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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是她的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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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窦初开心未知,是福是祸犹难料。】

    见爹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头看了看小心的说:“刚才我们碰到几个人把方远兮打了,听金子说好像是他们方家的兄弟,已经很多次了。”

    “严重吗?”

    李言芷摇摇头,“不知道,脸上看不出来,不过他一直靠在墙上,离开的时候好像很小心的样子。”

    “嗯,一会儿你师兄回来让他去看看,你不用管。”李明修低头半是叮嘱半是警告。

    “哦——,那师兄知道地方吗?”

    “……”

    没听到回答的言芷,抬眼偷偷瞟了下李明修,做了个鬼脸,心里嘀咕着“不管就不管,我可以自己问。”

    想着,心里却盘算着他的书既然已经抄完了,自己接下来该给他再准备什么书呢?《丹山》是肯定的了,既然已经拿了第一本,后面肯定得抄全,那么另外的呢?好在爹爹书多,一时够自己挑的。

    回到家中,见娘亲面色不善坐在那里忙着自己的事情,头也不抬,而且桌子都已经收拾好了,看样子就知道午饭肯定是没给自己留,也是,自己出去的时候又没说不回来吃饭,估计她们又等来。想着,悄声问候过一边跟自己使眼色的江氏,言芷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接着江氏推门而入说道:“以后再出去要知道回来吃饭,别惹你娘担心?”

    起身娇懒的抱着江氏,看着她手中的几样吃食,甜腻腻的说道:“呵呵,我知道了,今天跟他们聊的很开心,还跟他们一起摘得菜,贺老伯的手艺也很好,他们要留我吃饭,我没忍住就在那吃了,还是姨娘最好……”

    “鬼丫头,下来,要压死我啊!”

    “呵呵。”言芷接过吃食,顺手递给她自己拎回来的打开说道:“姨娘这是给你和师兄带回来的,你尝尝好吃不,惠姐姐说是京城的哦——”

    “嗯,好吃,你别说这个味道还真没吃过。”说着自己拿起盒子端详着。“不给你娘送去个哄哄她?”

    “才不去呢,吓人。”

    “她也是担心你……”

    “对了姨娘,我师兄呢?爹爹说他去找我了?”言芷顺手拿过一个自己家里的点心吃着,不知道是不是天冷了的原因,她最近比较容易饿。

    “是啊,刚刚回来过,你爹爹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又出去了。呐,这是他让我给你拿过来的。”说着递过来一个纸包。

    “切糕!太好了!”丢上手中的吃食,言芷接过纸包急急忙忙打开,对着软软糯糯的切糕就是一口,“师兄真好,知道我爱吃,还是热的呢。”

    “好吃你就吃,”那手戳了一下吃得笑眯眯的人儿,江氏看了眼她身后问道,“在忙什么呢,你这是?”

    回身拿起床上正在编着的丝线,递过去,言芷也不说话,继续啃着。

    “我瞅瞅,我们家芷儿又有什么新花样了?”

    “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这细细长长的一条绿绿的,不是想弄条常春藤吧?”

    “呵呵,姨娘真会说笑,这是给你做的,哪能弄条常春藤让你天天往身上一圈圈缠啊,是这样的。”说着放下吃的,接过江氏手中的丝络,在手里几个旋转,又从身边抽出一条柳黄色的丝绳来,从手中已经打好的上面穿来穿去,没多会儿,头上一截编出来了。

    “迎春花?是个香囊吗?”

    “嗯,我前几天在街上看到一个镂空的香薰,忽然想起姨娘的生辰也快到了,便回来照着做了个迎春花的镂空香囊,只不过里面的小布袋得姨娘你自己绣了。”说着抬头冲江氏挤眉弄眼的一笑,惹得江氏搂过来一阵怜爱。

    “你说说你这小丫头,针线活上跟拿针劈柴似得,怎么弄这些小玩意就这么灵巧呢,这小脑袋想出来的东西也古灵精怪的,我看这次回来,守均的玉坠穗子也换了,小梅花编的越来越俊了,呵呵。”

    “姨娘,头发——”

