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父慈子孝(6)酒杯
302号房间,刚刚关上门的琉生和门后还有些喘气的柯南瞪了个眼对眼。
空木琉生的记忆力显然没有那么强,对于只有一面之缘并且上次见面隔了一段算不清多少时间的柯南,他完全不记得了。
但他记得姐姐说过的话,不要让陌生人进来。
虽然这个陌生人有点小。
于是琉生鼓起脸颊瞪他:“你是坏人!”
“嘘……我不是什么坏人啦。”柯南吓得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往门边看了一眼,才认认真真解释道,“我是为了追一个从蓝波星来的宇宙坏人才来到这个星球来的……宇宙侦探柯南啦。”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一本正经地开口骗孩子。
“你骗人!你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啊。”说实话,琉生其实没太听懂,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眼前这个孩子的不信任。
完全忘记之前硬拉着他去玩的塑料友谊。
“……我是为了躲避敌人的耳目,才会假扮成小孩子的模样啊。”柯南摸摸后脑勺,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那……你变回原状让我看看?”
“这个……”
见柯南支支吾吾,琉生又瞪了他一眼,默默跑到床头,拿起并未压实的听筒,按了几个数字就要接听。
“琉生,听他的话可以吗?”
耳边突兀地响起熟悉的声音。
琉生双手抓住听筒,条件反射地冲声音的方向露出乖巧的笑。
“我知道了!栗安姐姐!”
刚刚举起变声领结的柯南:……
电话对面一直听着动静的悠子:……
“琉生?琉生!你听得到吗?”空木悠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在突然冷场的环境里显得很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琉生回过神来,看了声音发出的方向,确定来人不是栗安,才用认真的语气解释:“姐姐……有一个蓝波星球来的小孩子……他……他用栗安姐姐的声音说话……”
……有这么骗她家孩子的吗?悠子真的很无奈。
“我马上回……”
柯南有些无奈地捂住了额头,伸手按了电话的免提。
“空木……姐姐?”顾忌着身边一直在看他的琉生,柯南有些迟疑地开口叫了声姐姐,才向对面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江户川柯南。”
“你来我们房间干什么?”悠子问他,语气颇有些疑惑,“不对,你是怎么进去的?”
……
仅仅与他们一墙之隔的301室。
坐在屋内的沙发上,穿着红色职工装的年轻女性正在四处打量。
从半敞开的门内可以看到,里侧卧室的床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人气。
她问过前台女士,她说大约一周前,这里住了一位年轻男性,年纪约在二十五上下。
他说今天会有客人来,所以特意留了钥匙在前台。
宫野明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所以这些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在并不宽敞的客厅内,电视机似乎开着,只是灰着屏幕,发出呲呲的白噪音。
在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扣放着一个酒店存放处的号码牌,刻着精致的酒店徽标,数字被藏在茶几下。
透过玻璃茶几下方的倒影,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的标记。
8号吗?
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在意的了,而且……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宫野明美没有去看手表,而是抬头看向客厅的时钟。
三点钟一到,门外的敲门声就准时响起。
宫野明美拉开房门,有些意外地看向眼前的服务生。
服务生穿着店内统一的白衫黑裤,仪容整洁,相貌清秀,带些微微腼腆的笑容令人舒适。
“您好,我将客人预订的点单送来。”栗安礼貌地解释。
话说,这句话……她是不是之前和谁说过来着?
面上露出职业的微笑,心中却想着些有的没的。
上一次被她这样说过的人,现在正勤勤恳恳地在魔术团里当医生呢。
那么这次这位……
之后安一个什么职位好呢?
她自然地眨眼,将一切都隐藏在扑克似的笑容之后。
宫野明美微微愣了愣,以为是叫她过来的人预订的,所以微微侧身让他进来。
事实上,她对自己真的相信上面的信息,在琴酒只给了三天时间的情况下却来到这里感到非常奇怪。
当然,她这两天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干。
屋内开了灯,地砖光滑干净,几乎映出白布遮盖下餐车内部高高低低的倒影。
在沙发的旁边,立着一个巨大的棕色行李箱。
屋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茶几上的号牌也没有被动过。
“这些是客人预订的点单。”
栗安掀开一角遮好的白布,边解释边将三个样式不同的玻璃杯依次放在茶几上。
一个啤酒杯,一个普通玻璃杯,还有一个高脚杯。
三个杯子洗得干净透亮,被栗安轻轻放在茶几上。
杯底与茶几平滑的玻璃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掀开桌布,从下面取出一听罐装啤酒。
啤酒罐印着双面金环,内部是一座普通而精致的啤酒庄园。
宫野明美看清啤酒罐的图案,瞳孔微微一缩。
这个牌子……
栗安将酒罐用干净的白布轻轻抹了一下,才拉开拉环,将淡黄色的液体缓缓倒进第一个啤酒杯里。
杯中漾起一层薄薄的泡沫,很快自底部向上弥漫起血色,在波纹似的杯壁映射下,仿佛盛开一朵妖冶的花。
与此同时,仿佛是刻意设定好一样,伴随着减弱的噪音,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从电视机的方向传了出来,虽然说的话没头没脑,但很容易理解。
“第一件事。”
“您请一位先生喝了一杯啤酒。”
“先生喝醉了,在宾馆安详地睡去。”
[再也没有醒来。]
不讲人话,大概是某些人的习惯性操作。
栗安绝对不承认她就是和这些人学了些有的没的坏习惯,并且将其发扬光大。
至于这人到底是谁……
谁知道呢?
宫野明美知道这大概只是录音,又顾忌眼前的侍者察觉到某些事情,并没有任何动作。
记忆里那人胸口的血色仿佛在杯中酝酿,噗地一声,随着气泡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