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投降的英雄
……
“小白啊！”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
秦小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疑惑地看向赵老爷子，“老爷子，怎么了。”
赵老爷子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我这人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看人很准。你小子不是一般人！身上有股子正气和冲劲。你要是不嫌弃我们这一老一小，以后就多来我家坐坐。咱爷俩唠唠嗑，也让这家里多些人气。”
秦小白听了老爷子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连忙点头应道：“老爷子您放心，只要有时间，我一定常来。”
正气，冲劲？
秦小白有些尴尬，老爷子你可能看错人了……
自己出头，是为了系统奖励啊！
当然，这话也不对。
俗话说得好，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
赵柠在一旁听着，脸上悄然浮现出羞涩又欣喜的笑容。
赵老爷子这句话，无疑是非常隐晦地表明，他对秦小白极为满意。
只不过老人家表达得很含蓄，没有直接点破罢了。
秦小白情商虽不算高，但还是听出了赵老爷子的弦外之音，下意识地又仔细打量了赵柠一眼。
赵柠顿时又是一个大红脸，急忙端起碗遮住脸，低头快速刨饭。
自从获得了耐力增强的奖励后，秦小白对那方面的想法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冒出来。
二十三年了，他内心的渴望蠢蠢欲动，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啊。
柠妹确实很不错，既温柔又体贴，还会做饭，更懂得照顾人。
娶这样的女子回家当老婆，似乎真的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呢。
秦小白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看向赵老爷子问道：“老爷子，您是抗战老兵，按理说您现在的情况，不应该如此啊。”
通过家里面的家具情况，完全可以看出，赵老爷子的生活状况，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小偷进门都是含着眼泪走的，逢年过节还要扔两袋米。
听到这话，赵老爷子脸色有些苍白，随后艰难地挤出一抹苦笑。
“我这算啥抗战老兵，死了的那些才算是……”
赵柠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担忧地看向赵老爷子喊道：“爷爷……”
赵老爷子挥了挥手，端起酒杯又是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也没啥可说的。”
赵老爷子苦笑一声，缓缓说道，“当初跟着林将军，死守千江城，那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啊。”
“千江城地处战略要地，鬼子一心想要拿下。我们一个军，一万六千多人，面对六倍于我们的鬼子军队，却没有丝毫退缩。从战斗打响的那一刻起，枪炮声就从未停歇。鬼子如潮水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攻势极其凶猛。我们的战士们顽强抵抗，在城墙上、在街道中，与鬼子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每一处阵地都洒满了鲜血，每一个角落都有战士们奋勇杀敌的身影。”
“那七七四十九个日日夜夜，时间都凝固了。战士们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一点凉水。弹药不足了，就等鬼子靠近了再用刺刀与他们拼杀。城墙上的砖石被炮弹炸得粉碎，街道被炸毁得面目全非。但我们始终坚守着，没有让鬼子前进一步。”
“我有时候就在想，当时要是死在城里面，那该多好。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中，我不幸受伤，成了伤员。我觉得自己拖累了将军，拖累了战友们。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个伤员……”
老爷子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遗憾和痛苦，仿佛那段惨烈的岁月又在眼前重现。
秦小白对历史了解得并不多，但此时他大概也能猜到赵老爷子为什么没有得到该有的殊荣。
原因就在于那一战！
千城之战，东瀛悍然举兵二十万，为打通龙国与国外的交通枢纽及铁路沿线，对南境三省发动了大规模进攻。
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丢失国土达一百五十万平方千米，损失五十多万军队。
最终，十余万敌军兵临千江城下。
林天觉接到命令，需死守千秋城七日，待援军到达后里应外合，击溃敌军。
然而，他们打得无比英勇，以一万六千多人顽强对抗六倍于己的鬼子军队。战场上，硝烟弥漫，血雨腥风，他们浴血奋战，足足坚守了四十九天！
可那援军却迟迟未见踪影。
最终，城破，仅剩下几千人以及一大帮伤员。
林天觉自知大势已去，为保全伤员，率部——投降！
……
“老爷子……”秦小白欲言又止，心中满是感慨与敬佩，同时又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位历经沧桑的老人，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所留下的伤痛，似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抚平的。
秦小白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老爷子，您和您的战友们都是英雄，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你们在战场上的英勇和付出都值得被铭记。那是一个艰难的时代，你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这个选择背后的无奈和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赵老爷子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轻轻摇了摇头：“英雄？我们算什么英雄，我们最后还是投降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他们才是英雄。”
秦小白坚定地看着赵老爷子：“不，老爷子，你们都是英雄。在那样的绝境下，你们坚守了四十九天，已经做到了极致。你们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拼尽了一切。虽然结局不尽如人意，但你们的勇气和精神永远不会被磨灭。”
赵柠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泪水也悄然滑落。
“爷爷……”
她紧紧握住赵老爷子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秦小白的话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进了赵老爷子的心里，让他那颗尘封已久的心渐渐融化。
“也许，我们真的不是罪人吧。”赵老爷子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总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对不起国家。”
秦小白郑重地说道：“老爷子，您不要自责。历史是复杂的，战争更是残酷的。您已经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您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
赵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罢了，罢了，都过去了。现在的日子好了，我们也该知足了。”
他望向秦小白，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忽然开口说道：“小白啊，你能不能答应我这老头子一件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