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夺舍
烈日悬空，炙烤大地。
逢春镇内，人来人往，摊档小贩们都在做着各种买卖，热闹不已。
手艺人程石坚正在街道的一旁占了一个小地方，贩卖着各种自己亲手打造的木制小玩意，像是木猴、木狗或者木猫之类的，那模样雕刻得栩栩如生，曾引得不少人驻足观望，更有一男人开口问价。
“老板，你这货怎么卖啊？”
程石坚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对方看后说：“一文？”
他听罢摇了摇头。
“一两啊？”对方见状顿时眉头一皱，不悦地拿起一只木猴仔细端详说：“这木雕也未免太贵了吧？”
“是一百两银子。”程石坚见对方猜错两次才把价钱说出来。
“疯子。”对方一听兴趣全失想把木猴放下。
“你往猴脑后摸一下，摸到凸起就用力摁下去试试。”程石坚又道。
对方半信半疑，抱着看看这木猴到底哪里值钱的心态摸了一下后脑，果然是摸到有一处凸起，用力一摁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木猴忽然就活了过来，从他的手上跳到地上抓耳挠腮，动作活灵活现像真的一般。
“我的木猴可是跟真的一样！”程石坚得意洋洋道：“要你一百两银子不过份吧？”
对方看到木猴这般活泼也是相当意外，随即又问：“厉害是厉害，但这猴有什么用啊？”
“啊？”刚才还故作深沉的程石坚听罢顿时哑口无言。
“你这木猴卖这么贵，总得有什么特别地方吧？”
“就它会动啊？”
对方顿时白了他一眼道：“我找猎户买一只活的猴子也用不着一百两银子！还买你木猴干什么？”
他说完以后就放下木猴打算转身离开，程石坚顿时慌了起来，连忙拉着对方说：“欸！价钱好说！别走啊！”
对方停了下来转身朝他展开手掌，程石坚见状说：“五十两？”
这回换男人笑着摇头。
程石坚一听到来了客人，视线顿时一抬落到面前绿袍老者身上，这一身无形中的威压，修士的身份想藏也藏不住。
作为一个普通手艺人的他也是头一回跟修士打交道，虽然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但难免也会感到紧张。
为了不失信于儿子，程石坚喉头滚滚后鼓起勇气问：“这位大爷，你有兴趣吗？”
绿袍老者抬起像枯枝一样的手，以又干又瘦的食指指着地下那具机关人问：“这家伙你从哪里倒腾来的？”
“不瞒你说，大爷！”程石坚拍拍胸口，得意洋洋地自夸道：“这家伙是我亲手打造出来的！”
“你？”绿袍老者扬起一道眉毛上下打量对方，显然是对他的话不太相信。
程石坚逐又侃侃而谈起来：“我祖上可是跟大爷你一样都是修士，传到我这一代时血脉已经太稀薄，不过倒是留了一本“木人诀”，里头记载了各种机关奇术。”
“而它！”他蹲在机关人旁边又道：“就是我学成以后花了十年时间，灌注了灵魂以及心血的最高级杰作！”
“你往机关人里灌注了灵魂吗？”绿袍老者听罢忽然喃喃问道。
“欸？”程石坚又道：“大爷，这只是个比喻。”
“知道。”绿袍老者自言自语道：“这我当然知道。”
程石坚看到这客人好像疯疯癫癫似的，要是突然把机关人给弄坏了？这可是花了他整整十年的心血啊！
没料到绿袍老者在此刻忽然又问：“这机关人还能动吗？”
程石坚马上托辞：“大爷，你应该清楚，机关人核心是以灵石驱动，我就一小手艺人，哪来的灵石，所以”
话都没说完，一块微微发光的石头就“咔”的落在他的面前。
“这就是灵石，插进去看看。”
“灵石！？”程石坚听完以后顿时瞪大眼睛，手颤抖着把灵石从地上捡起来，心里则难以置信道：“不是吧？我现在手上可是相当于拿着好几百万银子啊！”
由于欠缺灵石的缘故，程石坚从来都没让机关人活动过，但他对自己的手艺有着相当的自信。
但如今对方连灵石都提供了，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默默地打开机关人胸口上把灵石塞入其中，接着只能听天由命。
然而灵石在插入以后好一阵子，机关人还是久久没有反应，就在程石坚以为失败之际，躺在地上的机关人忽然像诈尸一般坐了起来，接着又站直了身子，他站在旁边就只够得着机关人的肩膊。
“我的手艺果然很好。”程石坚暗捏一把冷汗，接着便使唤机关人走了个回来步看看。
看到机关人不但能动还完全听从程石坚的指示行动，绿袍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多少钱你才愿意割爱？”
“一万两银子！”程石坚脱口道：“银票也行！”
他很清楚这笔钱对修士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对一介凡人的他来说这笔钱足够他花好几辈子。
绿袍老者默默转身，程石坚还以为他被价钱给吓跑了，没想到对方忽然又别过头道：“带上它跟过来，这机关人我要了。”
“好呢！感谢大爷！”程石坚笑逐颜开对着身边的机关人道：“跟我走！”
他说完便先行离去，而机关人也晃晃悠悠动了起来，跟在两人后头。
途中，走在前头的绿袍老者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程，未请教大爷大名。”
绿袍老者没有回头，只是淡然一笑道：“大家都称呼我木居上人。”
话音毕落，他就忽然停下脚步说：“到了。”
“咦？”程石坚这下疑惑地抬头一看，一座巨大豪华的大宅座落在面前，而自己却在不知不间跟着对方来到了镇外偏僻之地。
起初他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在进入大宅后发现庭院里头有着大量机关人在工作着，顿时对木居上人另眼相看，觉得是遇到了一个懂行的收藏家。
木居上人爽快地给了程石坚一张一万两的洪承银票，只要拿着这银票去任何一家分号都能凭票领取相应的白银。
就在程石坚拿着银票喜不胜收时，木居上人却邀请他留下来用膳。
本来他打算是尽快回去跟儿子庆祝的，但对方盛情难却，只好答应逗留下来。
程石坚一直以来都只能吃一文钱一张的烙饼，一看到满满一餐的大鱼大肉，好酒好菜以后，两眼瞬间发直，口水直流。
本应归心似箭的他也忍不住坐下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在木居上人的劝酒下，他很快就喝了个酩酊大醉，扑通一声倒在饭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再度醒来时，程石坚发现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桌子上，而木居上人则站在床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自己。
他被惊出一身冷汗，醉意当即全消并慌张道：“你想干什么？”
木居上人脸色显得有点苍白虚弱，沉默不语的他忽然捂着口鼻猛烈咳嗽，指缝间不断有血渗出。
他眼眸中失去神彩变得黯淡无光并喃喃自语道：“时间不多了我要尽快完成研究。”
“什么研究？关我什么事？”程石坚拚命想要挣脱，但手脚被绑得死死得，动弹不得，只能无能狂怒道：“快放开我！”
“怎么可能，你可是我重要的素材。”木居上人把手掌按在程可坚的天灵盖上，慢慢凝聚灵气。
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的程石坚惶恐地睁大眼睛，当中还闪烁着点点的泪光，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只来得及说出两字：“儿子”
接着他便两眼反白，眼前一黑。
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小石头依旧托着腮气鼓鼓地望着月亮抱怨道：“老爸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