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万圣节快乐
雨帘越来越密，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片水幕。
哗哗雨声中，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爱丽丝忽然迈开脚步，打破僵持的气氛，走向对面的斯内普。
她顶着大大的南瓜头，走得跌跌撞撞，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斯内普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
他现在只想扣光拉文克劳的宝石，顺便断掉邓布利多的健齿魔药供应。
还有，最重要的是，回到他的地窖，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该死的诅咒，才会……
打断他思考的，是爱丽丝“啵”的一声拔下南瓜头罩的动作。
她甩了甩自己被压扁的金发，但在大雨中，显然不能指望头发重新变得蓬松起来。
而站在她对面的斯内普，被她猫猫抖毛的行为，甩了一身水。
“抱歉啦~”爱丽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毫无愧意道：“不过，反正也没差了，不是吗？”
还不等斯内普做出回应，她手中的南瓜头罩就亮了起来，从被挖出的眼睛和嘴巴里，散发出暖黄的火光。
“雨太大了，斯内普教授，想发火也先回城堡再说叭？”
“……”嘴角下撇jpg
爱丽丝做出一副小大人模样，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显得你很幼稚？”
斯内普看了看南瓜头，现在是南瓜灯了，然后视线上移，和爱丽丝对视，一字一顿：“我幼稚？”
“这不一样，”爱丽丝耸了耸肩，理直气壮地把南瓜灯举高了一点，“根据习俗来说，这是小孩子的节日特权。”
“在雨夜跑到禁林里，只是为了对可怜的教授进行恶作剧的‘小孩子’？”
“why so serious？”（为什么这么严肃？）
爱丽丝的目光划过斯内普身侧，一直握着魔杖，蓄势待发的手，眨了眨眼睛，放飞了自己手里的南瓜灯。
南瓜灯像是没有重量的气球，却轻飘飘的悬在瓢泼大雨之中，从底部洞口洒出的光芒，照亮了两人所在的位置。
然后，她挥动魔杖，杖尖冒出了大蝙蝠形状的伞面。
她一手举着伞，踮起脚来，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青年人也要有朝气，别整天这么苦大仇深的。”
预料之中的，斯内普拂落了爱丽丝湿漉漉的手，退开两步，黑着脸施展了避雨的魔咒。
这让爱丽丝想起自己上次用魔法光箭，害得他被淋湿的事情。
不妙的是，根据斯内普杀气腾腾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也想起了那件事。
爱丽丝赶紧转身，在随之飘动的南瓜灯照明下，举着蝙蝠伞，快步往城堡方向跑去。
晃了一下神儿就被留在原地的斯内普，用尽全部理智，才勉强克制住朝那个蹦蹦跳跳的背影发射恶咒的冲动。
……
斯内普回到城堡的时候，某个小混蛋果然已经跑没影儿了。
从门厅可以看到礼堂里依然张灯结彩，烛光闪耀，桌上摆放着金盘子，非常诱人。
学生们还是像没头脑的小巨怪一样，挤挤挨挨的，热闹地庆祝着节日。
温暖明亮，和外面的凄风冷雨，完全不同。
那个金光闪闪的小混蛋，肯定很容易就混进人群里了吧？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没有那么生气。
或者说，他愤怒所指向的对象，其实占更多比重的是他自己。
因为他本该意识到，爱丽丝是个多么随心所欲、不靠谱的人。
很多时候她都没有什么针对性的恶意，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做坏事，更别说一个“普普通通”的恶作剧了。
她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霍格沃茨二年级生，即使是黑魔王本人，在这个年纪，都未必有她这么疯。
所以，作为一个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又会派上用场的双面间谍，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没有警惕心了？
明明黑魔王消失才两年而已，他就开始沉迷于霍格沃茨的教师生活了吗？
斯内普最后看了一眼明亮灿烂的礼堂，转身往地窖入口走去。
在熟悉的、阴沉寒冷气息的包围下，他被冻得一激灵，才想起给自己来个清洁咒。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进入通往自己办公室的通道，斯莱特林的级长阿尔杰·弗利，竟然就站在办公室门外。
而且，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非常眼熟的万圣节南瓜。
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斯内普眯起眼睛，考虑自己是不是要给这个南瓜来个四分五裂，并且破例给自己的学院扣上个百八十分。
“教授，”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阿尔杰忍不住抖了抖，低下头快速说道，“爱丽丝学妹拜托我把这个……”
“拿着这颗愚蠢的南瓜，滚出我的视线，马上！”
怒吼声在地下通道里形成了回音，阿尔杰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就准备要道歉并飞速逃离现场。
但……
“呐，我就知道别人是靠不住哒~”
在两位男士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阿尔杰侧边的空气波动了一下，掀开隐形衣的爱丽丝当场上演了一个，什么叫“你的小恶魔突然出现”。
从她倚着墙壁的姿势，和毛毛躁躁没有好好打理过的长发来看，估计在她把南瓜交给阿尔杰后，就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教授，你看起来好像想给我一个不可饶恕咒。别这么生气，这一次，我保证不是恶作剧，向梅林发誓！”
爱丽丝毫无诚意地起了个誓，就走过去从阿尔杰手里一把夺过南瓜，然后轻轻放在了办公室门口。
“阿嚏——”她刚直起身，要对斯内普再说点儿什么，就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好叭，”她掏出一块手帕掩着口鼻，瓮声瓮气道，“whatever，总之，万圣节快乐，斯内普教授。”
看着小混蛋拉起另一个愚蠢小巨怪的手，连量贩式隐形衣都顾不得拿（估计她那里还有很多备用），就逃之夭夭的背影……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放弃了提醒他们，从那个方向走，根本无法离开地窖这个事实。
简直蠢到没眼看。
大概是脑子里进了雨水，还没倒干净。
但现在的问题是……
斯内普的目光移向放在办公室门前的万圣节南瓜，他不会再从爱丽丝那里接收任何东西（除了魔药材料以外）。
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