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心死
混浊的空气中掺杂着一股排泄物的味道，周围的泥土黏黏糊糊甚至有一丝热意，赵莹感到眼睛十分的不适，不停的眨眼缓解眼睛的酸辣感。
唯一的光亮只有头顶门框透露的几缕阳光，地上的泥土虽然是已经被踩实，但是隐隐约约能看到十分凌乱的脚印，男人略微低着头走向了赵莹。
稍微适应黑暗的赵莹眼泪汪汪的四处张望，终于在一堆土壁夹层之间发现了一个十分隐蔽不易察觉的小洞，心中不免一阵喜悦，但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
“你别过来！”赵莹拖动着身体不断挣扎，她的双脚不断用力蹬地，企图把自己朝那个洞口移动。
“嘿呦，小妮子，看起来你现在还没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啊？”
赵莹先是不断观察着男人的方位，一边用目光瞥向洞口估计大概的距离。
“你只要老实点，你哥哥我是不会难为你的。”男人一只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叉着腰，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赵莹，似乎在计算应该给赵耀多少钱比较合适。
赵莹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努力的平复呼吸，逃出去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趁着男人转身赵莹挣扎着站起猛的扎进洞口。
双手被束缚在洞里不好爬动，赵莹只能蜷缩着身体依靠双脚慢慢朝前挪动，心里不断的祈祷那个男人发现的再迟一些，回头的再晚一些。
男人听到动静转过了头，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丝毫紧张，这里可是地窖，那个洞是为了关被拐过来的女孩的，心里不禁暗自嘲讽这个女孩真蠢，转念一想，如果不蠢的话怎么能被自己亲叔叔卖了呢。
“把那个洞口的门打开，新到了一个。”男人朝手里的对讲机喊了一声，便转身再次打开了地窖门，他要去支付商品的费用了。
身上满是泥浆的赵莹，原本白皙的脸蛋此刻混浊不堪，她顾不上那么多，现在能做的只能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她趴在原地不断的喘息，前边已经可以看到些许微弱的亮光，空气也变得不是那么憋闷。
洞里突然传来一阵什么机关开启的声音，赵莹下意识以为是身后的男人已经发现她逃进了洞口现在正在追她，顾不上休息，继续往前挪动身体，再坚持一会……
“呐，这是你的钱。”男人从地窖上来后提了一个黑色袋子，随后把袋子交到了赵耀的手上。
赵耀双手接过了袋子，双手颤颤巍巍的打开，用手理了理钱，又把一沓钱夹在左手上，双眼已然高兴的眯成老鼠眸子般尖细，嘴角带着吃人的笑容，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男人知道赵耀这是不放心他，便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快点点清。
猛的朝右手上忒了一口唾沫，一张一张的鲜红钞票在赵耀的眼中闪过，可是那些钞票好似在慢慢变化，数钱的手指上渗出了点点血渍，慢慢的变化成一片一片的血花，最后像是水流一般血液从那些钞票中喷涌出来，落在青色的草地上，这些都是他亲侄女换来的钱。
他痴狂的睁大双眼，将这些钱握在手心，慢慢的贴到脸上，贪婪的吸吮着金钱的味道，吸一口如痴如醉，他没有丝毫的后悔，要说他唯一后悔只有为什么不早点想到这个办法呢？
“咳咳。”龙觉坐在一旁吐出一口烟圈，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赵耀的动作。
“奥对了，你的报酬。”赵耀没有丝毫犹豫，从那一沓满是鲜血的钱中数了够数的钞票递给了龙觉。
龙觉不自觉的握了握手上的烟柄，皱着眉瞥了一眼地窖，心中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悄然蔓延。
赵耀看龙觉不接，随即挥手把钱甩到了龙觉的脸上。
