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后悔了么
萧臣毅带着惜君出了厢房时,琬雁正倚靠着长廊下的柱子,目光落在了院子里的丫鬟们身上。
他看的专心,以至于两个主子出来了都未曾察觉,萧臣毅的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惜君反倒是笑了。
“琬侍卫可成家了?我这院子里的丫鬟可都是一个比一个水灵的黄花大闺女,没许人家呢。”
惜君的话让琬雁闹了一个大红脸,连连站直了身子,一时没接上话。
而院子里站着的丫鬟,不外乎就是春堂、夏荷、秋月,银杏还猫在厨房里呢。
“你倒是做起媒人来了,他若是有中意的,你舍得割爱?”
萧臣毅稀罕的抬眼看了一下琬雁,琬家兄妹都是一脉相承的冷脸,看这模样,莫不是真被惜君给料中了?
惜君娇然一笑,歪了歪头。
“换作旁人,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王爷的人,婢妾放心。即使成了婚,要是愿意也可以留在府上做个管事娘子不是?”
惜君上前走了一步,目光一一落在院子里的丫鬟们身上,托着下巴仿佛真的在做参考。
“我瞧瞧,秋月的性子跳脱,不过年纪小一些,还不安定;夏荷倒是温和稳重,不过话少些,怕不是两个闷葫芦过日子?春堂倒是正正好……”
提到春堂,琬雁的耳朵也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但是偏偏惜君到了这里却没声了。
“春堂如何?”
他这下意识地一准问,一点小心思全暴露了,惜君莞尔返回了萧臣毅的怀里。
“春堂啊,婢妾舍不得~”
这下院子里红了脸的可就不止琬雁一个了,春堂也微微低了头,藏住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
“你呀,逗弄起自己人来了,人家若是两情相悦,自会找你我做主。让你的丫鬟收拾收拾,先过去吧。”
萧臣毅的食指轻轻点了点惜君的小鼻子,语气之中难得带了几分宠溺。
他只知道面前的人柔弱又心性坚毅,清纯又不失妩媚,却不知道还有这般爱捉弄人的一面。
得知萧臣毅准许惜君去主院暂时住一晚,换作以前的琬雁,他势必是要劝一劝萧臣毅三思而后行的。
毕竟书房就在主院里,很多的军事机密都在书房之中,这也是轻易不会让其他人靠近的原因。
但有了春堂这一遭,他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毕竟惜君刚刚还有替自己牵红线的意思。
几个丫鬟的动作都很快,主要是惜君只是过去住一宿,带的东西少,没一会儿就打了个小包袱交给春堂。
“主儿能住主院是天大的殊荣,春堂姐姐陪着过去就好,我们本来就是做些琐事的,省的落了其他人的口舌。”
夏荷懂事的开口,直接就省了惜君张嘴吩咐的事儿。
没出碧水台之前,春堂的包袱还在自己背上,但出了碧水台后,一只宽厚的手掌就在她面前摊开了。
“你专心扶着你家主儿,包袱交给我吧,男子汉力气大些。”
春堂轻轻抿了抿唇,有些拿不定主意,余光则是瞟了一眼惜君的方向。
惜君眨了眨眼睛,丝毫不客气的点了出来:“春堂你瞧我做什么,想给就给呗,左右一个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不是?”
话音一落下,那包袱便解下塞到了琬雁的手里,她的动作快,做完就快步走到了惜君的身边。
这是这一番怎么透着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而与此同时的碧水台中,萧臣毅已经返回了惜君的厢房之中,内室里,何淑宴已经坐到了床榻之上。
她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但也恢复了一半的知觉,没有出去只是不希望在一院子的丫鬟面前丢了脸。
萧臣毅的去而复返,这会儿在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殊荣已经给了惜君。
“王爷还回来做什么?王府您说了算,您想让人住哪就让人住哪儿。”
何淑宴的语气平淡之中带着浓浓的幽怨,她不发疯的样子倒是和萧臣毅记忆里的王妃颇为相似。
只可惜,假的就是假的,人不可能伪装一辈子,总会有暴露的时候,比如刚刚。
只不过何淑宴这个好似受害者一般的口吻,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王妃从前交由你打理,你打理的如何?百花宴一事,你以为本王不知情?”
萧臣毅并没有进入内室,他在外间的桌边落座,与何淑宴遥遥相望。
听见百花宴三个字,何淑宴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好似想到了皇帝的触碰。
她可以发誓自己真的没有想做皇帝妃嫔的意思,当时之所以会顶上完全就是事出有因。
但是面对作为丈夫的萧臣毅时,何淑宴的嘴就仿佛沾了胶水一般,不知道如何说起才最合适。
抽搐了半天,何淑宴的嘴也只是微微的张了张,喏喏的冒出两个字:“臣妾……”
萧臣毅本来就不是来听何淑宴解释的,他虽然没有看到百花宴的具体情况,但并不是一无所知。
至少何淑宴在宫门口为难惜君的事情就不是什么秘密。
有意丢下一个怀有身孕的妇人,传出去实在不是什么贤良淑德之人的作风。
得亏那是在宫门,惜君也没有出什么事儿,否则何淑宴就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谈话了。
“宫门口的事注定兜不住,本王不希望再有第二次,让她入府的是你,现在处处针对的也是你。你若当真不喜,便回娘家住一段时日。”
萧臣毅的话叫何淑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该笑。
值得庆幸的是,萧臣毅应该并不知道献舞一事,而糟糕的则是他下了逐客令。
他对着身为正妻的自己下了逐客令!何淑宴可以回娘家,可以不住在王府,但理由一定不能是被驱逐。
被萧臣毅驱逐和上一次自己主动请辞回家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王爷,您这是后悔娶了臣妾为妻么?”
萧臣毅撂下话后起身就要离开,而何淑宴却是动了动干涩的嘴唇,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抛出了自己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