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表哥
温存过后,萧北淮搂着宋清若垂眸看着她,声音还带着事后的低哑,“一会我就让随风去处理。”
宋清若闭着眼眸,没有说话。
萧北淮见她如此,就捏起她的下颌,食指上的扳指硌的宋清若脸颊生疼。
宋清若只得睁开眼,拍了拍他的手道:“先松开。”
萧北淮没有松开,反而逼近她的眼前,盯着她道:“连栀管教丫鬟不严,不若扣三个月月例如何?”
萧北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神情,见她依旧目无波澜随意处置的样子,松开了她,语气冷了一些,“你想如何?”
“夫君已经做了处置,我听夫君的。”
“夭夭,我要听你说的真话。”
宋清若坐起来,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慢慢的说道:“你想听什么?你惩戒了谁杀了谁,红袖的伤不也是受了吗?既然已经如此了,何必再去节外生枝,就这样不好吗?”
“当真?”
“对,我的真话,我好累,想要休息。”
说完宋清若就背对着他躺下,萧北淮挑了挑眉,从后边将她抱住,低声哄着她道:“明日我休沐带你去骑马如何?”
宋清若淡淡的道了一个“好。”
萧北淮将她翻转过来鼻息相交,宋清若并没有理会,仍旧闭着眼仿佛真的要入睡一般。
萧北淮狭长的眼眸微眯,忽然起身下床,对着门外喊道:“随风,去大夫人院里将紫鹃绑来。”
宋清若这次没有再装睡,她也坐了起来,对着门外喊道:“等一下,”随后又对着萧北淮说道:“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北淮走到床边,一脚踩在脚踏上,俯身扯着她的胳膊,凝眉问道:“夭夭,是你要做什么?”
宋清若任由他拉着自己,无奈道:“我不知道,红袖挨了打但是用一条命来偿太过了,可是打回去又如何,她终归是挨了打了,而且,这件事情,是紫鹃的一人的错吗?那下达命令处置红袖的人没错吗?”
此话一出,萧北淮就松开了她,空气都凝固了,他眼里的锐利仿佛要将她刮了一般,他慢慢的退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就坐在那薄唇勾笑冷眼看着宋清若。
“难道你的意思是祖母有错?”
“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如同审讯犯人一般,眼神犀利的看着宋清若,声音强势的提高了几分,带着压迫,“说实话。”
宋清若垂下的眼眸缓缓抬起直视着萧北淮,“祖母的目的不过是借这件事来警告我,警告我不要恃宠而骄,所以她不管真相如何就处罚了红袖,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握着手中的权利,只凭自己的喜恶去处理事情,公道在你们心里究竟算什么?”
萧北淮忽然上前,怒气冲冲的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偏执说道:“所以,你说来说去,就是想告诉我,我用手中的权利禁锢了你,让你觉得没有公道可言了吗?但是宋清若,我告诉你,在我这我就是公道,别说我现在有权,我就是没权,你也是我的,我就是那深沟里的蛆虫,你也带陪着我,陪着我腐烂。”
宋清若皱着眉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你能不能先放开,萧北淮,就事论事不行吗?我只是说的红袖的事情,你为什么凡事都要往这上面想,我已经嫁给你了,你是地底泥还是天上月我都会在你身边。”
萧北淮盯着她的眼,仿佛在分辨她话的真假,随后手上的力道松开了一些,认真道:“再说一遍。”
宋清若愣住,“什么。”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宋清若又从头生硬的重复刚才的话,刚说了两个字,就被萧北淮打断,“不是,是那句地底泥和天上月那句。”
宋清若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后了然的重复一遍,刚一说完,萧北淮就捧着她的脸吻住了她。
“夭夭,这就是你对我的誓言,你要记住了。”
宋清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也只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来,为什么就成了誓言。
萧北淮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便将她紧紧地搂进怀中,刚刚的盛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轻声说道:“好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当作没有听到。夭夭,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何必因为她而跟祖母生气呢?”
宋清若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话。
她心中明白,萧北淮自幼生活在权力的世界里,人命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可杀或不可杀的区别。
萧北淮看着她默默点头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眼眸深沉。
他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宋清若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上次她就为了一个丫鬟与自己大闹一场,如今更是为了丫鬟竟敢当他面指责祖母。
他忽然想起一人,那天他在闹市办案,有人策马路过闹市,撞伤了人,这时候出现一男子,一身锦缎白衣芝兰玉树清风明月一般,周身都是温润如玉的气质,他上前亲自查看伤者,不在乎那老者满身的血污为他包扎,随后又吩咐下人将老者送去医馆。
那天白衣上染了星星血渍,映在萧北淮的眼里,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就在站在不远处看着,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男子与宋清若极像。
后来,他问身边的人那是谁?属下告诉他,那是新来的太医院院使江逸尘,也是宋清若的表哥。
“夭夭,我那天见到一件事,”萧北淮将闹市撞人的事情告诉了宋清若,最后问她,“你觉得那人做的对吗?”
宋清若奇怪的看着萧北淮。摸不准他的意思,她小心翼翼的道:“对与不对很重要吗?那夫君会怎么做?”
“我会将那撞人抓起来,为伤者讨一个公道。”萧北淮笑着道,其实不会,他根本不会关心这些无关的事情。
宋清若想了想,说道:“嗯,夫君做的很对。”
宋清若真正想说的是:对于伤者而言那时候救治才是更重要的,但是她没敢说。
萧北淮将她扶正,盯着她的眼睛缓缓的说道:“你说巧不巧,你知道救人的是谁吗?”
宋清若看他这样说内心已经掀起巨浪,但是她的面色如常,故作不知的问:“是谁啊?”
“江逸尘,你的表哥。”
“竟然是表哥,还真是巧。”
宋清若表现如常,萧北淮的食指正压在她的脉搏上,她的心跳控制的很正常,虽然跳快了几次但是很快就回归平静,见她如此,笑着道:“夭夭,听到是表哥很激动吗?”
“当然,有一点激动,表哥待我如同亲兄妹,上花轿之时还是表哥背我上的花轿呢。”
“那太好,改天我请表哥来府里做客,感谢他对你这些年的照顾。”
“也行啊,我与表哥其实很少见的,他整日就知道读医书采药,有时候还跟着他的师傅到处游历。”
宋清若说的这些让萧北淮心情转晴一些,他笑着说了句,“好,那不若就明日吧,我们也不去京郊了,就在府里兽院旁边就是马场,明日我叫上程樾。”
“好啊,就是不知表哥有时间吗?”
“肯定有,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