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绝望中的选择
“不可能，我不想帮你们。”胡小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甚至没有问一下是什么忙。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王处说道。
“在机场你们抓了我！在审讯室你们打了我！这些我都认了！我不欠你什么！”胡小锋的声音大了起来，“我现在只是一个保安，一个保安！”
“可是你这个保安今天却做了巡逻治安官的事，并且比大多数的巡逻治安官做的更好。”王处的音量没有任何变化。
电话那头一时只剩下了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句口气并不坚定的话：“她……她是我们的业主。”
“哦，是这样啊，业主。”
“谢谢你们今天救了我，就算是和上次的误会两清。以后请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电话被挂断了。
“王……王处，”旁边的技术员看着他，“我们还继续监听他的手机吗？”
“继续。”王处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打完电话的胡小锋把手机丢在桌子上，在床沿呆呆地坐了一会，然后起身泡了一包方便面。
听联邦持安局的人说，因为那辆轿车够结实，所以那个业主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人已经醒了。
救了个业主，还是总裁，应该会有嘉奖吧，虽然不都是自己的功劳，但谛听寮的人也不可能和自己争功，看来过两天又可以给家里寄点钱了。
胡小锋心里一边想着，一边端起了泡面。
就在他刚刚用塑料叉子捞起第一口面条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
胡小锋瞟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脸色一变，马上拿了起来。
“喂，妈，怎么啦？怎么这么晚……”
“小锋！小锋！”手机里那个一向柔和的声音，现在充满了惶急，“你妹妹她……医生说这次必须要做手术，不然就……”
“啪嗒！”
胡小锋手中的方便面掉在地上，油黄的汤水洒了一地。
他拿着手机呆坐在那里，像个雕像一样。
“喂，小锋，小锋！”
“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要到十八岁后才会引起病变的吗？她现在才十一岁啊！”胡小锋忍不住吼了起来，声音颤抖。
“不知道……医生现在都不知道原因……只说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以内做手术……这样……还有百分之四十的生还机会……可是，单单做这个手术就要……”手机里传来了抽泣声。
六十万？
六十万呐！
自己现在到那里去找六十万出来？
以为自己找到了这个工作后，省吃俭用个六七年，就能提前把她从死神手中夺回来。
可现在！就像一个霹雳把自己从头到脚劈成了两瓣……
难道自己就要在今天失去亲妹妹了吗？那个在这人世间才活了十年的瘦弱女孩……
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吗？
胡小锋无助地用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泪水淌满了脸庞。
女孩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一直、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她还说要考上大学坐在高铁来找我的……可是，现在却连初中都上不到。
她连高铁都没见过……
胡小锋感觉自己的心很疼，很疼。
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这么没用？！
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
手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早已被挂断了。
可能母亲此时和自己一样，心如死灰。
不知过了多久，胡小锋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要回去，现在就要回去，就算是救不了她，他也要回到她们的身边。
现在应该还有出租车，叫司机开快一点，五个小时就能到那个医院。
胡小锋胡乱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捡起手机就要出门。
这时，手中的手机振动着响了。
当看到屏幕上的手机号的时候，他先是露出厌烦的神色，紧接着瞳孔骤然缩小，似乎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立马接了起来，疾声说道：“我愿意帮你们做事！只要你们能把我妹……”
“你妹妹今晚就会转到联邦军区医院，由最好的专家为她主刀。”王处慢悠悠地打断了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胡小锋急忙问道。
“我的人已经到你们那里的医院了。”
胡小锋顿住了，过来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能确保手术成功吗？”
“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这已经是整个联邦最高的了。如果手术成功，我们在后期会让她得到最好康复治疗，”说到这里，王处顿了一下，“其实，六十万是远远不够的。”
“你连这个都……我要看到她手术成功后，才跟你们走。”
“可以，我会让人来接你。”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高档轿车停在了天青雪苑的大门口，早就等候在那里的胡小锋坐了进去。
他没想到，只在天京联邦军区医院等了一个小时，他就看到了母亲岚秀芳和简易担架上的妹妹胡小鱼。
那个担架……是救援直升机上的，胡小锋曾经在老部队见到过。
他们居然为我动用直升机，胡小锋在惊喜之余，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看来这个忙不好帮呐。
看到胡小锋，岚秀芳立马走了过来，这个农村妇女的脸上明显挂着迷茫和一丝惶然：“小……小锋，他……他们……这……”
胡小锋微笑地说道：“没事，妈，这是部队知道我们有困难，特批的，都是最好的专家。”
他不想把实情告诉她们。
“啊？”岚秀芳满脸惊喜，“这……这么说，你妹妹有救了？”
“嗯，手术成功率高了一倍，而且这里后期的康复治疗也更好。”胡小锋点头说道。
“那，那太好了！感谢部队！感谢联邦zf！小锋，你以后一定要……”心情激动的岚秀芳拉着胡小锋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我知道了，所以这次部队要一批老兵回去再帮忙一年，我就报名了。”
“应该的，应该的，一定要好好报答部队，多做贡献。”
“知道了，妈，我先过去看看妹妹。”
胡小锋走了过去，看着已经被移到推床上胡小鱼，心中不禁一痛。
又瘦了，小脸上一点血丝都没有，除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全身上下没一点生气。
“哥，”胡小鱼惨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她的声音不太大，“你变胖了。”
胡小锋用手轻轻摸着她的小脸，嘴角勉强扯出了一点笑容：“哥找了个好工作，吃得比以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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