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可后悔
万道一继续前进，只有心底的声音时不时会干扰他一下。
又是一个月过去，此刻他与之前相比，已经长高了一些，毕竟在这里，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只是他越来越奇怪，自己明明只是参加试炼，为何一年过去了，还未结束？
好几次他都想转身向下一层离开这里。
但心中一直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他还在试炼之中，不知为何，他对此事十分笃信。
日升日落，斗转星移，又是一年过去了，万道一依然时常在犹豫，要不要离开，但最终这些念头都被一一压下。
而心底的蛊惑之声，也很久没有响起了。
此时他终于不再前行，静静的躺在石阶之上，看着天空，思考了起来。
开始他确实坚信这是一场试炼，只要自己努力，坚持不懈，那么一定能追上前面的人，一定能试炼成功。
可这两年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随着身高与头发的增长，让他认识到，自己白白浪费了两年的时光。
既然要修道，那他在这里干什么？这真的是试炼吗？甚至一度产生了要向下一步，看看会发生什么的念头。。。
此刻的他，在两种念头之间，不知如何去选择了。
时间就这么又过去一个月。
躺在石阶上的万道一长吁一口气，经过这么久的犹豫，他决定选择一条路。
在向下离开和继续前进两个念头之间，最终选择了继续前进。
“既然一开始就坚信这是一场试炼，这是一场对修道决心的考核，那么我为什么会产生疑问呢？”
“是因为遇到了困难与挫折，这无尽的孤独让人难以承受，这永恒的寂静让人无所适从。”
“还有这身高与头发的增长，使我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若这试炼如修道，那么修道的路上，一定也会遇到这些孤独，困难，挫折，甚至是危险。。。。。。”
“修道如此之难，我要放弃吗？”
“不，那墨影老贼如此折辱于我，杀戮我青阳镇之人，不就是因为我的弱小，因为弱肉强食吗？”
“所以我渴望力量，渴望长生，为了不再经历那些，所以我要修道，为了站在绝巅。”
“后退一步？可笑！”
“若退了，何谈修道，何谈与他人争锋，何谈长生！”
随即万道一不再犹豫，继续向前攀登。
此时又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链断裂的声音响起，只不过无人察觉。
这无尽阶梯本是君南烛于一处危险的遗迹中获得的。
经过他多年的研究，发现攀登这无尽阶梯，可以使人更容易勘破自己的心境，明悟自己的决心。
也因此裂天剑宗不少人都攀登过这无尽阶梯。
只是能勘破心境明悟己身的，终究是极少数，大多数人皆是以蛮力攀登，甚至觉得此物无聊至极，十分折磨。
而外界，因为万道一独自一人在第三阶，所以对于他的关注自然更多。
一群人看着光幕上，他成大字安静的躺在石阶上，不由得疑惑，
“这是闹得哪一出？”
“其他人要不退出，要不再努力攀登，他这是干啥呢？”
……
场外的众人感到莫名其妙。
云端之上，众位长老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
而且万道一已经躺了好久了，其他人都在努力，他这是累了？
长老们有点想骂人了，虽然知道这小子被君师叔特殊照顾，但你这样躺着，演都不演，这让他们裂天剑宗很难办啊。
若不是君师叔还在下面那坐着，他们指不定都要破口大骂了，但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场面一时寂静无声，诡异到了极点。
楚长老此时还未明白到底是何情况，但什么都不做，或许是不错的办法。
好在不一会，万道一就起身继续攀登了，这让一众长老松了一口气。
而万道一下定决心之后就不再犹豫，时间飞速流逝。
一年，
两年，
十年，
二十年。
此时万道一已经三十多岁，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他的头发多年未修剪，粗糙而杂乱，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
又过了三十年，此时万道一的攀爬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沉寂几十年的蛊惑之声再次响起。
“你凡人之身，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机能大不如前，呵，还想修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说完，再次沉寂。
万道一本想说点什么，但因为几十年没有说过话，早就忘记了该如何开口，只是心中依然没有动摇。
又是十几年过去了，此刻他早已站立不住，趴在石阶上，努力前行。
终于，连爬动也是奢望，只能静静的躺在这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沉寂许久的蛊惑之声再次响起。
“你就这样浪费了你的一生，浪费了你那极品的天赋，在这种地方，孤独的死去，这就是你选择的道？”
临死前再次遇到这蛊惑之声，他还是有点开心的，但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随即在心中想着，
“这就是我选择的修道，既然是我选择的，不管过程如何，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相信我所做出的选择。”
而蛊惑之声仿佛能听懂心声般，直接说道。
“愚蠢至极，你若后退一步，本可离开这里，加入裂天剑宗好好修炼，之后哪怕是长生也能追求！”
“现在这种悲惨的末路，你可后悔？”
但万道一双目明亮，没有一丝悔意，随即在心中说道。
“就如我几十年前做出的决断一样，我既选择相信这是一场试炼，那我便不会后悔。”
“就如同我选择修道，哪怕在这孤寂之地悲惨的迎来结局，我亦是不悔。”
“当年我没有退，现在亦不会。”
之后万道一便于这无尽阶梯上，彻底失去意识。
而在他回过神来之后，已然站在第四层台阶之上！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在看了下自己的身体，还是之前的样貌，随即露出微笑，双目越发明亮。
谁也没注意到，被万道一之前挂在胸口的项链之中的神秘石珠，在他勘破三次心境之后，已然进入万道一的身体，最终移动到右眼的位置，仿佛与右眼融合在了一起。
就在万道一四顾茫然，露出微笑的时候，君南烛一挥手将万道一带了过去。
“第四层不是现在的你能闯的，你合格了。”
“多谢前辈。”万道一恭敬道。
随后站在一旁，看向广场中央的圆盘，还有上面那些仿若静止的试炼者，再加上空中那些光幕，随即明白了过来。
而云端之上的众长老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毕竟万道一站在第四层就表示他真的通关了第三层台阶，但在场众人却没有一人做到。
而且在他们的视角，万道一先是成大字躺了好一会，随后就继续前行，走着走着就突然出现在第四层了。
这场景怎么看都是君师叔让他随便走走过场，然后直接把他突然放到第四层，毕竟这无尽阶梯就是他的，这点事轻易就能做到。
他刚站在第四层之时，就一脸茫然，随后高兴的露出微笑。他脸上的茫然与开心是货真价实的，诸位元婴长老自然能轻易看穿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