“这会想当好人了？你做的哪件事不是双手染血一步步踩着别人的骨头爬上来的？我的亲侄女我肯定会给她找个好人家，这钱，你还是收了吧，道士。”
龙觉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散落的钱在他的身畔洋洋洒洒的落下，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原本白皙的双手恍惚间变成了充满煞气的利爪，血液已经渗透在他的皮肉之内汇聚沉淀成了黑红色。
慢慢的握紧双手，他认了，弯下腰捡起了一张张钞票，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有了一股酸痛感，是因为良心的谴责么？
可是他没良心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那个满身正义的龙觉早就死在了那群打手挥舞拳头的讨伐声中了。
“真的只能这么做吗？”龙觉抬起头看向天，语气平淡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身边的两人。
“你能给我搞到钱吗？要不是你算错了，老子早都成有钱人了，你不是想要赵娣留在你身边？这是唯一的办法，”
赵耀抓住龙觉的肩膀猛烈摇晃，仿佛只有龙觉是那个不清醒的人。
“算了，让我冷静一下，你开车吧。”龙觉挥手打掉赵耀的手，拉开车门正要走进去。
“啊！！！”赵莹的尖叫声透过昏暗的地窖传来，树林中的鸟被惊吓到，纷纷飞至空中。
龙觉停下逃避的脚步，猛的转过头看向地窖。
赵莹爬出了那个满是泥泞的通道，以为自己即将逃出，哪知短暂的光明后，两个面相凶狠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正叼着烟等在洞口。
“嘿呦，小妹妹，挺厉害的啊？都不需要我们动手，自己就爬过来了！”个头稍矮的男人穿着一个硕大的短裤蹲在洞口前，指甲中间的污垢黑黢黢的，看到赵莹出来，一口黄牙明晃晃的漏了出来，牙齿中间夹杂着同他指甲污泥一般的牙垢。
“小妹妹，你既然来了，那以后就是我们的妹子，你只需要乖乖听话，哥哥肯定会好好给你选一户好人家。”另一个男人伸手拽住赵莹的马尾辫，一下子把她拖出洞口。
“你别那么粗暴行不行？”个子稍矮的男人朝身形健硕的男人手上拍下，赵莹被摔在地上，男人转头对着赵莹笑了起来。
“来，跟哥哥说，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们放我走好不好，我出去之后肯定不会报警的，我还只是个小女孩，卖不了多少钱的。”
赵莹感觉这个男人说话客客气气的，如果自己求饶贬低身价，也许他会一下子心软放了自己。
“我哥问你叫什么，你老实回答就行！”身形健硕的男人一下子将脸凑到了赵莹面前，满脸横肉的脸夹杂着难闻的狐臭一下子熏的赵莹睁不开眼。
“我，我，我叫……”赵莹正要开口，突然感到身边有一阵风，再次睁眼时，健硕的男人已经被一道袖剑划破了脸，愣在原地。
“赵莹！”龙觉的声音在赵莹身后响起，不可置信的转过头，黑暗中龙觉匍匐在泥泞的洞里朝她爬行，身上黑色的道袍已经被染成了土黄色，原本干净的脸蛋此刻也是污浊不堪。
“你是谁？敢打扰我们兄弟？”
“龙觉你可考虑清楚，赵莹一旦回去，你的赵娣可不会再信任你，没有了赵娣，你之前做的一切可都是徒劳！”
赵耀伸出手拉住了龙觉的脚，洞内回荡着他的声音，龙觉怔怔的愣在原地。
“龙觉！我不会说出去的！”赵莹此刻顾不得在乎龙觉之前做过什么事，她只知道能带她离开的只有龙觉。
“你已经为了她做了那么多有违天道的事情，难道现在要为了一个小女孩去放弃那些事吗？！”
抬头看向赵莹，现在正是努力实现梦想的年纪，她像花一样正在慢慢绽放，如果被卖去当了童养媳，她的一辈子就会毁掉。
但是如果没有赵娣的身体，那么她，自己保护了几百年，没有身体她永远不可能成人，选择一个朝气蓬勃未来可期的孩子还是自己爱的那个人。
“龙觉，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你说过的，等我大学毕业就去我家提亲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未来的丈夫，我一直努力想要开心快乐，好名正言顺的站在你身边啊！龙觉！”
“可是，你不是她，你只是喜欢我，并不是爱，不是么？”
