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常
路程不长，伏真在车里默默刷着微博，了解事态发酵的起因经过。
无非就是伏真的“真香定律”，前几年明里暗里表示自己不会签约恒星，甚至少数圈内人知道伏真从不接恒星的有关资源，现在却成为了恒星旗下的一名艺人。
本来这件事不会引起轩然大波，但在其中把这件事炒到火热的，绝对少不了营销号写绯闻胡乱揣测的助力。
现在更多舆论转向猜测伏真和李沉牧的真实关系。
伏真经历过上次手滑事件后，也不敢大胆地切换大小号畅所欲言，连带着小号最近都没怎么上过，生怕被大众网友扒了个彻底。
司机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给伏真指引了专属电梯，告知李沉牧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伏真一分钟也没耽误，但明显面色不虞，气势汹汹地跟要去找人干架似的。
她平生第一次被人给耍得团团转。
这台专属电梯只通向一层楼，二十六楼。
如果说伏真刚才在无人的停车场里一路走来都带着煞气，但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再次开启，面对着在办公桌前无声繁忙的几位职员，忽的就被减弱了士气，一下子忘记自己出现在恒星的目的。
因为她从专属电梯中走出来，刚才走的急，口罩帽子是一样没带，姣好又隐隐带着怒气的娇颜暴露在公众场合面前，瞬间吸引住那些本低着头的人的目光。
“伏真小姐？”一位绑着低马尾的助理秘书从座位上站起向她走来，主动引她向里面走去，“李总吩咐您若来了可以直接进去。”
伏真微微颔首，脸却冷若冰霜，她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走进恒星总裁的办公室。
她交代荟荟在门外沙发坐着等她，本来秘书小姐还想为她敲门，但伸出的手就悬在了半空中，因为伏真毫无顾忌地直接推门进去，胆大到让秘书小姐微愣。
“李沉牧。”伏真推开一整扇门，自然而然见到了坐在办公桌前的那位幕后之人，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短发微卷，穿着颇为干练的职业女性。
两人正各执一份文件就其讨论着。
李沉牧也不恼，今日的主角就是伏真，她肯来恒星见他就好。
只是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出去吧。”李沉牧看向伏真身后表情略有些为难的秘书小姐，下了指令。
秘书小姐识相地低头将门关上，隔绝两个世界。
“正好，谈到你日后的规划。”李沉牧将手中的文件向伏真的方向推去，“看看吧。”
伏真按兵不动，她今天不是来问什么规划的，而是问李沉牧到底想干什么。
李沉牧见人漠然的神色，站起身，向伏真介绍身边的女人：“这位是楚卓君女士，以后将会是你的经纪人，全权负责你的各项事务。”
“你好，伏真。”楚卓君向她伸出手。
伏真对楚卓君的名字并不意外，这是恒星的王牌经纪人，手上带出过的影帝影后不计其数。算着日子，这位楚大经纪人该有四五十岁的年龄。自从她十几年前带的最后一位影后简潇爆红离开恒星后，就再也没有带过任何一个新人。
伏真以为楚卓君已经离开恒星并退圈，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风云人物。
“你好，楚老师。”尽管她想的是找李沉牧算账，但伏真面对前辈都保持着该有的礼貌，微笑回握。
“叫我楚姐就行，别那么客气。”楚卓君缓缓道，“我们会即日声明成立你的个人工作室，我也会尽全力扶持和配合你的预期发展规划，很期待我们之间的合作与发展。”
伏真哑口无言，话说到这份上，安排地妥妥当当，她就算再想和李沉牧讨说法此时也无法当面质问，不好拂楚卓君的面子。
“谢谢楚姐。”
楚卓君似乎也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涌，但对于小年轻的话题她不想参与，便贴心地找借口先离开。
很快办公室只剩下李沉牧和伏真二人。
伏真始终没动，也没开口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她现在站在这里能质问他一些什么。
那些和赴臻签下的对于李沉牧来说相当于霸王条款的合同，他都毫不犹豫地签了。现在请来楚卓君当她的新经纪人，甚至已经规划好了日后的发展路线。
她看不清李沉牧在想什么。
他们的关系，他这么做，有必要吗？
“赴臻，是我隐形注资的，也可以算是恒星的。”李沉牧见她始终沉默不语，主动开口打破寂静，“你想问为什么，是吗？”
李沉牧面色沉静，他拉开了遮光帘，刺眼的光线大面积地打在室内，也打在伏真的半边裙褶上，纱裙泛起点点灿灿的柔光。
