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虞市长
四五个小时过去后。
天没亮，两人已经从走廊，转移到了客厅，又转移到了床上。
叶恪沉默地坐在床上，他们已经清醒一会儿了。
洗完澡的女人，抓着叶恪的手机，看着里面的视频，一言不发。
对方看着床上的一块殷红，神态平静问道：
“那两杯咖啡呢？”
她保留着上车前的意识，记着咖啡的事情。
叶恪缓缓说道：
“怕撒，我给扔了，不过车上应该有乘车记录仪。”
想了一下，他补充说：“这么说，可能有点高攀，不过我愿意负任何责。”
站在床边的小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手机……能给我吗？这个，你拿走，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行？”她打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了一部最新款甚至没拆封的电话问。
语气平静的，好像刚才的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
叶恪打量着对方，目光平静，虽然作为受害者，但对方都不计较，他有什么可说的？
如果……对方不住在这里，他还会再争取一下，可现在两个人的身份摆在这，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血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行车记录仪……”
“我们一起下去删了吧，这不是不相信你，今天只能是一场梦。”
说完，她考虑了一下，下意识咬起了自己的指甲，冷静的就好像刚才发生的全部的一切，包括后来逐渐清醒过来的部分，都真的是一场梦。
“抱歉，没考虑你的立场，行车记录仪的部分，就留给你吧，等待内容自然被覆盖掉，或者你保留备份删了都随便，但手机你要拿走那个新的。这是我的底线。”
说完，叶恪忍不住问道：
“那两个咖啡纸杯……”
她抬起头来，看着外面的天色，摇头说道：
“这个时间，已经晚了，环卫早都收拾好了。”
“再说，这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呵呵……”
提起‘他’叶恪知道，对方指的应该是那个追出来的男人。
想必那两杯咖啡，应该也是出自他手吧？
不过……其中的故事，对方没兴趣说，他也不怎么想听。
“这么处理，可以吗？”女声再次响起。
从始至终，对方都主导着全部，哪怕逐渐清醒过来后，她也没有反抗过，直到叶恪自己停下。
叶恪苦笑了一下，同样说道：
“抱歉，发生这件事，我……”
对方突然露出了一个笑脸，好看，自然，不勉强，但充满距离感。
“一场美梦，对你我都是，对吗？”
叶恪张了张嘴，同样露出一个微笑，他站起身，接过手机，离开了别墅。
……
相似的场景，同样的时间，回忆被拉到了现在。
叶恪等来的不是他的顶头上司刘凯瑞，而是同部门的老魏，魏正安。
对方敲了敲他的车玻璃，热情问道：
“小叶啊，没喝酒吧？”
叶恪赶忙摇下车窗。
“没，魏哥，下小雨呢。你怎么下来了？”
“嘱咐嘱咐你呗，你刚转业调来不久，怕你有什么纰漏，给，这是杯咖啡，赶紧喝两口，领导要下来了。”
叶恪当时的确有点困了，作为部门的新人，转正不知道有没有指望，但这小半年来，他没少被派出去干着干那。
今天又开了一天的长途，好不容易喘口气的功夫，想在车里眯一会儿，结果被要求吃饭的点回去取了趟材料，属于是严重疲劳驾驶了。
不过叶恪没办法，他的家道中落，想要东山再起，这份工作他不能丢。
所以尽管知道那个姓刘的故意折腾他，也咬牙忍着。
看到咖啡，叶恪愣了一下，对着老魏露出个感激地笑容说道：
“我刚刚喝了两罐红牛，能顶住。”
端着咖啡的老魏没继续，反而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也别勉强。一会儿，你不送刘主任，送陈副。”
“陈虞陈副市长？这不合适吧？我刚刚看她秘术喝醉先走了，我送她回家？”
自己喝掉了咖啡，老魏看着叶恪拿在手里的两个空易拉罐，满意笑道：
“对，所以这件事你要办的利索些，放心（加重语气）陈副没喝酒，明白了没有？”
“不不不，魏哥，我资历浅，这么大领导，我还开了两天一夜的车了，有点什么闪失，再牵连咱们办公室。”
叶恪职级不够，虽然没见过这位陈常务，但他听了以后，立刻就知道这个活，绝对是个烫手山芋。
这个陈常务副市长已经来了滨海省三四个月了，庆功宴一直拖到今天才召开。
原因无他，都是因为她被称为美女‘厅官’上任以后，带了三把火，不搞庆功宴，只讲求实务实谋发展。
市里的一切活动，都是其他领导出席，她几乎很少露面。
之所以今天还是开了这个庆功宴的原因，是因为她一手促成了招商引资，带动了金市的就业和税收。
这是她烧起来的第一把火，而且是一道大火！
作为整个滨海省最年轻的地级市常务副市长，还是女干部，陈虞本来前程无量。
有传言说，在今年年底进行的换届大会上，陈虞将正式出任金市市长。
这个节骨眼，能从上边空降下来，据说关系很强大。
这样一位领导，轮得到他来巴结？
老魏下来提点自己，多半不是来送顺水人情那么简单，以前跑腿的事儿，他还少干了？怎么没见对方送咖啡过来？
叶恪虽然是家道中落了，但是眼光毒辣，头脑机灵，他老早就看到这位的‘老资历’身后不远处还站了个小年轻。
一下就看出来了其中门道。
果然，见到叶恪拿着钥匙下车的动作，老魏做了个深思的表情，都是老江湖了，什么事儿三言两语就能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要是叶恪没眼色，他肯定还是要找其他理由，让叶恪‘主动’识趣的。
“嗯……你说的也是，我没你考虑的周到，那行。”说着，他回头招手说道：
“长林，你小子今天偷摸往杯子里倒矿泉水我看到了，你过来，替你哥跑一趟吧。”
这个年轻人，比叶恪有背景，走的就是老魏的路线，老魏看重对方的背后金主，对方也乐得打点铺路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叶恪心中暗骂，面上却是满脸笑容，正想哈哈两句下班回家，就听到一声有点熟悉的声音：
“魏科长是吧，不用了，这小同志来时候我看着他了，就让他辛苦一趟吧。”
周围的人全都脸上带着笑，市委的专职副书记‘刘海平’发出洪亮的笑声说道：
“小叶是吧，你今天这顿饭不吃是对的，能亲自送咱们金市最大的功臣回家，那是天大的好事儿。”
叶恪的笑容有点僵硬，背后的冷汗却是嗖嗖直冒。
刘海平，是他顶头上司刘凯瑞的叔叔，严格来说，这位市委的专职副书记，和空降来的陈虞陈副市长，那是死对头，是要竞争未来市长位置的。
要知道，官场最大的规矩，就是站队！
这老魏人老成精，这么做肯定是事出有因，看来是那个长林有地方得罪他了，这老笑面虎八成是因为对方青头，求到他身上，这才使了个小绊子，装作送对方人情的模样，跳出来帮他挡了个无形灾，结果居然被正主给否了。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拒绝不了了。
不仅仅是因为陈副市长发话了，而且……他认识这位最年轻的副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