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真实存在过
“好久不见……爱丽丝。”
还穿着霍格沃茨校服的半透明西弗勒斯，试探性地抬手，摸了摸她所变身成的梦魇兽的火红色鬃毛，唇角微扬。
（梦境中的小西弗称西弗勒斯，大西弗本体称斯内普。）
爱丽丝感到后背有点发冷，不自觉地迈着蹄子，退开了一点。
她抖了抖身上的毛，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倒有点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大狗狗。
emmm，果然还是不习惯这副状态啊……
她变回人身，注意到西弗勒斯认真打量的目光，有些奇怪道：“你不知道我这副身体长什么样子吗？”
“毕竟这是第一次‘面对面’，用‘我自己’的眼睛看到，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西弗勒斯说着话，本就像是灵魂状态的半透明身影，又变淡了一些。
爱丽丝注意到这一点，知道他以这种形态出现并不是有意为之，即使是在梦境之中，小西弗的存在感也已经很弱了。
这跟小伊曾经说过的，“这丝意识很有韧性，但要跟混乱的梦境空间硬碰硬，又太过脆弱，就只有消散这一个结局”，虽不完全相符，但也差不太多。
小西弗勒斯能重新凝结意识，可能是跟噩梦藤的某种未知效果有关。
但她没有指出对方明显的异常，反而开口询问道：“那你更‘喜欢’哪个‘我’？”
“刚才那个。”
“刚才那个？”
“他是说更喜欢你梦魇兽的形态，”真·梦魇兽在这时候插了话，用的还是一把清朗的少年音，“很有眼光，不是吗？”
“……”
差点儿忘记另一只真·梦魇兽存在的爱丽丝，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它，提出一个在场其他存在都感到意外的问题：“你今年多大了？”
“如果算上大部分沉睡中的时间，大概有一千多岁了吧？”梦魇兽不甚在意地甩了甩鬃毛。
“那这个声音是……？”
“啊，这是我还是独角兽的时候，最好的朋友的声音，习惯性的就在梦境中使用了。”
听出它语气中的怀念，爱丽丝微微挑了下眉：“巫师吗？”
“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也是个不懂得自保的傻瓜……”
说到这里，梦魇兽大大的眼睛略带怜悯地看了眼，那个没剩多少时间，却只是静静站在一边的小家伙：“算了，就当我偶尔发发善心好了。”
话音未落，西弗勒斯的身体就变得凝实了一点。
“他的时间不多了，你们两个先谈。”
梦魇兽转头走向稍远处的禁林，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爱丽丝不是很放心的，用自己的力量再次设置下一层屏障，才看向西弗勒斯。
她张了张口，本来想对这个多少知道自己来历的人，吐槽一下“粉娇它几”，转念一想，她自己好像也是在“装嫩”。
还是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比较好。
但她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
好在，知道自己已经快要完全消失的西弗勒斯，率先开了口：“其实，那是开玩笑的。”
“什么？”
自从小西弗这个本应消失的存在，再次出现在爱丽丝面前，她就稍微有点恍惚，跟不上对方的思路。
“我是说，更喜欢梦魇兽形态是开玩笑的。”
西弗勒斯展露的笑容里，还隐约有些青涩未褪的腼腆：“只要是你的话，都让我觉得好奇，想要探寻更多。”
“……”
总觉得事情发展的走向不太妙啊，这难道小西弗是在“撩”她？
对于“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这也过于直球，ooc突破天际了喂！
果然，人一旦要是疯了，就有概率变成“阳光开朗”型啊……
“我和那个家伙不一样，没有那么多时间别别扭扭的。”
他看着面前金发蓝眼的女孩，同时也透过这表象，看到了那个总穿着一身病号服、单眼绷着绷带的女生。
“想来想去，有件事，还是很后悔没有告诉你，这大概就是‘怨念’残留，挥之不去的原因吧？”
“小西弗……”
“其实我没什么资格嘲笑他（斯内普），直到自愿和那个改变后的梦境一起崩毁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也许我比他更擅长自欺欺人。”
“你……”
“我喜欢你，从头到尾，‘我’只喜欢过你一个。”
“……”
阻止对方表白失败的爱丽丝，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小西弗似乎想让她把他和斯内普，当作独立的个体来看，但在她看来，他们两个本就是一个人。
而且，如果小西弗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她从一开始就不会对他感兴趣，不是吗？
她好像陷入了什么逻辑怪圈里，但很快被西弗勒斯的话惊醒：“但你喜欢的是他，对吗？”
“我不，我，是，我是喜欢‘西弗勒斯·斯内普’，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哦……你怎么知道不是呢？”
看着又开始变得虚化的小西弗，经常让别人头疼的爱丽丝，感到亿点点头痛。
“就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他当着我的面被某人杀死，我也不会出手救他。”
“所以，其实我只是喜欢他身上的某些特质，但并不‘喜欢’他这个人。”
“嗯……”西弗勒斯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反问道：“那你，还有那只梦魇兽，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
“当然是因为他……”不该死在这个时候，更不该因为她而死。
等会儿！
小西弗在她最后一次去斯内普的梦境捣乱之前，就知道她是爱丽丝。
从他的种种表现看，应该是在被她不小心逸散的能量“感染”的过程中，看到了她的部分记忆。
但对方看起来，并不知道这是《哈利·波特》的世界……
所以，这个误会好像很难解释清楚。
就算再喜欢吃瓜看戏，爱丽丝也没打算对一个快要消散的意识，揭露他只存在于“书中世界”的真相。
又或许这也不是什么“真相”，一旦衍生出这样“有血有肉”的世界，谁又能继续把“祂”当作一本“书”来看待呢？
爱丽丝可以。
如果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外来者的话。
但丝西娜似乎已经融入这里，这让她也同这个世界建立了链接，并且她们已经过度干涉了“剧情”走向。
那么……
“也许我是‘喜欢’他，但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真是无情啊……但还是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真实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