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修罗场
怎么每次和顾凛轩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南瑶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顾凛轩也没开口，半倚在凳子上，一副懒散的模样。
“我要是给你解开，又不知道去哪里鬼……”
顾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又立马止住了话头。
在南瑶面前，还得维护一下顾凛轩的形象。
“咳咳，我口渴，你带着瑶瑶下去买点东西上来。”
“钱算我的。”
南瑶和顾凛轩听见顾老爷子叫得这么亲近，都是微微一愣。
顾凛轩起身，伸了个懒腰。
南瑶对顾老爷子也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她笑着摇摇头。
“不用了爷爷，我没什么需要的东西。”
“别跟我客气，让顾凛轩带你去就好。”
顾老爷子巴不得这两个人能单独多相处相处。
顾凛轩走到南母床边，给南瑶递了个眼神，南瑶也不再好拒绝。
“好吧，那谢谢爷爷。”
南瑶和顾凛轩走出门外。
他和南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思索着什么。
“小心！”
南瑶软糯的声音响起，带着些惊呼。
她眼疾手快地抓住顾凛轩的手臂，往后拉扯了一下。
顾凛轩刚刚出神，没注意到楼梯，却被南瑶一扯，顺势将她圈在怀里压在楼梯旁的墙上。
林悦歆还没上到楼上就看到这副场景。
她心头一跳，把口罩拉的紧了些。
今天肖红告诉她南母隔壁床转来一个新病人，好像还和南母相谈甚欢。
本想着来看看情况，却给了林悦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完全得来全不费工夫。
林悦歆拿出手机挑了个角度对着南瑶和顾凛轩拍了起来。
顾凛轩呼吸有些急促，南瑶心跳似乎也漏了半拍，不敢抬起头。
他身上一股强烈又好闻的气息侵袭而来，在这逼仄的空间将南瑶牢牢包裹，要将她吞没。
只要她微微抬起头就能看见顾凛轩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他肤色白净，脖颈修长，双手虚虚地环住她。
顾凛轩垂着头，表面似乎波澜不惊，但是泛红的耳根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绪不宁。
南瑶力气小，只轻轻地将顾凛轩推远了些。
顾凛轩很快和南瑶分开距离，轻咳一声。
“谢谢，刚刚有点晃神。”
顾凛轩的声音低哑，带着些不好意思。
南瑶轻声嗯了一声，转身和顾凛轩一前一后往楼下走。
她没注意到一旁擦肩而过的全副武装的女人。
陆郾城捏了捏眉心，靠在椅子上休息。
自从那天晚上南瑶撞破他和秦悠悠的对话后，他也没再联系过南瑶。
陆郾城有时候也不太看得清自己。
在这种特别累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莫名浮现起南瑶的脸。
他垂头，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似一盘无法破解的棋局。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陆郾城眼神微动。
不知怎的，嘴角竟浮现起一抹笑意。
看来南瑶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毕竟自己现在是她的金主，就算是真的有再多的不满，南瑶也应还选择忍下。
陆郾城拿起手机，看见来电是林悦歆的时候，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倏然有股愠怒冲上脑袋，自己竟然还会期待是南瑶打来示弱的电话。
陆郾城挂了电话没接起，心里莫名的烦躁更甚了。
但手机并没有停下。
陆郾城不耐地接起，声音低沉严肃。
“怎么了？”
林悦歆本来兴奋的语气被陆郾城怼得一愣。
“陆总……你，你心情不好？”
“什么事，我很忙。”
陆郾城不想听林悦歆说废话。
“我这里有点照片，已经发给你了，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是关于南瑶的。”
陆郾城动作一顿，心头像是有什么已经抑制不住了。
他直接挂了电话，翻到林悦歆发给他的消息。
南瑶被一个陌生男人圈在怀里，从林悦歆的角度，看起来就像是抱在一起。
南瑶泛红的脸和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神，看得陆郾城口干舌燥。
那股烦闷此刻彻底管不住，一起涌上心头。
陆郾城将手紧紧握成拳砸在桌上，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南瑶果然除了自己，还有别的男人！
陆郾城很难不去想，当年的事是否还别有隐情。
他给林悦歆回去电话，开口的压迫感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她在哪？”
南瑶随便在超市挑了一点零食，再给妈妈添置了一些日用品。
顾凛轩靠在收银台旁，把玩着手中的火机，眼神时不时飘向南瑶那头。
刚刚暧昧的场景还在自己脑中挥之不去。
不知怎么，南瑶那双软软的手靠在自己胸前时，自己心底居然会如此躁动不安。
顾凛轩默默走到超市外，本想在裤兜里摸出什么。
神色一顿，他又止住了动作。
只好把水打开喝了几口。
“顾凛轩，还是不要用你的钱了。”
南瑶一边付款，一边对着门外的顾凛轩道。
“你的卡，好像都被冻住了？”
顾凛轩转过身，喝完最后一口水道。
“嗯，但是还是得我来，答应爷爷了。”
顾凛轩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他的语气有些玩味。
“要不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我转给你。”
“卡里没钱，其他地方有。”
南瑶愣住，没想到顾凛轩的想法居然这么好懂。
她今天心情本来也不错，想到刚刚顾老爷子那副慈祥的面容，对顾凛轩的滤镜都多了一层。
“好。”
她轻声应下了，掏出手机给顾凛轩递过去。
顾凛轩转了钱过去，伸出手要拿南瑶手上的购物袋。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士来？”
他的笑容很明媚，让南瑶有些恍惚。
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不带任何嘲讽的笑容了。
在陆郾城那里，自己永远只能得到一个冷笑。
顾凛轩的却带着灿烂的笑，猝不及防地闯进南瑶的世界里。
南瑶望着顾凛轩举起的手，不禁也被感染了，她笑靥如花般将手上的袋子递出去。
两个人的手触碰在一起，南瑶还想说些什么。
一声她熟悉又令人胆寒的声线忽地打破了气氛。
“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