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纽蒙迦德之会·铁石心肠
盖勒特对于针对他的袭击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觉得魔法界的巫师，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实在太过缺少血性了。
在场这么多自诩是他仇家的人，竟然只有一个老者，敢于对他使用不可饶恕咒。
作为改革派，当年他掀起的那场变革运动，虽然前期还可以算是走的“和平演变”路线，但到了后来，不提也罢……
总之，因为那场“意识形态对抗”而死亡的巫师，绝对不在少数。
而这样的血仇，都不能让他们做出判处他死刑的决定。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没了卷土重来，或者培养后继者的想法。
更别提，后面还有一个自认会比他更成功，但实际上只是想长生不老，当上魔法界“皇帝”的伏地魔。
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这个腐朽陈旧的魔法界，终究是他太过天真了。
麻瓜界的变化日新月异，这艘陈旧的魔法大船已经驶进变革的暴风雨中，可笑船上的人还在歌舞升平。
掌舵者用力过猛确实可能会触礁沉船，但粉饰太平，也只是让船晚点儿沉而已。
他想赌一把，他认为自己会是引领这艘大船冲出暴风雨的掌舵人，但更多巫师，包括应该最理解他的阿不思，都认为“和平”更加重要。
他在囚笼之中，看着阿不思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张开翅膀，数十年如一日地庇护着那些自大、无能的巫师们。
看着阿不思，又一次站出来，对抗“黑魔王”。
而好不容易重新变得重视战斗的巫师们，取得所谓的胜利，还是靠的一个婴儿。
其实，用不着预见未来的能力，盖勒特也知道，阿不思迟早也会被拖垮的。
因为即使是能严格控制自己欲望和感情的圣人，也只是人而已，不是神。
但当这一点被血淋淋地揭示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跳了出来。
他绝不能看着阿不思就那样，毫无反抗地被人杀死，就像一只献祭自己的羔羊。
那可是打败过他的，全魔法界最伟大的巫师。
是他的，曾经是他的，阿不思……
归根结底，如果不是爱丽丝这个变数出现，他确实会遵守诺言，任由自己和旧时代一起腐朽、消逝。
但她们两个真能做到他没做到的事情，改变整个魔法界吗？
想到这里，盖勒特不由将目光移向垂耳兔·爱丽丝（限定版），发现她已经在无聊地玩弄自己的兔耳了。
那人凄厉的笑声，逐渐变为了痛苦的嚎叫。
在场的巫师们不论立场，都面露动容，但她眼中却闪过一抹不耐。
小小年纪，还真是铁石心肠……
“如果法律真的有用，盖勒特·格林德沃就不会直到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那个袭击者梗着脖子抬起头，死死盯着两个格林德沃。
他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眼睛充血，像是刚从地底爬出的死尸：“格林德沃，你害死过多少人的父母、儿女，你自己数得清吗？
我诅咒你，诅咒你白发人送黑发人，诅咒你像我一样痛苦，诅咒你！诅咒你！咳咳咳，咳咳咳……”
“我的目的从来不是杀人，但不管是谁，在投身‘战争’的时候，就都应该做好牺牲的准备。”
盖勒特站起来，怜悯地俯视着他，又抬头环视四周，沉重道：“我们本不必成为敌人的，每一名巫师的死亡，都值得惋惜。
但视我为仇敌的人们，你们的亲人、朋友并不是死于私仇，而是为自己所坚持的理想献身。我敬佩他们的勇气，也尊重他们的选择。”
“先生们，女士们，如果你们仍然想要复仇，我就在这里，不必把怒火倾泄在一个无力还手的小孩子头上。”
他挡在爱丽丝身前，高大、挺拔，像是一棵坚不可摧的雪松。
但是……
谁是无力还手的孩子？
爱丽丝把手里揉捏着的兔耳朵往后一甩，不满地盯着他的后背。
别以为现在出来吸引火力，当个“好爸爸”，她就不记仇了！
从来只有她让别人背锅，没有她白白替人挨骂的，要不是刚才还“父慈女孝”，不方便ooc，她才不会忍气吞声。
冤有头债有主，诅咒盖勒特本人就好，干嘛诅咒她？
因为盖勒特已经快老死了吗？
她怀疑这家伙起码还能再活二三十年，毕竟巫师的自然寿命，跟他们血脉中蕴含的魔力有很大关系。
要是一百岁的麻瓜，哪有可能还这么活蹦乱跳的？
总之，她被人当面诅咒还不能怼回去的这笔账，要算到盖勒特头上。
在爱丽丝想东想西期间，没人再冒头对格林德沃动手，但这些人显然也不愿就此作罢。
开什么玩笑？
就算刨除那个被袭击的麻瓜不谈，毕竟格林德沃当年的罪行比这要严重千百倍，但越狱之后再回来，就可以当没事发生吗？
纽蒙迦德的看守早就被打晕，送回本地魔法部的大门口了，现在所谓的高塔监狱，简直就是格林德沃的大本营。
谁知道他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
而且，那些站在他附近，呈防御状的巫师们，明显是他的旧部吧？
就算他真的不再离开纽蒙迦德，也可以远程操控啊！
更别说，他现在还有了“继承人”，而且，难道说，这个小女孩的另一位父亲真的是……
所以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为什么还不出现？
起码应该给大家一个解释！
邓布利多不会也站到他那边了吧？
事态僵持起来，焦灼恐慌的气氛不断蔓延。
就在这个时候，文达站了出来。
“这位史密斯先生，”她打了个招呼，优雅地颔首道，“既然纽蒙迦德还是被国际魔法联合会所认可的监狱，那么，就麻烦各位维持一下秩序了。”
她话音未落，史密斯一行人，特别是傲罗们，就立刻像被灌了十斤shi(f)t一样，脸色铁青。
但势比人强，谁也不会在这个情形不明的时候，站出来披露纽蒙迦德的归属。
虽然大部分上点儿年纪的巫师都知道，纽蒙迦德本来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打造的大本营兼牢狱，而把他关在这里，也没走什么“合法”程序。
他不是一般的罪犯，是政治犯，对他的判处，更多的不是看证据、事实甚至法律，而是各方势力媾和的结果。
把他关在纽蒙迦德，看起来是一种惩罚和嘲讽，其实也未必不是，不得不考虑的防护和妥协。
当初各国魔法部，还有国际巫师联合会会妥协，难道这次就不会再退一步了吗？
“既然格林德沃先生，还自认是，纽蒙迦德的囚徒……”
史密斯神情严肃地举起魔杖，盖勒特无所谓地伸出了双手，下一秒，两个圆环出现在他手腕上。
“那么，从现在起，国际巫师联合会要派人监控这里，并且，随时知道你是否违规使用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