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举人
因为只有几日的时间，秦楚也不可能教众人太多的功夫，只讲了些马术要领。并将与那小将交手的刀法教给了他们。至于能领略多少，就看众人的领悟能力了。
明日是肖清远放榜的日子，今日是秦楚最后一日来兵营。
几日的相处，很多人对秦楚是打心底的佩服。即便有些许的别扭也只因为她女子身份。
陈总兵也是个讲究的，托自己夫人给秦楚备了份谢礼。都是姑娘家喜欢的布匹和钗环。
“若秦丫头是个男子，本总兵倒是真想举荐你进军营来效力。”说罢还可惜的摇了摇头。
秦楚道:“恐怕也只有陈伯父这样心胸的人，才不介意秦楚是一介女子。”
陈静禾不满道:“女子怎么了，秦家姐姐可比很多男儿都厉害呢！”她最不爱听什么可惜是女子之类的话。可也深刻知道，这种男女的偏见是不可跨越的。
回城的马车里。
陈静禾一直都是闷闷的，见她不住的叹气，秦楚轻笑出声。
陈静禾不满道:“我在为秦姐姐抱不平，姐姐倒是来取笑我。”
秦楚笑道:“我明白陈妹妹好意，只是世道如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可是，若姐姐是男儿，我爹应该真的会直接将姐姐收入兵营做个小将。而不是送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当作谢礼做罢！”
秦楚无所谓道:“入兵营有什么好的？都晒成糙汉子了！又黑又糙。”
想到那些皮肤黝黑的兵，陈静禾笑了出来。
之后二人便不提刚刚的话题。
……
将秦楚送回家后，陈静禾才乘着自家的马车回府。
肖清远贴心的帮着秦楚倒了一杯温水，很自然的接过她身上的薄披风，帮着放在一旁。
“娘子辛苦。”
看到肖清远，秦楚心情好了很多，之前有些不平的情绪也散了个干净。
“夫君有没有乖乖的？”
肖清远好笑道:“除了在娘子面前，为夫一直都很乖。”说罢还指了指一旁桌案，继续道:“今日无事，为娘子作了一幅画像。”
秦楚挑眉很是感兴趣，她随着肖清远来到桌案旁。
画上的女子身着青色骑装，骑在黑色骏马上，手握长刀英姿飒爽、遗世独立。
秦楚轻轻抚摸过画上女子的长刀，温柔的看向肖清远。她家夫君并未见过她握刀的样子，却画的毫无违和感。
“击鞠那日的衣服，难为夫君还记得。”不止记得，连细节都画的丝毫不差。
肖清远同样看向桌案上的画像，柔声道: “娘子的一颦一笑为夫都记得。只是觉得娘子若执兵器，应当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便加了一把长刀。”
说罢，他抬头看向秦楚。眼中都是柔情蜜意。“娘子可喜欢？”
秦楚点头，“喜欢，夫君画技精湛！”
肖清远道:“在娘子面前却是班门弄斧了。”他还记得秦楚画的盖头。他家娘子能文能武，无人可及。
……
翌日，夫妻二人并没有出去等着看榜，而是派了竹墨去。竹墨虽然是来到秦楚身边才开始习字，可看个榜单还是很轻松的。
贡院外张榜处。
不远处的茶楼里几乎都是等着放榜的考生，贡院外则大多是各家的小厮，和一些急于看到结果的人。
夫妻二人悠闲的喝着茶，看似没什么紧张之感。不过相比于肖清远，秦楚还是会时不时的看看院门处。
肖清远笑问，“娘子是怕为夫不得中？”
秦楚回道:“我是怕夫君考太好了，被人惦记。”
“那娘子大可放心，为夫的名次应当不会太靠前。”
肖清远说的斩钉截铁，秦楚疑惑的看向他，“所以，夫君故意没尽全力？”
肖清远解释道:“为夫要回京，却不能太过锋芒毕露。”
他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无奈和忧色，秦楚突然有点心疼。这么个身份加上这么个世道，肖清远今后到底要何去何从？
“娘子～”肖清远伸手握紧秦楚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幸好，这辈子他也有一件事情是依自己心意而为的！
……
“中了！中了！主子考中了！”
竹墨声音激动，估计从巷口就开始喊了。夫妻二人无奈摇头，起身看向院门。
竹墨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大力将院门推开，喊道:“主子考中了，排在十六名！”
秦楚看向肖清远，名次果然不是太靠前。
左邻右舍听到动静都出来道贺，秦楚肖的脸都有点僵了。恰好报喜的官差也到了，秦楚将提前备好的饴糖和甜饼，分给了前来道贺的街坊们。还给报喜的官差塞了喜封。
人都送走后，肖清远摸摸秦楚的脸，说道:“鹿鸣宴后我们便回村，能省不少应酬。”
“鹿鸣宴？知府宴请举子和学官？那夫君要如何装失忆？”秦楚笑问。
肖清远眼带笑意解释道:“为夫也该痊愈了！”其实，这失忆装的也没多大意义。也就是骗骗祖母的人。想来那些人在得知他失忆后，早已回京复命去了。
秦楚点头，如今肖清远已经是举人，进京已成定局。他失忆与否，想要阻止他入京的人都会阻止。
“你中举的消息传回京城去，会不会有人使坏？”
肖清远道:“除了祖母，应当没人会这么做。至于那位，他没有阻止我继续科举，便是证明已经默许了我此时回京。”
秦楚勾上肖清远的脖子，笑着说道:“那好，龙潭虎穴我也陪着夫君闯一闯。如果情况不妙的话，我便带着夫君遁走。”
“好！”
明知道京城不是个好地方，他也不得不回去。因为那位不会允许他这个“后手”消失。既然他不能真正的做普通人，那便早日回京。身在旋涡才能更好的寻找破局之法。
躲起来是安逸，可危险来的时候也只能任人宰割。他本想护着在意的人，可却是不得不将他们拉入了这样的局势当中。
肖清远轻抚着秦楚的头发，呢喃道:“娘子，平静的日子可能真的要结束了。”
秦楚闷闷的应了一声。
她知道！所以才一直努力为二人的将来，多积攒些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