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癌症
在宋与幼的‘帮助’下,当晚宋与晴就坐上了离开京港的飞机。
那是距离京港最远的国家。
临走前,宋与晴留下了录音供词。
有生之年,一旦回到京港地带,这份供词就会递交到警方手里,宋与晴会因盗取公司巨额财务进入监狱。
而她腹中的孩子,会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永远成为一名乞丐。
而此时,相同的位置,被捆成粽子的人变成了宋俊。
相比前两位,这位的待遇是最惨的。
因为有宋与晴完整的犯罪证明,宋与幼不需要宋俊开口说任何话。
人刚踏入仓库大门,就被蒙住头打了个半死。
纪舒雨被绑在柔软的床垫上,因为有宋与幼的吩咐,没人对她用刑。
但因为行动不便,吃喝拉撒全在上面,整的仓库里布满了骚臭味。
宋与幼来过后,吩咐手下扯去了纪舒雨眼前的黑布。
所以现在,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下肮脏作呕的样子。
柔软如小白兔的眼神变得阴霾,但守在她身边的保镖只瞥一眼,便收回视线,视若无睹。
因为宋与幼事先打了预防针,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并不像如菟丝花般娇软可爱。
如今原形毕露,实属情理之中。
这对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被关在仓库里的第三天。
看守的兄弟接到上层指令,恢复了宋俊自由,只不过代价是被打断了一条腿。
情人相见,深情的戏码只表演了一天。
宋俊就因忍不住对方身上散发的恶臭,要求换一个房间。
裴暗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宋与幼时,宋与幼修剪庭院的花枝的手微顿,笑了笑。
“这才哪到哪?盗走公司12亿,还炸了我一辆车,光是这点代价怎么够,我要宋俊父子俩把吃进肚子里的都吐出来,然后自己乖乖滚出京港。”
安静站在一旁,听得懵懂。
等裴暗离开后,她趁宋与幼空闲的功夫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把证据交到警察局?”
宋与幼:“只是抓起来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想吞下整个宋氏,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胃口。”
安静忽然觉得,自打从宋家见过二叔后的二小姐,像变了个人,周身长满了尖锐的刺,眼底也有了作为一名合格继承人该有的凌厉无情。
又或许,宋与幼本就是这样的人。
疯,只是用来描绘她的其中一个形容词。
——
暮色渐沉。
天黑后,宋与幼赤脚走下楼,在茶几上点了根安神香,随后整个人蜷缩进摇椅里,身上披着厚厚的羊毛毯,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
往日亮着昏黄地灯的别墅此时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这是自母亲死后,宋与幼第一次独立面对恐惧。
她抱着双膝,想听听落雪的声音,但耳边充斥的,却是几天前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与幼,其实我一早就知道雪英背地里偷偷救济那个野男人的事情,也知道与晴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和你一样,在你母亲死后,都无法承受一个人面对过去,面对黑暗。但没办法,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永远无法走回头路,我知道你恨我,你母亲更恨我,所以她来惩罚我了,让我得了不治之症。医生说,再有几个月,我就可以去找你母亲了,到时我会亲自向她赎罪……”
父亲得了肺癌晚期,明明他从未吸烟。
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说,是母亲来惩罚他了。
可此时心底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明明在此之前这么恨这个男人,因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任由宋与晴在公司胡闹,放任这么大的产业走向衰败!
这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与当年为了公司利益忽略被病重折磨的母亲比较起来太过矛盾!
人怎么能这么自私?
如今快要病死了,又突然放下往日高傲的头颅,请求她的原谅,希望她能接手宋氏。
再仁慈的放所有人一条生路。
去他妈的仁慈!
这两个字从来不属于她宋与幼。
安神香渐渐起了作用。
宋与幼的头轻轻靠在摇椅最硬的边沿,沉沉睡了过去。
黑如墨的长发倾泻在地面上,绸滑如缎,素白的手随着熟睡慢慢滑落,在即将砸向硬物前被一双温热的掌心接住。
黑夜里,褚宴稠黑的眼底闪过沉痛。
轻柔地将那只冰冷的手塞进羊毛毯里,视线久久的放在那张熟睡瑰丽的容颜上。
他知道,近日来宋与幼过的很紧绷。
其实只好稍作调查,就能查清原因。但他固执的在等,等着宋与幼亲口说出来。
哪怕时间久一点也没关系,他只是想让宋与幼意识到,除了父母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与她最亲近的人。
会爱护她,照顾她,会在未来的时光里长久的陪伴着她。
不知是安神香的缘故,还是梦中似有一双手一直紧抓着她的缘故。
这一觉,宋与幼睡得很踏实。
近日来的失眠症状得到了缓解,面对下雪天后难得晴朗的天气,她突然有了点出去走走的欲望。
洗漱后走到餐桌前,褚宴已经穿戴整齐地等在那里。
见到她难得起早,压在碎发前的眉心轻折了几分,担忧地开口:“睡不着了?”
宋与幼愣了一下,才明白对方问这句话的含义。
“没有,”她笑着摇头,“昨晚睡得很好,打算一会儿出门转转。”
听着她慵懒放松的状态,褚宴薄唇扬起一点弧度,为宋与幼盛了碗热汤。
看着对方喝下小半碗,他才继续道:“打算去哪?”
宋与幼擦了擦嘴,想过之后摇头。
“还没计划好,或许会找弯弯。”
褚宴凝住她。
“如果没事做,一会儿跟我去希望小学看看?”
宋与幼一听,顿时燃起一点兴趣。
宋俊投资出问题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过问希望小学的事。
但上次参加宣传会时,她分明看到学校是即将建成的模样,这其中必定是有褚宴的手笔。
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猜错了。
看着宋与幼低头沉思的模样,褚宴耐心解答了她的疑问。
“投资人名义上来说是风寻澈,但钱还是宋俊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