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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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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下元这一天,沈娇坐在妆台前,月白给她梳妆打扮。

    卫鹤景照旧是早起了,现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她。

    屋内很是暖和,沈娇却恍惚间听到一丝声响,好像是外头落了雨,滴在瓦面上噼里啪啦地响。

    “是不是下雨了?”待她得了肯定的回复之后,小姑娘微微蹙起眉头,“夫君,那这道场还是继续吗?”

    按照她这些日子所学的,下元的道场有专门的举办场所,但不过是露天的。虽说她和卫鹤景要做的事情在整场事宜中占比不多,可也是极其重要的内容,是万万不可能躲掉的。

    要她一直撑着伞也不可能,不撑伞就更不行了。她会生病的。

    “无妨。”卫鹤景安慰她,“眼下虽说下着雨,但是不见得这雨就不会停。按照测算的吉时来看,等我们开始的时候,应给刚好放晴了。”

    沈娇只好相信他。

    待她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卫鹤景牵着小姑娘出了门。

    男人撑着伞,将两个人都罩在里面。

    细密的雨水扑上伞面,再顺着弧度落在石板上,汇成一条细小的水流在石缝中游走。

    这时已经是十月中旬,秋季晨间本就寒凉,云州又偏北,沈娇受不得寒,早早穿上了厚实的衣物。

    两个人手牵手走了一截路,一阵风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吹过来,带走了沈娇脸上残存的热度。小姑娘缩了缩脖子,把下巴埋在斗篷的毛领里,指望它能再多给她一丝温暖。

    卫鹤景也担心她受寒,就干脆停了脚步,松开牵着她的手,掀起自己的斗篷:“进来吧。”

    沈娇乖乖钻进夫君的斗篷里,男人身上堪称滚烫的热意瞬间驱散了她的寒冷。但她还没有彻底舒缓过来,卫鹤景就又嘱咐她:“搂我的脖子。”

    小姑娘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是暖手吗?

    纵使抱着十二分的迷惑不解,沈娇也还是照办了。等她将双臂环上卫鹤景的肩颈,就感觉到自己腰上一紧,随即整个人腾空了:“呀!”

    卫鹤景直接单手箍住沈娇的腰肢,“提”着她继续往前走。他个子高,步子又迈得大,很快将一干下人都远远甩在身后。

    沈娇慌张地将夫婿抱得更紧了,但是两个人这样紧密相贴,卫鹤景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给她,小姑娘倒是再也没觉得哪里寒冷了。

    起初沈娇确实是有点害怕。卫鹤景只用一只手揽着她,自己手臂上又不够有力气,要是摔下来了,那一定会很疼的。

    但是等她发现虽然走出了很长一段路程,卫鹤景的手依旧平稳有力,她挂在夫君的身上没有一点点会掉下来的迹象,沈娇就又开始给自己寻开心了。

    最开始是嘴里随便哼了几首这些日子听来的云州小曲。她学的时间短,咬字唱腔常有不准的时候,但是小姑娘声调甜蜜,卫鹤景听着并不觉得难受,也就随她去了,丝毫没有纠正她的意思。

    可是小姑娘唱着歌也逐渐不老实起来。她比卫鹤景矮上许多,被拦腰提起来,整个人挂在别人身上,视线还高了一大截——这些是她此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一时间沈娇觉得现在这样的视角,看哪里都有趣,便开始摇头晃脑地四处张望。

    若她单纯是四处张望也就罢了,不到十六岁的沈娇兴奋起来依旧像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她觉得自己安全地很,四周情景又有趣,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晃动自己的小腿。天知道这样局促的姿势她是怎么动作的,只见小姑娘脚上的羊皮小靴子在半空荡出一道弧度,居然还没有给卫鹤景的行动造成什么困难之处。

    这一段路很快就被卫鹤景走完了。做夫君的把自己的小妻子藏在斗篷里塞进马车,没让她淋一滴雨。

    沈娇的兴奋劲儿还没有消散。到了能遮风挡雨的马车里,她又嫌闷得慌,伸出手去,将车窗支起了一小节。

    卫鹤景也大概猜到她不太舒服,见她窗户开得不算太大,吹进马车里的风也没有夹带雨水,不至于让沈娇着凉,就由着她开了一会儿窗。

    但是等马车开始行进的时候,卫鹤景又亲手将马车的车窗合上了。

    他亲手关的窗,沈娇也不好意思再打开,小姑娘无聊了,就挨在他旁边玩他腰上悬挂的玉佩。

    “匕首带了吗?”卫鹤景开始闭目养神。

    “带了的。”沈娇原本想给他看一眼确定,但是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只好作罢,“我放在袖口暗袋里了。”

    “很好。”卫鹤景夸奖她一句,随后叮嘱道,”等一会儿可能遇上一点事情,你乖乖坐好,不要出声,也不要乱动。要是夫君下了马车,你也得乖乖和夫君站在一起,不能乱跑,知道了吗?“