昏暗的洞里看不清龙觉的表情，过了半晌，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慢慢的退回洞口，随手擦掉了脸颊上的水滴。
“帮她找到一个好点的人家，让她少受点苦。”交代完这一句后，赵莹眼睁睁的看着龙觉的道袍消失在了洞口。
“把门关上，”
赵莹怔怔的愣在原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对龙觉的执着，是喜欢还是爱呢？可是现在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
没有丝毫的求生欲，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缓缓关上，自己的未来，自己的梦想都被这一扇破旧的木门锁在了洞的另一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看错了人，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赵莹麻木的看向身旁的两人，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原地。
稍矮的男人走过来给她松绑，他可不管赵莹伤不伤心，他只知道，所有刚进来的姑娘首先就得让她知道一下这里的规矩。
“把她带到那个房间里吧，”
赵莹被男人拽住胳膊，像是拖拉一只牲口一般拉到了一个房间门口，这个房间跟刚刚的房间不同，房间门是一扇厚重的防盗门，门把上带有一小撮缠绕着的头发，发丝尾端还带着新鲜的血液。
男人掏出钥匙，随着一阵咔嚓声，门发出了一声吱呀声，昏暗的房间透进了一束惨白的灯光，难以描述的味道扑面而来，小小的房间里聚集着十几个面色消沉的女孩，她们看到来人，竟然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等到赵莹被推进去后，防盗门再次重重的关上了。
赵莹跌跌撞撞的找到一个角落，便坐了下去抱住自己，而那些女孩却悄悄的朝赵莹围了过来。
链子突然被扯动，商凐冥不得不抬起头仰视着坐在椅子上的阎欣念。
她右手托腮，蔑视的双眸像是看向一个蟑螂一般，无趣，肮脏。
搭在左腿上的脚慢慢勾起商凐冥的脸，突然挥手一巴掌。
没有等商凐冥反应，链子再次拽紧，她只能伸出舌头大口喘息，刚刚被打的地方微微泛红，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慢慢滑下。
阎欣念轻笑着起身，手中的链子仍然紧紧攥着，她半蹲在商凐冥面前，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抚摸着泛红的脸颊，手指悄然向下，滑至锁骨，指尖划动着白皙的皮肤，越过圆润敏感的地方时，商凐冥忍不住轻“嗯”一声。
指尖没有停留，朝着地方抚摸，商凐冥突然扬起身子，轻声喘息，身体微微发抖。
“姐姐，姐姐，别，”
她的身体微微发烫，阎欣念嘴角勾笑，商凐冥扣住地毯的手越来越用力。
“嗯？为什么要叫姐姐呢？”
阎欣念冷眼俯视着看向商凐冥，商凐冥皱了皱眉头，调整着自己的气息，目光看向身旁的女人。
“不喜欢我叫你姐姐吗？”
阎欣念玩味似的看着手套上仿佛幽帘虫的存在，握了握手套，再次放开时，能看到幽帘虫似的反光。
“乖，不要叫姐姐，”黑色的手套包裹的手指勾起商凐冥泛红的脸颊，拇指轻轻拨动红润的嘴唇，
“那叫什么？唔！”
阎欣念恶作剧一般轻笑着打出一巴掌，商凐冥别过头微微的握紧拳头，又慢慢放开。
熟悉的感觉让商凐冥闷哼一声，她的脸颊连同耳朵都变成了好看的潮红色，此刻正转过头看着阎欣念不按常理出牌的手。
“想好了再回答。”
手上一热，水杯里的水被碰倒撒落在地，商凐冥一脸担忧的看向阎欣念。
“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对劲。”
随后想要起身，却不想阎欣念再次恶作剧一般将她拉到面前。
“我今天不太开心呢。”
不等商凐冥反应，她的全身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阎欣念慢慢走到她的身旁，她的视线被一点点挡住。
阎欣念俯身贴在商凐冥的耳畔说道：“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