上的恶鬼随之离开,而后慢慢松开蒙住慕以眼睛上的手。

    屋内阴气森森,慕以站在角落,借着宽大的衣袍抓住阮清即将撤开的手,他眨了眨眼睛,眼中笑意浅浅,唇瓣动了几下,对着阮清说着耳语——

    陪我。

    阮清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一方面觉得自家夫人胆子小,一边看着站在房门处明显失去神志的两个游魂,而后就这样被慕以牵着手,靠在慕以身旁不动了。

    一直到衙役查问完所有侍从婢女,人群才渐渐散去,天色开始发白,雨势渐小,最后逐渐放晴,泥土湿润空气清新,洗去了所有的污秽也抹去了一切的痕迹。

    慕以走出去的时候也看见了那守在房门处的两个游魂,初生的鬼魂没有神志,会停留在自己的躯体身边,他们就守在房门处,盯着屋内躺在地面上的两具尸体发呆。

    尸体颈部呈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死前瞪大眼睛,仵作说这显然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扭了脖子,或许迷迷糊糊的游魂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掉了。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慕以也没有再回房间补觉的念头。

    青石板路的小路湿润,路边的花被雨滴打的七零八落,树叶上依稀可见透明的露珠。

    慕以顺着小路不知方向的朝着前方走,不多时就来到了昨天走过的莲池边。

    碧绿色的荷叶摇晃,里面的透明的水珠顺着荷叶摇晃的动作,从里面哗哗落下,落进清可见底的池水中。

    这片莲池并不小,一到夏季,满园的荷花散发着清香,飘得老远都能闻得见,是极好的赏景之处,又有谁想到那屋子里面的两具尸体就是从这里面被捞出来的呢。

    绿色的桔梗上面似乎缠着青苔,又像是头发,黑乎乎的有些看不清,等到慕以定睛去看的时候,却被身旁的沈清攥住。

    “不要离池边太近。”

    那池边黑乎乎的一团,慕以也没有想着靠的太近去看,只是感到有一些奇怪。

    “池中也有那东西吗?”慕以问道

    那东西说的是什么明显不言而喻,阮清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意外的能看得见一些本看不见的东西,大半的原因是因为眼前这“人”,慕以靠在莲池边雕着图案的石柱上,池底的水鬼咕噜咕噜的吐出泡泡,因为忌惮阮清的存在,不敢探出头来。

    “你们府上为何如此多的诡事……”

    这句话也确实是事实,毕竟这才是慕以来的第二天,就已经见到了四个鬼魂,每一个身上都披着层谜纱,叫人看不真切。

    那眼前这人,生死是否也有蹊跷呢?

    暂且不想这些,慕以看着那座白桥,突然想起了昨天阮之的随行侍从说的那些话,于是悠然问道:“大公子可还记得那座白桥?”

    阮清抬头看了看,摇了摇头道:“不记得。”

    “大公子不记得,可昨日与我同行的侍从却记得,他称赞大公子乃是阮府最为温雅的公子,容貌宛若天人,一见之便终身难忘!”

    慕以调谑道。

    只见脸上戴着白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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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清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看着慕以,他好一半天才红着耳根出声道:“你……是在吃醋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6章 春祭(6)

    吃醋?

    慕以看向阮清, 阮清也自然而言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因为其他人曾看见过我的模样,他仰慕我,你就吃醋了。”

    阮清一本正经的说着理由,慕以先是愣了一瞬, 随后笑道:“若是我真的吃醋了该怎么办?”

    阮清没有想到慕以会直接承认, 认真思考着若是眼前的人真的生气吃醋了, 他该怎么办, 但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

    阮清生前是阮府大公子,因为身体原因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很少出去,也没和多少人相处过,死后失去记忆, 更是迟钝的不行。

    带着清晨雨滴的落花擦着阮清身边飞过,最后落在了池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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