    沈娇点头,想起来他看不到,就回答:“知道了。夫君放心,我一定听话。”

    她当然要听话了。听卫鹤景话里的意思,接下来估计是有什么人要拦他们的路。卫鹤景地位高贵,武艺高强,只要他不拿她挡箭,沈娇在他身边就是最安全的。

    雨天最是容易让人困倦。马车外,雨滴落的声音绵绵不绝,嘈杂又有韵律。

    沈娇原本玩夫君的玉佩,就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既然无聊,那说明她本质上精神就不够清醒,脑海里还是有几分混沌的。而在这样的背景下,沈娇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几分睡意。

    小姑娘挨着她的夫君,在这番环境下,不知不觉很快睡着了。

    卫鹤景闭目端坐着,感受到身旁的小姑娘呼吸渐渐绵长。他睁开眼睛,看见沈娇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地。

    其实,今日有许多安排,他并没有告知沈娇实情。

    小姑娘这出门的一路上都被他裹在怀里,虽说没有刻意遮蔽她的视线,但因着这样的缘故,沈娇再怎么观察仔细,也会不自觉地漏掉一些细节。

    比如他们现在乘坐的这辆马车。

    倘若沈娇有仔细观察这一辆马车的外观,那么她可能早就发现了一丝端倪。

    这辆马车,不是先前决定好的制式。

    为着下元道场这样的大事在民众眼前公开露面,该有的排头是不能缺少的。

    马车的制式就是其中一项。

    按理说,他们这时候坐的马车,应该是八宝攢珠顶,朱红车轮。但是眼下这一辆却是普普通通的金珠顶,黑色车轮。

    看上去就是最普通的商户家的马车。但是,也只是看上去简单而已。

    这辆马车经过彻底的改造加固,若是遇上了不太好的局面,单凭沈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也能在里头暂时安全躲避一段时间。

    不过,今天卫鹤景亲自过来了,这辆马车能够派上的用处恐怕也极其有限。

    除此之外,马车行进的路线也不对。

    他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先绕城一圈再沿着官道往西北方的目的地渠清观驶去。而是径直出城,沿着荒无人迹的绕到了渠清观的后山处。

    不过,这样的区别,恐怕就是光明正大地摆在沈娇的面前,她也不一定能够及时准确发现。

    沈娇来到云州的时日着实太短,也许她这些日子里读《云州志》有几分收获,大抵通晓了云州几条重要的咽喉道路,但是她日常里几乎不怎么出门,出门经过的地段几乎每一次都是崭新的,她根本不知道、也发现不了这些道路的具体差别。这辆重金打造的马车无论再如何坚固,在崎岖的山间小道上,也是难以平稳行进的。

    为了防止车辆的颠簸扰了沈娇清梦,卫鹤景在上山之前,就小心翼翼地把小姑娘的搂到了自己怀里。

    只是睡梦中的沈娇动了一动,似乎还是不太舒服,于是自己从卫鹤景怀里挣开,寻了个好地方,自顾自继续睡了。

    卫鹤景看着伏在自己膝盖上的沈娇,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他轻轻抚了抚沈娇耳廓周边的发丝与肌肤,小姑娘柔软的耳朵微微发凉,格外小巧,能够被他的手掌整个罩住。

    他们乘坐的马车最后平稳地停靠在一棵高耸的松树下。

    那松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枝繁叶茂,绿荫如盖,地上落了厚厚一层松针,也不只是究竟积攒了多少年的结果。

    树干也是极其粗壮的,两人合抱才能勉强绕它一圈。经过岁月的侵蚀,风吹雨打,鸟啄虫蛀,树干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早就埋伏好的守卫见他前来,自然是要主动向他汇报情况。

    一身贴身黑衣的男子从这大松树的顶端滚落下来,贴着马车车窗对卫鹤景报告:“按照您的指示,小五小六已经往前头去了,坐的就是您安排的那辆马车。目前还没有特殊情况出现。”

    雨势还没有转小的趋势,但是马车外男人的声音却穿透嘈杂的雨声,格外清晰地传进了马车里。

    除开卫鹤景,睡着的沈娇也若有所觉,她眉眼微动,似是被吵醒了。

    卫鹤景伸手盖住了小姑娘的眼皮:“传话下去,都不要动手,再等一会儿。注意隐蔽。”

    今天这个机会实在太好了。雨天、山路、极少的侍卫……

    幕后之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现在,就是比拼耐心的时候了。

    黑衣人应声称是。

    待他离开后,卫鹤景这才移开了手掌。

    沈娇应当已经醒来了,他方才盖着她眼睛的时候,就感到掌心处有两个柔软的地方咕噜噜地转。

    小姑娘还伏在他的膝盖上不肯起来:“我们是会等很久吗?”

    卫鹤景回答她:“……谁知道呢。总之,不会耽误了道场开始的吉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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