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束手无策的痛
第736章 束手无策的痛
“呵呵呵！我知道，我家大丫就是有眼光。”王大明笑的很开心，“家里要没她，真的没好日子过。我的事也是她帮着摆平的，投资拆迁房还小小的赚了一笔。”
王家良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那当然，我家大丫就是能耐，随便一个主意都能叫你受用不尽。”
说说笑笑到了家，付小梅站在门口迎接。
电话里说了老公公会回来，也说了大丫和程鹏会来，房间都准备好了。
见老公公精神不错，付小梅觉得王思含说话有点言过其实。
这人不瞧着好好的吗？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走的人，估计是这孩子太关心爷爷了，有点夸大其词。
也不怪她，小小年纪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了，哪怕给他安排了退路，最后不还是舍不得给接走了。
养了这么多年才送回来，她可得好好尽尽心，当初可是得了那孩子的工作机会呢。
到家已经是下午了，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大家吃完晚饭就都散了。
王大明看着老爷子去睡了，才焦急地问女儿：“大丫！你爷爷是个什么情况？我瞧着挺好的呀，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付小梅在边上附和：“我瞧着也是，精神头什么的都很足，说话中气十足的，应该没啥事。你这孩子是不是吓着了，才跟我们说成那样。”
朱大红：“二嫂！大丫做事一向稳妥，我看不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听她说完再做判断。”
王二明看了眼老爸睡觉的房门，没说话，眼眶倒是红了。
程鹏看了眼大家，压低了声音说道：“别看爷爷现在精神头不错，其实内里已经垮掉了。医生给出的判断是全身脏器衰竭，这种不是病，是一种自然衰老现象。
本来我媳妇的意思是让爷爷在京都住着，他不要，一定要回来，我们两个请了假在家里陪他。爸！二叔！你们要没什么事也尽量在身边陪着，毕竟人老了，能陪一天是一天。”
王大明马上表态：“行，我在家陪着，收鸡蛋的事暂时不去了，还是老爷子重要。”
王二明：“我也在家里守着，反正矿上也没啥事，都快要倒闭了。”
朱大红也点头：“你们做的对，我明天让三明回来，啥事都没咱爸重要。”一直没说话的王伟堂心事重重地问：“脏器衰竭是不是连带着心脏也不好？”
“是！”王思含脸上的神色很平静，“爷爷身上的所有器官都在衰竭，很不可思议地衰竭。人家医生说了，这种情况很少见。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让咱们家属小心侍候着。”
提起这个，她就伤心，特别伤心。
这些年她手里也挣了不少钱，要真的是什么病，还可以依靠药物治疗。该花钱花钱，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偏偏爷爷身上的不是病，是全身的脏器在衰竭，这要怎么治？总不能把所有的内脏都换掉吧？目前世界上还没有这么先进的医术。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默默地守护着，送他离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王思含特别沮丧，泪水无法控制地落下，“明明程鹏的爷爷和爷爷都是我一手照顾的，平日里身体瞧着也很是硬朗，忽然就说得了这样罕见的病症，而且还无药可救。
我心里特别难过，真的，奶奶那时候是咱没钱，医药也没有现在发达，咱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到了爷爷，还是得经历一次那种束手无策的痛。我都不知道我努力挣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好像一点用都没有，留不住爷爷的命。”
“媳妇！别难过。”程鹏伸手把人搂住，亲了亲，“你已经尽力了，再难过也没有办法。”
王思含一哭，付小梅和朱大红，钱秀英都忍不住地跟着流泪。
家里不缺我了，老爷子的身体却越来越糟糕。
婆婆那会儿是家家都穷，得了肝癌，活活疼死。要放在眼下，还能做手术，把坏掉的肝脏去了，延续生命。到了公公直接来个根本没办法解决的难题，怎么不叫人伤心？
好好的一个老人，精神矍铄，瞧着也没半点毛病，就说他随时随地会离开，哪里舍得？难怪孩子要哭，太残忍了。
“唉！”朱大红深深地叹了口气，劝着王思含，“大丫！你也别太难过了，咱们尽量陪着你爷爷做点开心的事。
想吃什么就弄给他吃，想去哪儿看看就陪着他去，我把你三叔叫回来，咱们都陪着他。”
王伟堂没说话，静静地站起来，推开王家良睡觉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泪水就不受控制，他跪在床前，不知道该说什么，用手捂住嘴巴，哭的不能自已。
钱秀英本来要进去，被王思含拉住了：“四叔心中难过，你让他发泄一下。”
大家看了看那扇房门，沉默着，王大明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当年他妈走的时候他因为心中恼恨他妈对他做下的事，怎么都不肯回来看一眼她，是他大女儿和四弟去接他回来的。
记得她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不想你在老了的时候，回忆起今天这事觉得遗憾。
此刻想想，当初他要真的没回家见他妈最后一面，那是真的很遗憾。以后他也要陪着他爸，好好地陪着，不让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屋里的王家良被王伟堂压抑的哭声吵醒了，坐了起来，开了床头灯：“老四！你都一把年纪了哭个什么？别说我还没死，要真的死了你也别哭。
都好好地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一把年纪都当校长的人了还哭，别哭了，陪我说说话吧！”
人被他吵醒，王伟堂也不好意思一直哭了，擦干了眼泪，坐在床沿边上，父子俩第一次很亲近地聊天。
门外的王大明和王二明也跟着掺和了进来，父子四个倒是聊的不错。
全都是王家良在问，他们在回答，无非问的就是姑姑王家慧和二叔王家兴的事。
问完，王家良最后宣布了一个决定：“明天下午，你们几个陪我去你妈的坟地上看看吧！她托梦给我了，怨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