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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皇子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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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缘未必情深,人心隔肚皮。】

    金霞去李言芷那儿看了看,见她还没准备好,便说自己今天才见过他,让她不用着急,再过几天就行。

    按她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能追得太紧,不然他会跑了的,就要过几天找个理由见见,过几天再见见,文火慢炖才能成功。

    见她美滋滋的样子,言芷试探着问了句:“怎么这么开心,有什么事吗?”

    金霞把眉一挑,未说先笑的把自己的左手伸出来,看着她。

    “怎么了?你要什么?”言芷不明所以,一面迷惑。

    金霞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说道:“谁要你东西,他今天让我摸他的手了。”说完自己低头咯咯的笑了起来,好像笑意已经在身体内达到了饱和,自己止不住的溢出来一样。看的李言芷怪怪的,“就碰了一下手?”

    “嗯,我拿了他的手,知道吗,他的手看着瘦但握着可结实了,凉凉的,真好……”说着自己往床上一躺抱着一边的枕头开始打滚。

    边滚边笑的自己魔怔了半天,才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大字摊着瞅屋顶,可那眼神明显越过屋顶不知道去了哪里,嘴角不时的还会冒出几声嬉笑。

    李言芷见她的样子,自己抱腿坐在床头,一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她。

    她想不明白,至于吗?不就碰了下手吗,她以前跟师兄还经常抱抱呢,也没觉得有什么高兴的!

    这边两个小丫头在想着方远兮的事,而几百里之外的皓京,文帝顾鸿煜也在想着他。

    顾鸿煜很久没把自己的几个孩子一起叫到跟前了,现在除了两个已经出嫁的公主,他剩下的三个孩子都在这里。

    除了一开始的参拜,三个人来到这里便各不言语。

    老大顾文川规规矩矩的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床尾。

    老三玩着剑穗子翘腿坐在床边。

    老五还是关切的坐在自己边上,手里端着一会儿要服用的药,小心的吹着。

    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他顾鸿煜当初何等雄心韬略,先帝打下江山只是四海粗定,他用了两年的时间稳定天下,之现在只落得……

    “文川、明儿还有横儿,”见三人都抬头看着自己,顾鸿煜倚着靠枕坐在床上说道:“难得你们三个都在京,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想跟你们再好好聚聚,我们父子一场却很少有机会坐在一起。今天、朕让人准备了午膳,一会儿你们的母妃也都会过来,一起用个膳吧。”

    “是。”三人都应着。

    顾鸿煜见了却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恭敬的回答他听了十几年,却觉得越来越乏味。

    自己的儿子跟自己说个话都这样,他感觉不到一点的父子亲情。

    “除了这个,朕今天还想把太子人选定下来。”说着故意一顿,却见几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不由得无奈,想当年他的父皇立他皇兄为太子时,他们几个是何等喜悦,何等的、按捺不住。

    可自己面前这几个,竟然连点起码的反应都不给自己,弄得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竟生出几分气恼:“到时不管你们谁继承这天下,另外两个都得给我好好的辅佐!”

    “是。”

    又是这样,“罢了,宝柱。”

    “奴才在。”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宝柱应道。

    “把内阁大臣……还有……六部大臣,统统叫来……!”

    “喳。”

    大雍初期尚有几位议政王大臣,到他继位时只有三位议政王,其中的定西王陆汝海、镇北王贺文正都在边关驻守,不能回朝议事。

    剩下一个德王,他的皇弟顾鸿德从他登基以后便请旨云游四方,十多年了,只回来过两次。恐怕世人没有谁还能知道他逍遥王爷还有个正八经的封号。

    现在尚书房参事是执掌实权的,分别是宰相张勃、太尉季明书,还有两位御史大夫李居然、王大富。

    六部”,指的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

    自己不理朝政这些年,朝中大小事情都是由这十人商议处理的。

    很快地,十位大臣诚惶诚恐地来到了养心殿,好几个大臣的官服都未来得及穿戴整齐。只不过,此时的已不遑顾及这些仪表了。

    但见文帝顾鸿煜斜倚龙床,呼吸虽然细弱,但面色却还从容。他在龙床上欠了欠身子:“众位爱卿,都……到齐了吗?”

