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回不去了
南瑶跟着陈衣到了一家装潢老旧的餐饮店里,老板是个留着很长胡子的老爷爷。
这家店的装修虽然老旧,但却无处不在的充满了艺术感。
“这家店只做下午茶和偶尔的晚餐供应,你可以在店里忙的时候来这里帮忙。”
“德叔,我带了新朋友来哦。”
陈衣一边和南瑶介绍,一边对着老爷爷打招呼。
德叔慈爱地笑着,却略显沧桑感。
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犹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
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的皱纹好像诉说着一波三折的往事。
“小衣啊,这个朋友我可没见过啊。”
德叔在这里开了几十年的店了,比陈衣到加拿大的时间还要久些。
陈衣和陈彻彻性格不甚相同,她从小乐观的性格和殷实的家境,导致她身边总是很多朋友。
她也带过一些朋友来德叔的店里玩,但是这次不同。
“今天这个朋友,可是我介绍来给您帮忙的。”
“哦,这么能干啊?”
德叔笑得爽朗,他能看出来陈衣对南瑶的特别关照。
“德叔好。”
南瑶跟在陈衣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这样的工作,确实轻松又富有情趣,还能赚钱。
南瑶心中对陈衣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今天会开晚餐吗?”
现在已经是下午,店里的人不多,陈衣直接坐在吧台上撑着脸,朝德叔嘟囔着。
“这里的晚餐有什么特别的吗?”
南瑶随着陈衣一同坐在吧台边,好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吧,德叔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这里的一道景点了,每天都有人排队等他开晚餐呢。”
“瞎说啥,就是那些人图新鲜,总是物以稀为贵罢了。”
“今天你们来了,就单独给你们开一餐吧,怎么样?”
德叔摆了两个杯子出来,缓缓地倒上温好的巧克力奶,笑着说道。
“德叔,你对我们也太好了吧!”
陈衣笑靥如花,在暗淡的阳光下明媚潋滟。
几点细小的金光跃动在她的额头,仿佛攒出一小点金花印在脸上。
南瑶看得出神,不由地想起了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有着这样的神情。
好像她在陈衣身旁,竟能慢慢的找回从前的自己。
窗外的枫叶随风飘进来几片,悠悠地落在南瑶的面前,她一双眼弯成月牙,也跟着笑起来。
陆郾城瘫坐在沙发的垫子旁,神态是前所未有的迷惘与颓唐。
他感觉心头一阵阵席卷的钝痛,无边的苦涩将自己淹没,沉沦在这样的情绪中,久久无法回神。
陆郾城始终不敢面对的事,终究变成了刺向自己的刀刃,使他不得不正视从前。
如果南瑶真的不爱了,他又该怎么办。
像以前一样,将她硬生生地绑在自己身边吗?
陆郾城喉咙干涩,他这时,竟然想点一根烟。
他知道,南瑶最不喜欢抽烟的人。
曾经因为和那些公子哥出去玩,稍微喝多点,整个房间都会变得烟雾缭绕的,呛得南瑶喘不过气来。
她爷爷生前也是因为肺癌去世,所以南瑶对于烟味,总是很介意的。
陆郾城无奈地将手垂下,在这静悄悄的世界里,仿佛又只剩下了自己。
秦悠悠出门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疗养院。
今天陆郾城说的事,让她不得不去联系上顾凛轩。
南瑶要的那笔钱,是从陆郾城那里拿到的,林悦歆应该是完全没有经手的机会。
回想起顾凛轩和南瑶打电话这件事,她简直都要怀疑到顾凛轩头上去了。
“小顾同学,你该不会因为吃醋,做出这些事吧。”
秦悠悠自言自语道。
若是这样,那秦悠悠对顾凛轩的印象也要改观了。
倒也不是因为陆郾城,只因为她从来就不喜欢做事不道德的人。
一如那个抢走父亲的女人一样,总在父亲和母亲之间从中作梗。
顾凛轩百无聊赖地靠着椅子,视线时不时地落在爷爷旁边的空白床位上。
等顾老爷子解决完事情,想偷闲再回到疗养院时,没想到南母已经出院了。
顾凛轩问了医护人员,却发现不论是南母还是照顾南母的护士,都巧合般的离开了疗养院。
护士是请了长假,也无法询问出南母还会不会回来的事情。
顾凛轩再给南瑶打电话过去,手机号码也成了空号。
南瑶好像就是他的一场仲夏夜之梦,是他还没抓住就飞走的蝴蝶。
可总是抱着一线希望,顾凛轩每天推开门时都期待着爷爷旁边的床位会出现自己想见到的那个人。
但事实总是不如人意。
顾老爷子能看出来顾凛轩的失落,只在一旁落井下石道。
“有些人,让他把握住机会他不听,现在来这后悔。”
顾凛轩耳根听得一红,嘴上却比石头还硬。
“我只是为了解冻我的银行卡好吧,我都道歉了,你为啥解决完那些事还给我冻着。”
顾老爷子不屑地轻哼一声。
“你觉得我不知道你自己在外面开的有账户吗?”
“要不是为了瑶瑶,你会每天都来我这?”
顾凛轩的小心思被拆穿,但心底却没有那么羞耻。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对南瑶倒是什么心思,毕竟他们才认识不久。
而他们之间,还有个陆郾城总在中间插着。
好像说有好感太少,说喜欢又太多。
只是南瑶有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魅力,自己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
想要了解她的更多,乃至全部。
顾凛轩摆摆手,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正想着说些什么转移顾老爷子的注意力,门却被一把推开,秦悠悠挑着眉,缓缓走进病房里。
“你是?”
顾凛轩皱起眉,看着秦悠悠好像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秦悠悠则是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来者不善的表情。
“小顾同学,好久不见啊。”
顾凛轩神情一怔,身子不自觉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想起来了。
这是那天自己在楼梯间调侃南瑶时,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