“伏真，我从来都没有小看过你。”
伏真眼神一震，心猛然地被击打中。
什么意思？
李沉牧靠在真皮背椅上：“你相信我，我不是想阻拦你，才想方设法签约控制你。”
他怕伏真因为年少的那句话，把现如今对她的好都通通归为糖衣炮弹。
“我没有这么想。”伏真解释道，脑子却想一团浆糊，“但是我们本就不是可以相交的人，为什么非要用赴臻来骗我？”
李沉牧没有回答。
半晌，伏真以为要就此沉默下去，才听见李沉牧的回答。
“你离开鼎萧，难道不开心吗？”李沉牧问，“与它能相抗衡的，能继续为你保驾护航的，除了恒星，还有谁？”
伏真被现实层面的问题怼地无言。
李沉牧说的是对的，她不能保证鼎萧在她离开之后会不会做出不是人干的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为自己找一个绝佳的靠山。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靠山有一天会找到李沉牧身上去。
太奇怪了，都太反常了。
李沉牧对她不该是这样。
她对李沉牧的刻板印象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不管多少年后再遇李沉牧，他永远都是那个好似高高在上又嘴毒的富家小少爷。
“如果我说，你留在恒星，我能给你想要的所有呢？”李沉牧的声音中隐隐有丝迫切。
伏真不可置信。
他能确定自己今天讲的话都是在脑子清醒状态下讲出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伏真反问，“钱？还是权？不好意思，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不是我的东西，这两样我都不贪。”
李沉牧轻笑：“怎么？我上赶着给你送，你都不要？”
“不要。”伏真坚定道。
李沉牧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水：“不要也没了，反正合同也签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好好给恒星打工吧。”
“什么你的人你的鬼？呸呸。”伏真吐槽他果然正经不过三秒，基于李沉牧之前说过的好话，面色缓和了些。
至少从实际行动上来看，李沉牧确实都是在为她好。
她也不是个缺心眼的人，这时候再毁约肯定也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现如今违约金她可付不起。
“不过，李总，我还有一件事。”伏真一遍遍地给自己做心理疏导，还非常尊敬地唤了他一声“李总”。
只见李沉牧看着文件的眉头一挑，嘴里“嗯”了声。
“是不是可以先处理一下网上的负面呢？比如说，绯闻。”伏真不相信李沉牧被网友捆绑和她在一起造谣能忍，估计往严重了说，“您这要是再不让公关部出手，从校园到婚纱，传言中我俩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李沉牧此时正一手端着杯子喝茶，差点呛着，故作镇定地放下手中文件。
“人云亦云的事，你会在意？”李沉牧抬眼，面色无波无澜。
伏真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看到一篇网友编写的有关于二人“高中爱情故事”的猜测。
说什么高中时期是她倒追的李沉牧，看得她火大。
她突然支棱起来：“你要是再放任不管，明天我就让水军添油加醋说高中时期是你追的我。”
这总会让你重视声誉了吧？
谁知道下一秒李沉牧一脸无所谓，吹一口热茶，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形势。
“行啊，反正我高中确实喜欢你。”李沉牧面带笑意，在伏真眼中看来万分欠揍，“你抓紧添，我现在也可以追你，手把手帮你坐实。”
伏真：？打扰了
大哥，你今天真是被鬼附身了吧。
李沉牧看着伏真脸上的表情算的上是精彩纷呈，于是不再逗她，正色道：“知道了，会处理的。”
伏真反应过来李沉牧是在逗她，一时羞恼，干巴巴地回了个“嗯”字，干脆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再待下去只会越来越奇怪。
“等等。”李沉牧叫住她，把刚才铺在桌上的文件递给她，“带上。”
伏真回头，他指的是刚才和楚卓君讨论的发展规划文件，于是返回几步拿上，又匆匆离开。
等她走出恒星才恍然记起，今天这一趟来的她连重点都没发挥出来。
本来在脑海里预先演好的和李沉牧对质的画面也通通没有在现实中“上映”，她苦闷地接受了自己成为恒星艺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