    “呵呵,鬼丫头!我看你出嫁以后谁给你梳头发!不过,说不定我们家芷儿嫁到富贵人家,有丫鬟伺候,不用自己了也说不定哦……”

    “姨娘——”

    “呵呵,还是我们家芷儿乖巧,还记得姨娘的生意,给我准备礼物。那个臭小子啊,每次都知道给我买糕点吃,一点新意都没有。”

    “师兄是怕你饿着嘛——”说着,言芷暗自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心道:“他给自己买的可从来没重样过,从小时候的头绳、发簪、小布偶,到现在的银镯,貌似师兄的钱都让自己花了……不由得有点心虚。”

    “芷儿厉害,还记得我的生日。”江氏看着还没成型的香囊,爱不释手的摩挲着。

    言芷十分得意的说:“那是,咱家人的生日我都记得,姨娘是冬月初六,爹爹是五月十七,娘是七月十九,师兄是二月二十八,文惠姐是十月二十八,我还知道贺爷爷的,正月初三。”

    说完靠在江氏肩上,恬着一张小脸,满满的写着快夸我、快夸我。逗得江氏把她的小脸又是一阵揉搓,“好好,你厉害,还文惠姐姐,才几天,大将军的女儿都跟我们家芷儿成姐妹了。”

    “那是,她一点也不厉害,我们两人在一起有很多话可以说,还有贺爷爷也很好,给我们讲很多故事。”

    听着她说的这么开心,江氏却没说什么,毕竟能跟那样的人接触是很多人穷尽一生都不可求的。这个傻乎乎的丫头却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拉着手送到他们跟前,也不能不说是她的福缘。

    李氏听到屋里的笑声,掀帘进屋却是微微地板了脸对言芷说道:“怎么出去这么久还知道回来,不知道你姨娘挂念吗,越大越没规矩。”

    “哦,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言芷赶紧从江氏身边起身,站在床边乖乖低头应着。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娘亲,从小就半师半母不说,还总是要求自己这样那样,只要她一说话,言芷从来都是一声不吭,不敢反驳,哦,反驳了挨得更多。

    扫了一眼她的屋子,收拾的还算干净,墙上的字画还是丈夫以前画的一幅《春江垂钓图》,只是床上散了一堆丝线,跟江氏坐在那里不知道又在编什么,白了她一眼,埋怨道:“从小到大,教了你多少遍了,一朵像样的花都绣不好,姑娘家的房子没点姑娘样子,整天就知道弄这些,收拾一下出来,一会儿帮忙准备药材。药铺那边他们整天忙着连轴转,你帮不上忙就算了,在家也没点眼力见。”

    “哦。”回身大致收拾了一下,拎着桌上的食盒递给江氏,言芷默默跟着娘亲出去,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回头跟江氏做了个鬼脸,正好她也拿手指遥点了一下自己,娘俩会心一笑,都起身而去。

    却说江守均听了李明修的嘱咐,顺着以前言芷说的方向,一路寻到了这两扇小木门前,看了这干净地带着几分清冷的地方,抬手敲了敲门,一会儿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颇为清瘦的少年出来,面色清冷地看着自己。

    表明来意后,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

    抬手挡住要关上的门,江守均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跟着李明修行医多年,见过不少不好相与的人,但跟眼前这个这样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不说直接关门的还真没遇到过。

    要不是提前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要不是觉得他与自己有同样不幸的经历,恐怕他也会转身离去。毕竟好意前来,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上,任谁也受不了。

    定了定心,江守均努力平静地说道:“师傅交代的事,你起码得让我看看,回去跟师娘她们也好有个交代。”

    “不必。”盏茶的对视,终于换来了他两个字的金口玉言,还是在他关不上门的情况下。

    “如果我说非要看呢?”

