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好好学习
考试即将到来，中午只吃了一个馒头的我正在思考数学题的解题思路，正在我抓狂乱扯头发时，电话声突然响起，奶奶去隔壁邻居家串门了，虽然很烦躁，但是我只能放下笔起身去接电话。
“喂！有什么事吗？！”因为做题思路被打断，恼怒的我没好气的询问电话那头有什么事。
“赵娣，告诉你个好消息，李博稻还活着，我去给你送过去。”清冷又熟悉的女声从电话那头响起，我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为什么，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响起让我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但是，被人打断做题思路真的很恼火啊！！！
“你打给我干嘛？你不应该告诉李言汐吗？！我这会在做题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情绪表现的过于明显，她在电话里半晌没有说话，
“喂，对不起啊，我，我只是有点心急，没有朝你发脾气的意思，我……”不安的低下头，右手不自觉的缠绕长长的电话线，莫名的有些心慌，我平时都不太会发脾气的，
“没有，应该是我朝你说一声对不起才对，我不知道你在做题，是我过于冒昧了，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对面的语调中明显有了哭腔，最后说再见时感觉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我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立马拦下，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朝你发脾气的！我真的只是……”
“可是，我感觉你很讨厌我的样子。”
“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虽然咱们就见过一次，但是我很认可你的话，也很喜欢听你说话的！”我站在原地，脑袋一片混乱，疯狂的解释，我不想被她误解，
“嗯？”听到赵娣语无伦次的辩解，女生噗嗤一声轻笑一声，
“哎呀，我嘴比较笨，原谅我呗，”
“就口头说让我原谅你？”
“那你说，怎么才能原谅我？”窗户外边的夕阳红灿灿的，映照在接电话的赵娣脸上，一片绯红。
“叫一声姐姐听听？”
姐姐这两个词不断徘徊在我的脑袋里，感觉突然一下子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子里炸开，血液不断的朝脸颊跟耳朵汇聚，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心突然出了很多手汗，心脏莫名其妙的狂跳，只是叫个姐姐而已，紧张什么啊！
“不想叫，那就算了……”
“姐姐！”
“噗，我把李博稻给你送过去，记得签收啊，小家伙。”手上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只是叫个姐姐而已，为什么感觉这么羞耻啊？！！！
我坐在桌子前，完全没了心思解题，表针一下一下的转动，让我有些烦躁，我压制着心头的悸动，但是刚刚那股奇特的感觉又让我坐立不安。
在太阳完全收敛了阳光后，终于等到了车子的鸣笛声，女生依旧戴着傩面，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李博稻的情况，反而想要知道这个面具下的人是谁，我盯着傩面下的眼睛，身体不受控制的朝面具伸出了手。
“如果我是你的话，是不会想要摘下她的面具的。”另一个女生从后座上开门走了下来，她从车上下来后很自然的搂过女生的腰，仿佛是在警告我不要有不该有的念头，
女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过头慢慢的蹲在我面前。
“赵娣，好好学习，知道吗？”她轻柔的把手搭在了我的头上，
“你不说我也知道要好好学习，”不知道为什么，我别过脑袋，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蔓延。
“噗，小家伙，她只是我的朋友，”
“她是你的朋友，你们……”她仿佛看透我的心思，一下子的揭穿反而让我有些生气，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好好学习，以后你跟我会经常见面的，对了，李博稻的魂你找你的师傅处理就好了。”女生说完便转身走进了车里，我不懂她的意思，哪怕她在车里朝我招手我都没有理她，气鼓鼓的嘟着嘴拉着呆愣愣的李博稻朝李言汐家里走去。
后续又莫名的烦躁懊恼为什么要生气！！
笔仙程茵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虽然我因为这件事倒霉了不少天，但是并没有影响多少。李言汐自从失去了笔仙的帮助，成绩退回到了原本的水平，但是她现在很开心。
而她的父亲李博稻，我把他送回家里后，叫来了师傅送了进去，虽然他能吃能喝，下雨会打伞，肚子饿知道回家吃饭，但是话变得很少，也不大管李言汐的学习成绩，不过，李言汐现在住在了外公外婆的家里，偶尔放假会回去看看李博稻，他们之间好像什么东西碎掉了。
“外婆你回家吧！我下课了就回去！”李言汐一改往日灰色的衣服开始穿起黄色的小裙子，虽然短发配小裙子有点奇怪，但是只要本人开心不就好了。
