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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最自由也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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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这句话的温知夏没有生气,而是自嘲地笑了笑。

    她怎么会急。

    曾经,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跟他长久下去。

    她不愿承认,其实她一直都没有放下过他。

    刚结婚的时候,她真的考虑过他们的以后,她也真的想做一个好妻子。

    傅若时婚后还是有大把的女人追,家里经常收到收到系着蝴蝶结的高档奢侈品,还有人直接开着车来家门口等他。

    一开始,她不敢问,她不敢问他和她们发生过什么,也不敢问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觉得自己没资格。

    后来有一次,有个女人直接带着礼物,来家里等他。

    那晚她委屈的哭了,终于忍不住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他笑的轻松,“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然后,他就当着她的面,将那个女人所有的联系方式删除了。

    “你早说嘛,”他还埋怨她,“你早说你不高兴,我早跟她们绝交了。烦死了,你说她们为什么不找个班上?整天就知道围着男人转?没出息。”

    看似安慰的话,没有让她觉得踏实。

    相反,她觉得这个男人绝情的可怕,也冷漠的可怕。

    连那些女人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前一天还跟他聊的天南地北,志趣相投,仿佛相见恨晚的知己,今天就被他拉黑了。

    他做事情很绝,不仅仅体现在这一点。

    说到底,因为他最爱自己,所以谁也不在乎。

    温知夏很清楚,他会这样对那些女人,以后也会用这样的方式对自己,拉黑断联,撇清关系就是一瞬间的事。

    他不需要的东西就当垃圾丢掉,不会有丝毫留恋。

    后来她就不问了,知道的越多,不过是提前预知以后自己的下场。

    再后来,他更忙了,半年半年的不回家,信息和电话也很少回她。

    温知夏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其实她愿意学也愿意改,愿意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她试着发文字跟他沟通,但他没回复,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也没有给她改机会。

    他热情的时候像一团火,冷下来的时候,能把人晾到发疯。

    温知夏渐渐习惯了这种等待。

    两年前,她生日那晚。

    那是他第一次给她送礼物,却也说了最伤害她的话。

    一瞬间,所有的幻想破灭,她彻底死了心,彻底不再对他和这桩婚姻抱有幻想,开始埋头工作,加班,写材料。

    后来,她工作渐入佳境,他的卓锐也崭露头角,但他们却像两条平行线,越走越远。

    他几乎不再回家了。

    渐渐地,温知夏终于明白,傅若时爱的到底是生意场上成王败寇,还有无拘无束,四海为家的生活。

    短暂的停驻是他的消遣,但他不会为了家庭而屈尊妥协,收敛起羽翼和锋芒。

    他是最自由的,也是最无情的。

    “你傻啦?”

    她失神间,傅若时已经从浴室出来。

    他看见温知夏跟个断电的娃娃一样愣神,没轻没重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温知夏被他打疼了,从回忆里中醒来。

    她抬起头。

    眼前的傅若时高大颀长,黑发薄肌,腰肩线条像是顶级工匠的精雕细琢,唯独神情似笑非笑,没有具体的情感。

    “想谁呢你?”他腰间系着浴巾,睡衣懒散地搭在肩头,“想老情人?”

    说话间,傅若时头发上的水珠滴在温知夏的脸上,凉凉的。

    “我哪有老情人。”温知夏不看他。

    傅若时莞尔一笑,“我下去拿个冰袋。”他拿浴巾擦着头发问,“你喝不喝冰可乐?”

    听见他这样问,温知夏有些恍惚。

    其实有很多这样的时刻,好像真的跟他是一对平常的小夫妻,在繁忙的一天结束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生活琐碎。

    “对了。”温知夏抬起头,“新生发言那天,你为什么给我鼓掌?”

    傅若时的背影顿了一下。

    “什么?”他转过身,“哪天?”

    看他的表情,温知夏没有勇气再追问下去。

    她怕他早就忘了。

    更怕他轻描淡写地说,“我看你可怜。”

    “没什么。”温知夏叹了口气,“你感冒别下楼了,我去帮你拿冰袋吧。”

    “等一下。”傅若时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刚才,我们说的不是这个事吧?”

    温知夏怔了怔。

    她的思绪从好几年前跳到了今天,他还停在几分钟的前。

    “哦,”她淡淡地笑了笑,“奶奶的寿宴,我跟你去。”

    -

    两天后的中午。

    傅若时开车跟温知夏一起,前往老太太的寿宴。

    温知夏坐在副驾,看着傅若时左手上的淤紫还是有点明显,心里很忐忑。

    这两天,她尽她毕生所学的医术,给傅若时的手消肿散瘀,还问了中医学院的同事,总之是各种五花八门的方子都用上了。

    但短短两天,他又伤的太狠,很难完全消散。

    最后她都急的要哭了,这要是给老太太看见,她宝贝孙子伤成这样,不得心疼死。

    傅若时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开玩笑,“你不有粉底液吗,借我涂涂?”

    温知夏还真的试了,她半瓶粉底都快用完了,还是遮不掉。

    放弃了。

    本来就是自己打的,被骂就被骂吧。

    被扫地出门她都经历了,被骂又算什么。

    傅若时看她小眼神一直在瞟自己的手,又忍不住调戏她,“还看呢,都让你玩了两天了,还没玩够?”

    温知夏尴尬地移开眼。

    有些话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不对头?

    “是治疗,复健。”温知夏咕哝,“你中文词汇量真低。”

    但凡涉及到她的专业,她就会变得很严谨,傅若时当然知道,但他就是想跟她唱反调。

    其实如果她放下自尊心,对他说一句,“能不能别跟奶奶说这是我打的。”他绝对愿意把这事带到坟墓里。

    可她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讨好他。

    所以某人等了两个礼拜,看见她宁愿几晚上不睡觉的查康复资料,也不愿对他说这句话。

    这才几个字,她说了能死吗?

    “我真服了你。”

    老太太家住在城郊的老宅子里,这里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很多锦城的富豪权贵都喜欢在这边独家养老。

    车渐渐停稳,前方不远处就是奶奶的老宅。

    温知夏却有些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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