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要往前看
“那就好！”
秦悠悠点点头，将车还是拐进了南家别墅所在的巷子里。
“悠悠，明早我想去一趟疗养院，你来接我吧。”
南瑶拿出手机，边说边给肖红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明天早上我会过来。】
“多久去，我定好闹钟。”
秦悠悠感觉气氛缓和了些，语气也随心了不少。
“你知道我总是睡过头。”
南瑶眼角还泛着微红，却忍不住笑出声。
想起当年和秦悠悠约好的点，她却总是拖拖沓沓的。
因为这个她还不少在陆郾城面前抱怨。
南瑶的笑僵在嘴角，忽地没了兴致。
原来自己也会有提起陆郾城，就觉得扫兴的时候。
“你等我问好护工。”
【好的南小姐，明早9点后都可以。】
秦悠悠歪着头，想凑过来看南瑶收到的短信。
“不会还是那个一点都不负责的人吧，我早就让你换掉，你还不听！”
“不是她了。”
南瑶这才想起这件事还没来得及给秦悠悠说。
当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林悦歆打乱了心思。
“上一个我已经辞退了，疗养院正好有活动让护士兼护工，就换了。”
“早该换掉，护士的话确实很方便。”
秦悠悠若有所思道。
“明早十点吧，我就在门口等你。”
南瑶努力勾起一个微笑，想让秦悠悠放心。
秦悠悠叹了口气，无奈地摆摆手。
“我知道了，快回去休息吧。”
南瑶下了车，夜色浓厚，别墅旁的路灯泛黄的光暖暖打在南瑶身上。
她伸展了一下手臂，胃已经不疼了，但整个身子还是有些虚脱。
南瑶穿过院子前的花丛，不经意间看见一只小雀站在樱花树枝头。
它歪着头盯着南瑶，似乎有些疑惑。
南瑶望着它出神，略微动了动身子，它就惊地飞了出去。
看着飞远的小雀，就像此刻彻底放松下来的自己。
以前她总是紧绷着神经，就算是迎合陆郾城的时候，也不敢松口气。
躁动不安的心，如今也可以这样平静。
南瑶缓缓推开大门，王阿姨等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她神色一动，一股酸涩又涌上心头。
这次却只因为感动。
南瑶轻手轻脚地走到王阿姨身边，想要将毛毯给她盖好。
王阿姨睡眠浅，听见动静，迷糊地睁开眼。
“瑶瑶，你回来了啊，我还给你和陆总热着汤呢。”
王阿姨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
“我隔半个小时就去温着，这会就能喝。”
南瑶忍住鼻头的酸意，弯起嘴角笑了笑。
“好，我马上去喝。”
王阿姨欣慰地拉着她的手，走到厨房替她盛好一碗鸡汤端出来。
南瑶接过鸡汤，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阿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在这个宅子里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她和陆郾城的关系。
若只是照顾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情人，又何必这么尽心尽力？
王阿姨笑着半晌没说话，只轻轻地摸了摸南瑶的头。
“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
南瑶心底暖烘烘的，似没想到王阿姨会这么说。
“只是觉得想对你好，我这个老婆子没什么别的想法。”
王阿姨缓缓道。
南瑶愣神，眼眶更红了。
她连忙垂头喝汤，不让王阿姨看见她顺着眼角流出的泪水。
咸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南瑶举着碗不敢放下。
父亲在世的时候，活生生将南瑶宠成了小公主的模样。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些宠爱。
因为父亲不止一次告诉南瑶，她值得世间所有的美好。
而对她好，根本不需要理由。
南瑶很快喝完碗里的鸡汤，别过头避开王阿姨的视线。
她带着鼻音低声道。
“谢谢你，王阿姨。”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的，瑶瑶，上次我就说过了。”
“嗯……我先上楼了，今天有点累。”
说完南瑶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王阿姨看着南瑶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南瑶难得不是因为手机铃声吵醒，而是定好的闹钟。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真的哭累了，回到房间没多久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竟意外的一夜好眠。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模样，却没了之前的心境。
南瑶觉得自己眼里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总像被雾笼罩着似的。
现在的她虽有些虚弱，但眼神里却有了点点光芒。
她很快洗漱好，把长发束起，打开窗户深呼吸了几下。
掐着点出了门，秦悠悠居然已经等在门外了。
“真不像你的风格。”
南瑶坐上车，看着秦悠悠睡眼惺忪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秦悠悠扫了一眼南瑶，扎着头发的她明显精神了许多。
她几不可闻地勾起嘴角，彻底放下心来。
秦悠悠昨晚没怎么睡好，总觉得她说的有些话可能也伤了南瑶的心。
最重要的是，她担心南瑶会一蹶不振。
看到南瑶这副新鲜的面容，秦悠悠算是把吊着的那颗心定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谁都会有点变化的吧。”
说完秦悠悠又立马觉得不妥。
也不知道自己这张嘴怎么长的，总觉得说出来的话那么不合时宜。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南瑶。
南瑶神色如常，甚至还扬起一个明媚的笑。
“是啊，都会变，我也不用一直待在原地了。”
十点的阳光不晒也不刺眼，躲在云层里散发着缕缕光芒。
“当然，人都是朝前看的！”
秦悠悠见南瑶的反应这么乐观，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两人有说有笑的赶到疗养院，秦悠悠心思分散，倒车的时候还和南瑶打趣道。
“你说起变化，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倒车入库，现在可不一样了。”
“我现在……”
“砰”
话还没说完，明显撞到车的声音伴随着背后车的警笛声响起。
南瑶和秦悠悠对视一眼，南瑶最先忍不住笑出声。
“悠悠，你这个技术，可能还真得继续练！”
秦悠悠尴尬地撇撇嘴，正要说什么，眼神却定格在了南瑶身后的车窗外。
“两位小姐，笑得挺开心啊。”
清隽的声音响起，似小溪流水般浸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