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爽快
章王何侧妃、何致、桑念和姚氏，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章王妃。
倒不是因为章王妃给了凌婉两巴掌，而是因为章王妃当众说：大宝是未来的章世子，未来的章王！
姚氏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蕴含着浓浓的担忧，化名冷渊的章世子对她闺女有情意，她是知道的。
可她家闺女决定的事，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
章世子、章王、章王妃若执意要她家闺女当世子妃……她和慕大强不过是一介乡野草民，如何有能力抵抗？
三个宝宝是她的一颗心，如果章王妃觉得大宝是可造之材，单独要将大宝带回章王府去，于她而言无异于剜心之痛。
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能力反抗。
都是五两银子惹的祸！当初，她手里若没有五两银子的私房钱，也就没有今日这“夺子之乱”了。
姚氏一脸担忧地望向慕灵。
慕灵此刻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呀！霸气维护大宝的章王妃，她好喜欢。
章王妃说的许多话，每个字她都听懂了，合在一起，却彻底把她搞糊涂了。
——无论大宝姓慕还是姓凌，都是冷渊的儿子！
这话一点毛病没有。
——无论大宝姓慕还是姓凌，都是世子的嫡长子，章王的嫡长孙。章州未来的世子，章州未来的王。
这些话，让慕灵心里闪现一种不祥的预感。
章王妃知道大宝优秀，是个可造之材，所以要把大宝带回章王府，寄养在未来世子妃名下？
还是，章王妃和冷渊母子，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成为世子妃？
要不然，她生的大宝，怎么可能成为世子的嫡长子？
慕灵心里顿时乱糟糟的，正准备和章王妃好好聊聊，却被凌婉生生给打断了。
凌婉被章王妃卯足劲头抽了两记耳光了，直觉的脑袋嗡嗡嗡，两眼冒金星。
章王妃前面的许多话，凌婉都没有听清楚，最后一句，她却听得真真的：她父王一怒之下，极有可能把她许配给，致仕老鳏夫！
朝臣一般七十岁致仕。致仕老鳏夫，至少七十岁以上。七十岁的糟老头子，娶十五六岁的少女，叫老牛吃嫩草，叫艳福不浅。十五六岁的少女，嫁七十岁的糟老头子，那是噩梦的开始，生不如死！
凌婉知道，向来疼爱她的父王，是不可能真的将她嫁给致仕老鳏夫的，她的侧母妃也绝对不会对她撒手不管。
可眼下，父王不在，母妃为尊。
心中再有恃无恐，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得足足的。
要不然，无法收拾那个小野种，替念儿姐姐出气……这两记耳光就真的白挨了。
思及此，凌婉忍着双颊的隐隐胀痛，当即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扑通跪倒在地，再跪行几步，行至章王妃面前，匍匐在地，带着浓重哭腔道：
“母妃，婉儿知道错了，婉儿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母妃，若不是大宝拿毒蛇吓唬念儿姐姐，把念儿姐姐吓得魂不附体了，念儿姐姐是不会对大宝口不择言的。”
“婉儿见念儿姐姐被吓晕，很紧张，遂一时失了分寸，这才对大宝口无遮拦的。”
章王妃端端正坐，冷冷地盯着凌婉。
好一个凌婉！为了往大宝身上泼脏水，竟然一口咬定，大宝拿毒蛇吓唬桑念。毒蛇是至冷至毒的凶物，是养不熟的。
桑念竟然说大宝手臂上缠着一条毒蛇，真是无稽之谈！
章王妃气得，将手中茶杯重重蹲在茶桌上，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连看都懒得再看凌婉一眼。
慕灵见章王妃此刻怒气正盛，她若是在这个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将她誓死不当世子妃的话说出来，简直就是不识好歹，纯纯的打脸章王妃了。
慕灵暗暗决定：她和冷渊之间的事，一会儿再找机会和章王、章王妃、冷渊好好谈谈。
如果章王、章王妃和冷渊，拿身份压她，她不怕，如果压她阿爹阿娘，就比较麻烦。
船到桥头自然直……多思无益。
凌婉见章王妃生气不理她，不要紧，她的侧母妃在。
侧母妃的位分，只比章王妃矮那么小半截。
说句大不敬的话，世子大哥若死于两年那场刺杀，和她一母同胞的亲二哥凌盛，就有资格继承世子之位！
越想，凌婉底气越足。
凌婉转过身，跪行几步，行至章王何侧妃面前，声泪俱下道：“侧母妃，念儿姐姐自幼到章王府，与我同吃同住，念儿姐姐十分惧怕蛇，侧母妃您也是清楚的。如今，大宝故意拿毒蛇吓唬念儿姐姐的。”
“知道的，知道是一岁多的大宝不知轻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借一岁多的大宝，想借机除掉多年来，对我世子大哥用情至深的念儿姐姐呢。”
章王何侧妃听了凌婉这话，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搜搜大宝的身，却是装模作样，一脸为难地望向章王妃，“姐姐……”
不待章王妃开口，原本软塌塌躺在地上的桑念，当即爬起身，跪在章王何侧妃面前，情绪激动，语速极快，“姨母！念儿看的真真的！这个小、大宝手臂上缠着一条黑白相间的蛇，有拇指那么粗，猩红的蛇信子至少一拃长！”
“姨母，您仔细想想，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思维如此敏锐，口齿如此伶俐，咱总不能说他多智近妖。但他手臂上缠着一条毒蛇，实在是太反常，太危险了！”
“姨母，念儿今日较真，可不是为了念儿自己！念儿是为了章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安全！毕竟，这么个危险反常的小、小孩，若是真的进了章王府，绝对会给章王府带来灭顶——”
啪嚓！
章王妃举茶杯狠狠砸向桑念，砸偏了，没砸中，“桑念！”
“王妃娘娘！”
章王妃站起身，走到桑念面前，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桑念，“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吗？”
“王妃娘娘，念儿没有胡说！那个小孩手臂上，真的缠着一条毒蛇！”
“要是没有呢？”
“不可能！念儿亲眼看见的。”
章王妃气势森冷，近乎逼问：“要是没有呢？”
她和小臂上缠毒蛇的小野种，此生势不两立！从此，章王府有她，没有小野种！有小野种，没她！桑念当即扬起一脸执拗，一字一字道：“要是没有，念儿自当削发为尼，青灯古佛，相伴余生！要是有，这个小孩此生不得踏进章王府半步！王妃娘娘，怎么样？”
见桑念说得这般笃定，章王妃下意识望向慕灵。
“好！”慕灵爽快点头，趁机往大宝左臂缠条玩具蛇？这样，大宝这辈子都不用进章王府了。不行！宁愿大宝被章王妃“相中”带走，也不能让世人将大宝误当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