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一个小骗子”
爱丽丝只是走了一下神，眼前的场景就完全变了。
他们“三”个站在昏暗狭小的客厅里，看起来就像是斯内普在蜘蛛尾巷的房子。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是梦境的主人所认可的家。
“其他的事情可能会改变我们，但我们开始并终结于家庭。”
爱丽丝看着自己面前一大一小两个斯内普（以下称大斯内普为斯内普，小斯内普为西弗勒斯），假装自己没慌，若无其事的引用了一句名言。
“对你来说也是这样吗？”西弗勒斯认真地看向她。
很有趣的问题，爱丽丝挑了挑眉，看来西弗勒斯也读取到了她的部分记忆。
较长时间停留在其他人，特别是强大巫师的梦境中，就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意外”发生。
不过，她并不介意坦诚回答这个问题：“我吗？有亿点不太一样……我终结了自己的‘家庭’，无论哪个。”
“那之后呢，感觉怎么样？”
“emmm，”爱丽丝看着那双不带一点阴霾的清透黑眸，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地狱笑话咽了回去，“说真的，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而终于能在这个特殊梦境空间中具现化的斯内普，也意外的保持了沉默。
爱丽丝没有分一丝目光给斯内普，起码在他开口之前，她不打算这么做。
但这并不代表，她害怕，或者心虚，她只是……觉得尴尬。
并且已经可以预见到，一旦她岌岌可危的马甲被西弗勒斯掀掉，那将会是怎样一副糟糕场面。
对他们两个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人来说，全都是，非常糟糕。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好叭，她就是在逃避。
“你该离开了，little girl（小姑娘）。”
“什么？！”
西弗勒斯的话显然出乎了在场除他以外，另两个当事人的意料。
从斯内普又惊又怒的表现来看，他显然是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那个。
“你就准备，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斯内普甚至开始怀疑，这个“自己”究竟是不是他“自己”。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奇怪女孩的阴谋？
“who are you（你是谁）？”那种语气。
爱丽丝偏头看向他，忍不住不合时宜地吐槽道：“在我印象当中，只有一个人会用肯定语气来问这个问题，他就是……”
等一下，她是不是跟斯内普提过“蝙蝠侠”？
“所以，他就是……？”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和爱丽丝交换了个眼神。
他露出有些痞痞的笑容，就跟他们合谋整蛊别人，主要是反击劫道者四人组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恶作剧对象是爱丽丝。
爱丽丝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看来，你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恐怕是这样。”
“但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小西弗，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他当然不会，”斯内普的唇角几乎綳成了一条直线，眉宇间的皱纹像是被牢牢刻在了上面，“除非他被下了爱情魔药，或者脑子里除了芨芨草和水以外，什么都没有。”
“不，我确实‘喜欢’她。你能感觉到的，不是吗？”西弗勒斯的反击来得很快：“毕竟你就是我。
所以，这样装腔作势、自欺欺人，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人觉得你的脑子里面，塞的都是已经枯死的芨芨草。”
哇哦~
西弗勒斯的语气，让爱丽丝意识到，他说的“喜欢”并非那个“喜欢”。
她松了口气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两个人相互毒舌的场面，有多有趣。
“你喜欢她？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阴谋！
只是因为她修改了梦境，代替……出现在你身边，你就喜欢上她了？荒谬！”
斯内普嗤笑一声，轻蔑而嘲讽的语气让人无法想象，被他这样对待的人就是他自己。
而西弗勒斯也不遑多让，狠狠在他心上插了一刀：“那你一定不知道，反复经历这些场景，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我很清楚莉莉·伊万斯根本就对你……”
“闭嘴！”
斯内普手里突然有了一把魔杖，他选择用杖尖指着另一个自己，而不是他认为可疑的外人。
但这没能阻止西弗勒斯继续说话：“不是谁把她从你身边夺走了，是她从来没想过跟你在一起，而你竟然懦弱到，到现在都不敢承认这一点。”
“我说，让你闭嘴！”
一道魔咒的光亮闪过，粉碎了突然出现、挡在两人之间的沙发靠枕。
“呼——”扔出抱枕的爱丽丝，轻呼了一口气，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西弗勒斯：“如果我的理解没错的话，你并不是受到刺激才刚刚‘醒’过来。”
“而在无限重复的梦境中，你身临其境的看清了每一个人的、任何一点微小的表情变化，听出ta语气里潜藏的情绪，知道ta接下来会怎么说，怎么做……”
“但你没办法控制，也没办法做出改变。”
“你对此，感到厌烦，或者说，you"re crazy（你疯了）。”
静静听完她说的话，站在满屋飘荡的白色飞羽中的西弗勒斯，忽然笑了：“look（看），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i like you, too（我也喜欢你）”爱丽丝也弯起了唇角。
梦境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爱丽丝不知道这是因为正在做梦的人，斯内普的情绪剧烈波动（被他俩气的）造成的，还是西弗勒斯要破灭这一切的先兆。
她只知道，这场本由她一手导演的阴谋，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来的计划，但这也……没有让她太过失望。
西弗勒斯不会戳穿她的身份，因为是她，让西弗勒斯获得了解脱的机会。
她的力量感染了西弗勒斯。
他们变成了“同谋”。
这可比“西弗勒斯真的喜欢上她”这种结局，要好多了，她并不想社死，特别是因为这种能让人用脚趾抠出个霍格沃茨城堡的邪门原因。
爱丽丝左右看看，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我想，你们还有话要说，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她没有说再见，也不需要说再见，就像被魔法炸开的靠枕里，飞出的鹅毛一样，就随风飘然而去。
“她是谁？”斯内普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一个小骗子。”
“放过自己吧，你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