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万界当如坠冰窖
若是有帝祖来，看到此处随意一个物件都比自己一生的积蓄还要牛气，恐怕都要被自己给穷笑了。
“清秋姑娘昨日一曲，令在下夜不能寐，从中收获非凡。”
“今日前来，有些叨扰到前辈了，实在不好意思。”
他拱手作揖后，才跟着踱步到店中。
更加强大的气息，把他都要碾到地面上摩擦了！
他深吸一口气，悄咪咪朝着前辈靠近了一步。
跟前辈挨近了还用怕这些物件儿？
哼！
这就是他找的靠山。
果然，那还未靠近自己的凶兽气息瞬间消散！
“其实司公子来得赶巧。”
“刚好我调整好了一篇曲谱，可以赏析一番。”
两人步入后院时，司晖恰巧看到那白色的小狐狸竟然在吃一头凶兽？！
准确来说，是一头凶兽化成的兔子！
他的心情复杂极了。
别人或许不认识。
但他十分清楚，那是来自上元天月冰界的玄冰狮！
上元天那是什么地方？
玄冰狮又拥有怎样的霸主地位？！
他有些羡慕大佬的宠物了，吃得都比他这个仙圣好。
忽然，夏清秋的袖子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她的手。
只见她已经拿起了一根玉笛。
上面有着金色的莲花纹路，纹路之中，将大道嵌刻在其中！
仿佛每一条纹路，都是一条通往大道的路！
“这是什么大道……我竟有些无法看透……”
司晖心里暗忖，可是，竟越看越眼熟！
这可不就是太墟笛吗？！
无数神灵和修士都想抢夺的法宝！
曾经，在上古时代的他也听闻过太墟笛的大名！
甚至为了寻找此物，游历了无数地界！
但是依旧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这其中蕴含着太墟之力——
诸天万界诞生伊始的地方，名为太墟。
太墟之力，代表着万物之主，也代表着万界诞生的源头！
一旦吹奏，便可以召唤沉睡的神灵魂魄或大能英灵，还可随着心意暂停时间！
甚至……
有传闻说，该太墟笛吹奏之后，更是能开启某个蕴藏有无数就连神灵都觊觎的宝贝的秘藏之地！
有可靠记载，那太墟笛从天而降时，还伴随着仙音！
可惜，就算整个下元天的可怕存在都出面抢夺，却没人能获得这个东西，太墟笛便悄无声息消失在了虚空！
那一战，就连普通的仙帝都不敢插手。
更别说让太墟笛这般宝物悄然消失！
众大能全都默契停手，开始寻找太墟笛的下落。
然。
太墟笛真的就这么从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有别的世界而来的帝祖都不信邪。
硬是留在了太墟笛出现的那方世界。
就是为了等待太墟笛的重新出世。
现在太墟笛却是在前辈的手中……
司晖心里暗暗有了猜测。
第一种，前辈正是那位从众多帝祖眼皮子底下取走太墟笛并让其认主的人！
第二种就有点可怕了。
前辈很有可能本身就是太墟笛的主人！
只是不小心遗落了，半路给捡了回去，强大的实力自然让一帮小娃娃（帝祖）察觉不到。
算了算了，还是第一种比较靠谱点。
要是前辈真是第二种存在，凭借自己脑海中的各种想法，他都想以死谢罪了。
夏清秋看了眼司晖，见他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自己手中的玉笛，轻笑。
“司公子，我开始了。”
话毕，她将笛子放在了嘴边，迅速正色起来。
大有一种天上仙人不可侵犯之感！
与此同时，瑶玲悄悄落在了梧桐树上，一屁股把树枝上的麻雀给挤开。
麻雀敢怒不敢言，正要拔腿去另一根树梢上，瑶玲便双手捧着它，放在了腿上。
吃瓜。
她小声地问麻雀，“这就是你家主人在相看的小郎君啊？样貌将将就就配得上你家主人吧？”
麻雀不敢说话，只是眨巴了下眼睛。
主人的事情，岂是它可以妄议的？
“哟呵~你看他好专注，你说，他是看上了那太墟笛……还是看上了你家主人啊？”
麻雀心里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祖宗，你别说了。
我不敢妄议你就能了？
等主人……
你就完了！
麻雀惹不起琨瑶但躲得起，赶忙用翅膀捂住了耳朵，怕自己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自己也得跟着一块儿玩完儿！
此刻，司晖看着正在吹奏曲子的夏清秋，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首曲子没有人比自己更熟悉了！
因为这首曲子正是出自他手——《十界寒》！
是他当初（前辈演奏前）的杀伐之曲里，最得意的作品！
当初他仅仅不到两千年便成就仙圣之位。
令周遭十界胆寒！
不少人都认为他能够成为第二个，不满三千载就能踏足帝境的逆天天骄！
为此，他也写下词曲，供众人传唱。