校门外，外婆注视着李言汐的背影偷偷擦了一把眼泪，李言汐和程茵蕴小时候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每次看到李言汐就会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女儿。
“赵娣，你怎么又在偷偷做题啊！”李言汐气鼓鼓的站在我面前，抬起头，一身黄色碎花连衣裙，脚上是一双小白鞋，我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李言汐，一边加快手上的速度，我要好好学习！
“赵娣！”我感觉后脑勺被人抽了一巴掌，双手捂住脑袋看向苏青黛，
“你考那么好，我们不在一个学校怎么办？”苏青黛突然有些扭捏反而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在一个学校的话，有时间再到一起玩啊，”我并没有感觉不在一个学校有什么问题，
“可是，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觉得，应该没事的吧。”钱雪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但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一晚她的眼睛为什么会受到伤害。
“咱们考上初中，可是要离开家里的，万一那边的学生看不起咱们怎么办？”青黛的话让我们一时语塞，我之前听赵莹说过他们学校有的人会欺负别人，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去经历那样的事。
“好了，都回到自己的座位吧。”班主任跟一年级刚来的时候没有区别，她教了我六年，
“赵娣，你出来一下，”叶浅老师突然叫到我，我努力回想自己最近做的事情，并没有做什么违反校规的事啊。
等我局促不安的站在教室门口时，一个熟悉又十分陌生的身影让我心头一震。
“赵娣，”
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眼前突然慢慢变黑，心脏在砰砰狂跳，是他，他来干什么？我，我做了什么事吗？还是二大娘他们出了什么事？
几年不见，他的黑发里多了几根白发，身上依旧还是那股记忆里旱烟的味道，
“赵娣，”他又试探性的叫了我一声，左手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腕。
因为他的触碰，我开始呼吸急促，记忆里那些画面突然爆开，一幕幕重新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我慢慢低下头，身体遏制不住的发抖，
“赵娣，你怎么了吗？是哪里不舒服？”他突然的关心并没有安抚到我，再次举起的右手让我条件反射抱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
“啊，额，这，这孩子，我一直在外边工作，偶尔才回家一次，她有一些认生了，让老师见笑了。”他一边尬笑，一边想用手把我扶起，
“不要碰我！”我打开了他的手，又十分害怕的抱紧自己，这一刻仿佛时间被静止，我看到了同学们看热闹的目光，老师皱着眉对我略有失望的目光，
“老师，等我下课了，再说这件事吧，我不想因为我就耽误所有同学的时间。”说完这句话，我没有再看他们的表情，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赵娣爸爸，你先回去吧，等孩子下午放学了，回家再说吧。”眼看老师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赵耀也不好再说什么，在表示感谢后，看着老师走进了教室，他低身走到了教室的一个窗口，趴在窗户上将目光死死地锁在坐在教室里毫不知情的赵娣。
中午下课后，我坐在食堂的椅子上，毫无胃口的看着眼前的鸡腿，脑海中一直在思考，他找我干什么，自从五年前去了二大娘的家里，除了过年时大伯来过家里问问奶奶的身体，他不仅从来没有来过，更是对我和奶奶不闻不问，这一次突然找到我是出了什么事吗？我有点后悔上午直接在老师面前打开他的手，更因为恐惧，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而感到十分自责。
如果我像那个女生那样足够冷静，是不是就不会坐在这里一直埋怨自己了。
“赵娣！”青黛和李言汐她们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青黛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到了我的碗里，
“赵娣，今天上午的那个人是你的爸爸吗？”钱雪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正准备夹自己碗里的鸡腿被我一下子拦住，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我，我吃不了三个鸡腿啊！！！！”我看着鸡腿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吃东西也不会让心情变好。
“那个就是赵娣啊，她上午的时候动手打她爸了，”身旁路过的学生看到我之后，悄悄的对着身旁的同学说道，
“啥啊，我听说她当着老师的面，直接骂她爸呢，”
“嚯，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
“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青黛别过脸愤愤的骂了一声，那几个人怕惹出麻烦，加快步伐从身边走了过去。