    执事太监急忙回道:“禀皇上,内阁各位大臣、还有六部各位大臣,已经全部到齐!”

    文帝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慢悠悠道:“众位爱卿,朕这么急着把你们召来,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们宣布……”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的雪花,显得天地一片沉寂。

    皇帝急召群臣宣布一件事,这事情当然至关重大。所以,所有的大臣不仅连眼皮都不敢眨,而且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

    其实几年前,好几位大臣曾在早朝议政时提起过立太子之事,但因他本身并未表明态度,便不了了之。

    今天大家都急召到此,心里也就多多少少有数了。

    文帝使劲地喘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朕、已身患重病,自知当不久于世。所以,朕现在想问问众位爱卿的意思,朕这三位皇子,谁堪任太子之位?”

    众臣先是默然,面面相觑之后小声的议论着,却没有一人上前回答。

    文帝指着离他最近的左相张勃说道:“张勃,你说说看。”

    张勃上前一步撩袍跪拜后,躬身回道:“微臣以为,五皇子谦恭慈孝,有心怀天下之大德,可以立为太子。

    他这一说,后面的太尉季明书、吏部、户部、刑部等几位大人,纷纷应和。

    “可还有不同意见?”文帝问道。

    张勃是陆汝海一手带起来的,他会提五皇子一点也不意外。

    御史大夫李居然朗声说道:“臣以为三皇子聪明睿智,又早得圣意,若继承大统,定能定我大雍万里江山。”说完目不斜视的看着皇帝,混不管周围其他人的神色。

    “还有吗?”

    最后礼部尚书张景谓上前回到:“回皇上,自古礼制立长不立幼,况且大皇子一向行止有度,实在是各位皇子王孙的楷模,更无过错。臣以为,应当立大皇子为太子。”

    文帝看着或跪或坐在自己周围的这些人,半晌后说道:“诸位爱卿都言之有理,不过太子之位事关天下苍生,不可儿戏。故朕拖延这些年暗中思考观察,现在朕的意思跟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御史大夫王大富传朕口谕。”

    “喳!”一个稍显富态的中年男子跪拜后应道。

    “朕已身患重病,自知当不久于世。着立皇五子文横为东宫太子,若朕他日一病不起,由礼部择日继朕为帝。”

    众人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部尚书张景谓。”

    “臣在!”

    “着礼部尚书张景谓择日筹备举行立太子大典。”顾鸿煜又接着说道:“明日早朝宣告天下。”

    “臣遵旨!”

    “这个宫中多年死气沉沉,也该有点喜事了。”文帝嘟囔着……

    “明儿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文帝有些无力的朝众人摆了摆手。待殿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时,顾鸿煜抬眼颇为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名满天下”的儿子:“明儿,朕没有把这个天下交给你,你不会怪朕吧?”

    “父皇的东西,父皇爱给谁就给谁。”还是那样满不在乎的样子,顾承明很是无所谓的回道。

    “明儿!”顾鸿煜怒其不争的叫道:“不是朕不想给你,是……,罢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些年、有你弟弟的消息吗?”

    带了几分试探的问着,他这个儿子别的本事没有,三教九流的混的是相当熟的,要不然他这大雍的百姓也不会送他们这么一个名号。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的闹腾,但不管他怎么折腾,他从来没有管过,就这么放任着他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

    “没有。”把玩着手中大红的剑穗,顾承明依旧头也不抬的说道。

    “好几个大臣给朕的奏折都说找到了,十五年前,京郊的慈恩寺曾经去过一个男子怀抱着一个生病的婴孩,没几天,孩子便病亡,男子也不知去向。他们询问过好几位当年的僧人,他们描述的男子、跟夜玄、十分相似。”

    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悲痛,顾鸿煜终于说完这个他最不愿承认的消息,从枕下抽出几本奏折递给顾承明。

