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虽说对于曲江池这样一个景区,五文钱的胡麻饼也不算贵,但依然让李厥很生气。
因为这和他一开始的初衷不符!
他之所以开发曲江池,一来是为了自己挣点钱,二来也是给长安的百姓一个休闲游玩的地方。
因此,他对于曲江池的消费做了详细的规划,曲江池边上的食宿区是高端场所,挣得是贵人和富商的钱。青龙坊的美食城面向大众,挣得是长安中产和小官的钱。曲江池内的摊贩,面向的是底层百姓,主打的就是一个经济实惠,比长安城内贵一文可以,但贵上两文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萧瑀看着一脸愤怒的李厥,饶有兴致的开口。
“想去曲江池转转?”
“嗯!”
“正好老夫很久没去过了,就陪你一起去溜达一圈吧!”
“多谢先生!”
李厥身后可是跟着好几个百骑司的狗腿子,一旦萧瑀回家,这群狗腿子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拎回皇宫。
因此,此时的萧瑀已经不是普通的先生了,而是他出门的通行证。
李厥一行人来到曲江池,只见五文钱的胡饼都是过去式了,现在已经涨到六文钱一个!
李厥刚来到一个摊位前,就听到一个来游玩的百姓抱怨。
“这才几天没来呀,胡饼都翻倍啦?”
“你们也太黑心了吧,谁家的胡饼卖六文钱!”
“疯婆子,买不起就别来捣乱!”
“你骂谁疯婆子?”
“阿娘,我饿……”
“你……”
女人听到儿子喊饿,这才收起火气不再争辩,只是快步领着儿子换了个摊位。
虽说依然是六文钱,但打死她也不会让骂了自己的商贩挣。
李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当即将曲江池的管理人员叫过来。
“这个摊位取消,摊主永远驱逐出曲江池!”
摊主一听这话当场慌了,赶忙跑过来跪地哀求。
“王爷,小的再也不敢啦,求求爵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滚!”
“你卖的贵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谩骂顾客!”
“你这样的人待在曲江池,就是对曲江池最大的侮辱!”
“来人,将此人扔出去!”
“诺!”
李厥处理了无良摊贩,这才将管理员薛勇叫过来。
“说说咋回事!”
薛勇乃是薛十三的弟弟,原来在长安做点小生意,后来经过薛十三的举荐来到曲江池谋生。
李厥本着自己人的原则,就让他当了曲江池的管理员,专门管理曲江池的一众商贩。
薛勇见李厥点了自己的名,赶忙上前解释道。
“殿下,此事真跟我无关,摊贩们多卖的钱,一文钱都没进我口袋!”
“那进了谁口袋?”
“回殿下,都进了晋阳公主的口袋……”
“什么?”
李厥听到这话当场甩了一个耳光过去。
“你当我傻啊?”
“我姑姑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她连自己家有多少钱都不清楚,会贪图这点蝇头小利?”
薛勇捂着脸委屈巴巴的道。
“殿下,这真是晋阳公主的命令呀,小的岂敢冤枉公主!”
“是我姑姑亲自下的令吗?”
“这倒不是,是公主身边的人,专门照顾公主饮食起居的王姑姑……”
“王姑姑?”
李厥在立政殿里见过几次,对这个女人有印象,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据说在兕子很小的时候就照顾她,跟兕子有着很深的感情。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人核实!”
李厥扔下薛勇,当即走到紫云楼,见到兕子正跟几个小丫头在紫云楼内开诗会,他也不好意思贸然闯进去,只能命人先将王姑姑叫过来。
王芸听到嫡长孙叫她,心里就是一紧,然后忐忑不安的走过来请安。
“奴婢见过嫡长孙殿下!”
“听说你在每个胡饼里抽了两文钱?”
王芸听到这话吓得当场跪地求饶。
“殿下饶命,奴婢也是一时糊涂,这才贪了这个钱,还望殿下饶奴婢一命……”
“哼哼!”
“王姑姑,你贪这两文钱不算什么,但你假借我姑姑的名义,败坏我姑姑的名声就不对了!”
“张贵,此事若是按照宫规如何处置?”
张贵跟王姑姑是认识的,而且两人还有点交情,因此在听到李厥这样问,张贵当即面露苦涩。
“殿下,两文钱也不多,奴婢替她补上吧……”
“张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差这两文钱?”
“不不不,奴婢绝不是这个意思……”
“张贵,你知道曲江池一天卖多少胡饼吗?”
“不……不知道……”
“一天最少卖一两万个胡饼!”
“一个胡饼贪两文,一天就是一二十贯钱,一个月是几百贯,一年就是几千贯!”
“你确定替她补上这个钱?”
“这……”
张贵一听这话直接傻眼,他在宫里忙东忙西,一个月才一贯钱的工钱!
这王芸只是动动嘴皮子,一个月就能挣几百贯?
“殿下,若是严格按照宫规,王芸该处死……”
王芸一听这话顿时磕头如捣蒜的哀求。
“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啦,呜呜呜……”
王芸故意哭的很大声,想凭借哭声将晋阳引过来。晋阳果然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看到王芸跪在李厥面前哭诉,当即跑过来询问。
“大侄子,我的人怎么惹到你了,我让她给你赔不是!”
“她不是惹了我,是惹了你!”
“啊?”
“她怎么惹了我?”
“她假借你的名义,私自将曲江池摊位上的胡饼涨价三文钱,其中两文被她揣腰包了!”
“啊?”
“只是涨三文钱,也不算啥大事吧?”
李厥看着自家傻乎乎的小姑姑,真想一脚给她踹水里去。
李厥都懒得给兕子算账,因为算了也没用,对于兕子来说,几文钱和几百贯、几千贯没啥区别。
毕竟对这丫头来说,她就没有金钱的概念!
“小姑姑,我只问一句,杀了她你会伤心吗?”
兕子闻言当场愣住,然后哭着点点头。
“会!”
“王姑姑服侍我好多年了,自从母后亡故后就一直陪着我,我心里早就将她当成母亲了……”
李厥听到这话暗暗叹了口气,他总算明白啥叫清官难断家务事了,涉及到自家小姑姑,他也没了秉公处理的信心。
“既然小姑姑开口了,这个面子必须得给!”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王芸,你该知道咋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