“赵娣！别在意，人多口杂，咱们行的端，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青黛难得引用一两句名句，正在感叹自己的文采时，
“那个，应该是，行的正，走的端……”钱雪小声地打破了青黛的自恋泡泡，青黛撇起了嘴，拿起了盘子里的馒头往钱雪嘴里塞，
“哎呀，哎呀，我错了！”虽然青黛看起来比较粗暴，但是实际上只是装装样子，
“赵娣，”一言不发的李言汐突然抬头看向我，
“你说，你爹会不会是跟我爹一样？因为你从来没见过你的母亲，而且，这么多年你的母亲有联系过你吗？”李言汐的分析让身旁正在打闹的两人停了下来，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并不想告诉他们，师傅跟我说我的母亲已经有了另一个家庭，
看见我不说话，李言汐也只能埋头吃饭，青黛和钱雪被我们两人的情绪影响，只是不停的喝汤……
下午放学后，我磨磨蹭蹭的正在收拾书包，因为心情不好，让钱雪她们先回家了，等到周围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后，我才慢慢的背起了书包，我很怕，我会被送回去，再次回到那个，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家里。
就在我独自一人走出校门时，我抬头看了一眼周围，青黛她们应该早都回去了吧。
“你好慢！”青黛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谁知道她们正坐在学校门口的大树下，李言汐笑嘻嘻的朝我挥了挥手，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子一酸，快步朝她们跑去。
“虽然这次少了赵莹，但是，咱们以后相聚的时间肯定会越来越少，所以，择日不如撞月，”
“那个，择日不如撞日……”
“好，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去秘密基地！”青黛拉着我的手在路上蹦蹦跳跳，李言汐打开书包我看到里面是数不清的零食，钱雪则笑着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蜂蜜水，我看着她们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悄悄滑过脸颊。
“我都说了，我特么要结婚！”李娜和赵彦刚刚推开房门，就听到赵耀耍无赖的声音，
“老三幺，我看你是皮痒了是吧？！”李娜放开环绕赵彦的手，撸起袖子冲到赵耀面前，一股浓烈的酒臭味瞬间熏的李娜睁不开眼。
“老大老婆孩子热炕头，老二家庭和睦，我呢，我特么最小，听你们的讨了个生不出儿子的媳妇，结果跑了，现在我要结婚，你们不给我拿钱，我怎么结婚？啊？！生我又不管我，凭什么我就要过这种苦日子？！”赵耀喝了不少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他跑到老二家里找自己母亲要三万彩礼，
“我，你今天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三万块钱啊！”孙翠坐在炕上，无助的擦着混浊的眼泪，沟壑般的皱纹爬满了她的脸，惨白的头发中偶尔夹杂着几根黑发，日渐佝偻的背部，在她最疼爱的老三面前显得更加的瘦小，在孩子的斥责下，她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发抖……
“老三幺，你给我滚！”李娜提起赵耀的衣服就要丢出去，却发现自己竟然提不动赵耀，
“你还想像之前那样对老子？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三从四德！”赵耀转过身想要对李娜动手，却被赵彦一脚踢翻，压在身下，
“好好好，都这么对老子是吧，你跟我是兄弟，亲兄弟！你不帮着我，你帮着一个外人，”赵耀还想反抗，赵彦直接甩手一巴掌。
“我不管！我都跟小林说好了，妈，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老三断子绝孙吗？！妈！！”赵耀涨红的脸面向孙翠，孙翠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拿出一个塑料袋，层层包裹下，一把钥匙被拿了出来，转头打开了床头的柜子，里面有一个古朴的首饰盒，孙翠擦了擦上边的灰尘，从里边取出她这几年省吃俭用，悄悄卖鸡蛋的钱。
“妈，你这是干嘛啊？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娶媳妇还要靠自己母亲不成？！”李娜赶忙走到孙翠身边示意把钱收回去，可是旁边的赵耀竟然挣脱了赵彦的束缚谁也不顾的跑到孙翠身边一把抢走手上的钱，唯恐母亲反悔。
随后躲到一边把包裹的塑料袋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钱后，一把扔到了地上，
“你肯定还有！你不可能就这么点，你肯定还藏钱了！拿过来吧你！”赵耀转身再次抢过孙翠的首饰盒，把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后，盒子被砸到了地上，赵耀一把掐住了孙翠的脖子，
“在哪？！在哪？！总共也不过两千块钱！你把钱藏在哪了？！”赵耀像是一条疯狗，自己的母亲被他掐的直翻白眼，
“你是不是疯了！”李娜死命的掰着赵耀的手，赵彦环抱住赵耀想要把他拉开，
只听得一声闷响，赵耀身子一软晕了过去，我举着二大娘的擀面杖气喘吁吁的看着倒下去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