    顾承明接过来大体上翻开了一遍,便顺手扔在了旁边的榻上。

    “这几个人都是张勃一手提拔的,僧人也都是事先买通的,八年之前我便找过大雍上下所有的寺庙、尼庵,若真有这么一回事,他们岂会等到今天才来巴巴的上奏。”

    “你说的、是真的?”文帝从床上欠身急切地问道。

    “真的。”半天了,顾承明终于抬头看着自己这位父皇,时至今日,看着竟然头发都已经开始花白的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对他到底是爱的多,还是恨得重……

    不过看在他一直还在寻找弟弟的份上,他决定先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

    “好、好,那就好,我同意亚父他老人家先离开朝堂,他自己选了丰县那个地方,你知道为何吗”

    “父皇认为我该知道?”

    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父皇,四目相对视线充满纠葛,最终却是顾鸿煜先败下阵来。“罢了,横儿性子软弱,若他继位后你和川儿应该不会受到大的牵连,倒时,朝中的事朕会尽可能为你们铺好后路。可能,这是我能为你们娘俩最后做的事了。替朕更衣吧,我们一起去用膳。”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见过他的珍妃,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更不是因为独宠梅妃,只是因为他总觉得无言以对。

    他为夺位带回的毒药,却被自己的女人用到了自己身上不说,还害了他最爱的孩子。

    原本,他以为等他的珍儿生下这一对麟儿后,他便悉心教导,等他们能胜任大统之时,便带着珍妃云游四海。

    天下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的。

    可是现在弄得这天下岌岌可危不说,一个孩子对自己冷如路人,一个恐怕早已夭折,十几年了,他添香夜读的红袖,已经独居深宫、古灯佛堂十几年了。

    多少次他深夜路过,却没有进去……

    京城北端一处庄院的地牢里,两个被蒙着眼睛绑在柱子上的少年,衣衫凌乱的背坐在一起。

    他们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只是过一段时间会有人往他们嘴边递一碗冷粥,也不管他们喝不喝,灌完之后便走。从来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两人也是后来才知道彼此是谁,眼看着又到了送粥的时候,却迟迟没等到人来。

    会不会是忘了?

    难道是终于要杀他们了吗?那又为什么要把他们抓来?

    毕竟这样只是把他们关在这里,不闻不问的,一不像是绑匪,二也不像是传闻中的男院,他们商量了很多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只能认为实有人心情不好,随手抓了俩人来。那么现在是什么意思,玩够了吗?

    难道要把他们活活饿死这儿?可怜他们的父母亲人此刻恐怕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找他们呢?

    惊恐间,三子忽然闻到一股脂粉的香味,比他给秀儿买得那些都好闻,在这屎尿满地的屋子里,彷如黑暗中一道突兀降临的光亮,忽然刺穿黑暗,来到他们周身被腐臭环绕的鼻间,瞬间便被他闻到了。

    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二娃的手,多日磨合下来的默契让两人静静地,谁都没有说话。

    渐渐地,那股香味随着几个人的脚步声来到他们跟前,两人但觉一只细滑香软的手托着他们的下巴,上下左右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忍不住恶臭咳了两声匆匆又出去了。

    地牢外面的大树下,女人站定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对身边的人抱怨道:“你就不能弄得干净点,差点没把人家熏死。”

    男人低笑了两声揽过女人,又递过一只香囊给她才解释道:“我都说了不是,你偏不信,现在看过放心了?”

    “那听说丰县也找到了一个,怎么样?”女人闻着香囊继续问道。

    “更不是,那是郭松义自作主张弄得,我已经让他把人一起送来了,就在另一边还要看吗?”男人抬手指向另一个方向。

    “算了,这些天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出来,好不容易今天他召见你们这些个大臣,我才想过来看看,怎么你又来了?他说什么了?”女人一抬头,却是皇帝最为宠幸的梅妃,五皇子的母亲,陆汝海老将军的女儿。

    “立五皇子为太子。”男人不温不火的说道,却是刚才还在养心殿的左相张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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