就连一位帝祖都赞赏不已，为此召见自己。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
以他万年的寿命都没能踏出那一步。
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大道更进一步是什么！
无法领悟到天地间，至强的音道是什么！
修行到最后，考验的都是悟性！
能够借助外力领悟成就仙帝的，少之又少，算是偏门。
他尝试过，失败了，最终只能以身殉道，经历千般噬魂般的痛楚，才勉强踏入轮回中！
他的记忆，也在踏入轮回之时，戛然而止，一片空白。
无数天才……终究和自己一样，被滚滚尘世遗忘。
此时前辈再度吹奏自己谱写的曲子，不仅将自己的记忆拉回，还让他忽然明了自己的心境——
到底是哪里有缺失！
荡气回肠的痛快，还有刀光剑影中的杀伐果决……
一幅幅画卷，就此在他眼前展开。
那等酣然游戏人生的心性……
他没有！
整首曲子中经过前辈的调整后，仿若仙音降世！
所有的杀意全都藏于笛身之中！
比起原曲一开始的战意外放，新的曲子更为内敛。
但其中暗藏的杀意，却更为恐怖！
原来的十界寒，是众人因为害怕自己终将踏上帝境，再进阶问仙之路而胆寒！
现在的十界寒，是轻飘飘的一眼，便能让十界……不，当是万界之人，皆如坠冰窖！
十界，配不上前辈所呈现的音道！
恐怕就连沉睡的神灵听了此曲，都要苏醒过来。
前辈果真在指点自己！
听着前辈的《十界寒》，他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两首曲子的差别，宛如云泥。
难怪他迟迟不能成就仙帝之位，若是他这样都行，那说明仙帝得有多大水分？！
恍然间，他感知到了有令人害怕的视线在观望。
似乎是担心前辈所吹奏的十界寒会杀机毕露？
他在一瞬间就捕捉到了视线来源。
抬头。
竟然看见了一位生得棱角分明、神色冷峻的绿衣男子，正凝重地看着前辈。
视线之中，竟然还有欣赏的情绪流露出！
而在他的身后，有着缭绕的绿意！
生命……法则？！
他仔细看去，对方手上还有红色的丝线若隐若现。
每根红丝都缠绕着春雨之露，正一点一滴的流出。
这……
该不会是极为低调又十分强大的那位……
掌控生命神力的春神，句芒吧？！
这位春神可不一般。
是在很久远的年代时，由天地感召功德而吸收的神之一！
每位神灵，都有自己的神位！
像那种天神与人共处的时代，早就随着历史洪流淹没在尘埃中。
甚至比太古还要久远得多。
看来……
神灵的寿命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白修筠自然也看见了。
激动得快速摇起尾巴来！
啊啊啊啊啊！
神灵！
活的！
他终于又看到了一位露脸的了！
等以后化为人形，他一定要给神灵们画画像！
赶紧记下这位的长相……
？！
怎么和记载中的春神长相差别这么大？！
本人明明雌雄莫辨好看到飞起，记载中怎么一言难尽？！
树上的琨瑶看见句芒一直盯着夏清秋的痴汉样，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
“狗男人退退退，别影响我家清秋独美好吗？”
此话一出，句芒的视线直直看过来。
他并没有为此动怒，反而还一脸无奈地抬了下胳膊，露出他手中的无数根红丝来！
琨瑶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行吧！既然是公事公办，那就允许你多看一会儿。”
“要是能顺便弄死这个小郎君就更好了~”
麻雀：祖宗，你是巴不得主人没一点儿情爱是吧？真不愧是石头，无情无义。
不过……春神是肯定不会插手此事的。
毕竟是主人在点拨的人，谅春神也不敢妄动。
果然，句芒淡淡看了琨瑶一眼后，便隐没了身形，继续守在暗中观望。
这怂样让琨瑶气闷，“哼，果然不敢。”
句芒很想问她，“你敢？”
但他什么都没说。
万一让那位察觉到，坏了她的棋局，恐怕到时候第一个算账的就是自己。
只是……
现在诸天万界的温度都在快速变低，他是在以神力为代价抵挡寒意的侵蚀啊……
要不是那位有意收敛，恐怕他连扛住的份都没有。
那位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完这一曲啊？
他苦笑着，默默地又在手上加了数百根线，将神力传输到那对应的数百个世界中。
不多时，一位又一位神灵虚影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
琨瑶佛了。
算了，还是好好欣赏清秋吹奏的曲子吧！
要是这些家伙里属男的敢露面，她就打爆他们的狗头！
她没注意到（懒得管）的是……
两位仙子都留意到了这笛音。
碍于神灵的存在，她们只能悄悄藏在暗处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