    两人执拗的看着对方,谁也不明白对方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一个清冷,一个固执。

    半晌,方远兮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江守均松了口气,跟着进了门。

    另一边,方有才回到家之后谁打招呼也不理,一路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能砸能摔的都摔了个稀巴烂。

    听到下人来报,方夫人一手端着水烟袋、一手扶着丫鬟,踮着小脚就往这边跑,还没到门口的,就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忙把烟袋往丫鬟手中一递,凑到门边拍着门喊道:“宝贝啊怎么了这是?谁惹着你了你跟娘说,听话先把门打开啊——”

    “都给我走开。”咣一声,一个花瓶碎落的在门边,吓得站在门外的方夫人都一个趔趄。

    “这是怎么了这是,你们谁跟着他出去的?”说着回身冲身后的小厮问道,“谁跟着?!”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厮磨磨蹭蹭的站出来,低头说道:“我。”

    “说!怎么了?!那个王八犊子敢惹我儿子?”

    听着夫人动了怒,小厮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嚎道:“没有啊夫人,没有人敢惹少爷,是金大小姐她打了……”

    “闭嘴!——”一声怒喝吓得小厮瑟缩着跪在那里。

    方夫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儿子出来了,急忙堆了笑上前拉着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儿啊,你没伤着自己吧?快跟娘说说怎么回事,娘替你出气。”

    “娘——”方有才看到娘亲对自己如此维护,叫的带了几分委屈。

    “哎呀,这是怎么了?走走到娘屋里去说。”方夫人一看他的样,这是真委屈了,赶紧让大家散了,自己带着他回了自己正房。

    方有才坐下后一侧身枕在她腿上,悠悠问道:“娘,我做的还不好吗?我现在每个月能往回交好几十两银子,他金霞的爹做了官一个月连米粮折算进去也才不到十两的俸禄,他凭什么看不上我?!”

    听到这里,方夫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打你了?”

    方有才身子一僵,继而起身说道:“怎么可能?!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

    “那方才小窝囊说她打了谁?”小窝囊就是刚才回话的小厮,原本有名字的,进了方府以后大家给他起了这么个诨号,叫开了也就都忘了他原来叫什么了。

    方有才听了懒洋洋的又躺回去,闭上眼说道:“是我揍了方远兮,她为他打抱不平。”

    “所以你就生气了?”

    “娘,她总是替那个病秧子出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我作对,我在这镇上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说她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混?!”说着又激动地要起身,被按住后翻了个身跟方夫人对着面的数落着,“那次我去收保护费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她在镇子西头的面摊前坐了半上午了,也不知道等谁,好,没多会儿病秧子就从那方向过来了,要说不是为他打死我也不信。这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呢?”

    病秧子指的是方远兮,从他被赶出方家后,他们就再也没叫过他的名字。

    “儿啊,女人这东西得哄,你越是这样跟她呛呛,她越是不爱理你,你要厚下脸皮来磨她、哄她,把她哄开心了到时候你就是滩屎,她闻着也香。”

    “真的?”方有才眼里顿时有了神采,“不过娘,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

    “呵呵,好好好,是娘说错了话,我儿子啊可不是屎,是宝贝,是金子,那个金霞啊现在还小不识货,光看着那病秧子长得好看就一门儿心思得往上扑,以后啊慢慢就发现我儿子的好了,你别跟她计较,她跟那个病秧子啊,没戏!这个娘敢给你打包票。你只管耐下心来好好磨她就行,嗯——”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戏?”

    “呵呵,各方面都没戏,你还小看不明白,稍微年长点的一眼就知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好,我听娘的。娘,我困了,想睡会儿。”

    “来睡吧,你那屋这会儿估计还没收拾好,先在娘这睡着,阿香啊——”

    “夫人。”跟在她身边给她拿着烟袋的丫鬟闻声过来。

    “去,给少爷找床新被子。”

    “好。”

    收拾着他睡下,方夫人又重新接过水烟袋抽了两口,看有才睡着了悄声吩咐道:“小窝囊呢,让他到前厅等我。”

    小知识ps食堂:

    1丝线:由丝直接制成的细细的线。

    2丝绳:由一小绺丝线编制的较粗的绳,可用来制作腰带、汗巾子、玉佩上的坠子等,一般按粗细可分为六股、八股和十二股。

    3丝绦:用丝绳或者丝线制成的装饰品,一般用来装饰佩剑、扇子、玉坠、汗巾子和腰带等。

    4丝络:顾名思义,跟丝绦类似的网状编织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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