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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往后的业绩,就靠这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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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知白又问道:“你的母亲身体如何?若是康健,也可以和那些研究员的家属一道,找个合适的活计。”

    夏原吉闻言,站起身来,郑重地拱手作礼道:

    “多谢驸马高义。家母身虚体弱,却也可以做些针线活。”

    提起此事,他的脸上多了一丝中年人才有的沉重。

    陆知白叹道:“你也不容易,小小年纪的,要拉扯一大家子……你父亲的故旧,应该也有帮衬。”

    夏原吉点头应是。

    他的父亲夏时敏,乃是一名教谕,就是县学的老师,三年前去世了。

    从此,夏原吉的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就只有靠他养活。

    他一边读书学习,一边在乡间的社学做了老师,待遇微薄。

    要不是有父亲的旧识、左邻右舍支援着,母子五人生活得只会更艰辛。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没想到突然之间,天降驸马……

    直到进了京城,见到驸马本人,夏原吉却有了更不真实的感觉。

    他已是听闻了驸马的一些事迹,见了面之后,更加震惊。

    驸马芝兰玉树、卓然不群,宛如魏晋人物,到底为何会看上他?

    尽管他依旧满心疑惑,却实在想不明白,也只好暂且将这疑惑搁置一旁。

    夏原吉那漆黑清澈的眼眸,望着陆知白,眼中是无限的敬佩与感激。

    陆知白悠悠说:

    “这三年,想来你也见识了不少人情冷暖。”

    夏原吉沉重地点点头,神情略显沧桑。

    他比同龄人成熟许多,除了自身性格,丧父这一因素自然也有着极大的影响。

    陆知白微微一笑:

    “原本我曾思量,究竟要不要干扰你的命运?苦难能使人成长。但后来我又想,苦难究竟有何意义?一些感悟,难道非要亲身经历苦难才能领会吗?

    只要怀有一颗同理之心,善于思考,这天下间,艰难困苦之民多如牛毛,在何处不能有所成长?

    所以,我还是为你提供些好的条件,莫要浪费了青春时光!”

    历史上的夏元吉,二十好几才有幸进入太学,入仕已是近三十岁了。

    现在他有了更好的起点,至少少走十年弯路。

    如果跟着陆知白学习,绝对也是一种磨砺。

    夏原吉有些震惊地抬起眼眸望着他,似乎完全没想到驸马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夏原吉说:

    “父亲离去后,生活确实异常艰难。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我所期盼的,就是早日学有所成,能够彻底撑起这个家……”

    陆知白微微点头,含笑道:

    “今日叫你过来,便说这些事。至于去何处学习,你可以再斟酌斟酌。”

    说这话时,他已经有了些许送客的意思。

    夏原吉沉默片刻,一番深思熟虑后,说:

    “学生已然想清楚了,要入春和大学学习。”

    陆知白和颜悦色地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很看好你,可不想因此影响了你的前途。”

    夏原吉神色坚定,目光炯炯道:“学生心中十分清楚。”

    他没有解释什么。

    陆知白对他恩同再造,不远千里派人接他入京,又安置他的家人,他自然不可能忘恩负义。

    再者,陆知白的办学理念,他由衷地认同。

    既然他都这般说了,陆知白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说:

    “那好,今天傍晚,你随我一道去大学工地看看。”

    夏原吉其实,有些希望能够拜他为师。只因一路上他听严磊所说,认为陆知白在某些方面已称得上“达者为师”。

    但陆知白没有主动提起此事,夏原吉便也识趣的没有开口……

    黄昏时分。

    陆知白带着夏原吉,前往春和大学的工地。

    此时大学的建筑已建成大半,围墙之内也是有模有样,俨然一座庄严学府。

    大学外面,也有工地,现在已建成了大片灰白色的路面。

    夏原吉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满心好奇,却没有开口询问。

    他来自小地方,初到京城,许多东西都未曾见过,着实大开眼界。

    陆知白见他这副模样,只是微笑着,并未解释。

    反正时间长了,夏元吉自然就会了解了。

    接下来的几日,陆知白对夏原吉格外关注。

    此人不愧是一代名臣,相当自律。

    每天早起晚睡,成日的苦读,一心学习。

    与在家时相比,如今他没有了经济压力,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学业之中。

    陆知白心中暗自赞叹,这便是老师最为喜爱的那类学生。

    往后春和大学的业绩名声,就得靠这家伙撑起来了……

    ……

    又是几日过去。

    转眼间便到了七月初三。

    老六朱桢跑到研究所来玩耍,告诉陆知白一个消息:

    “五哥回来了。”

    陆知白顿时一惊,忙问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五哥现今状况如何?这一趟可真是辛苦他了。”

    朱桢摇摇头说: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闻了这个消息,不如你亲自去瞧瞧。”

    陆知白想了想,自己确实还未曾去过朱橚的府上。

    迟早都得去,于是准备了一些礼物,先上门去了。

    朱橚还没到就藩的年纪,正住在御赐的宅邸之中。

    一见面,陆知白不由得愣住了,满脸心疼的模样,说:

    “五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哎呀,你这一趟实在是受苦了。”

    朱橚刚刚回来大半天,一路舟车劳顿,加上天气炎热,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但见陆知白前来,朱橚倒是有几分意外,苦笑着说:

    “我心里着急,催促着船家加快速度,唉,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脸上满是不堪回首的神情。

    陆知白满脸感动,赶忙说:

    “五哥为此事做到这般地步,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往后可要好好休养,万万不可再如此拼命了……”

    朱橚无奈地笑笑,骨子里却依旧硬气,说:

    “咱们可是打过赌的,输没什么,但绝不能不尽心。”

    听他主动提及赌约,陆知白便问道:

    “那事情……”

    其实看到朱橚这副样子,他心里已大概猜到结果,可终究还是想要问个明白。

    朱橚一提此事,便气闷不已:

    “人我倒是带回来了,可他的心却没来……”

    他解释说:“我堂堂亲王,亲自去请,他多少得给几分薄面,这才愿意跟我一同来到京师。

    但只说来走亲访友,对于任教之事,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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