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先别急
兜帽身影微不可察的僵住一瞬，似乎是对楚暮张口便道破身份有些失据。
明明是血肉尽褪没有表情存在的白骨头颅，楚暮依旧接收到对方传来的疑问。
这是突破天灾级之后独有的交流规则。
楚暮有些憋笑，抬手指了指对方兜帽上方大约三十厘米处。
赫然是一行绿色字体“死神·德莱弗斯”！
名为死神的神秘人物，甫一登场就搞出诡异莫测的架势。要不是这好像游戏npc一样的名字介绍，楚暮还真有点被唬住。
现在嘛，就等它字体变红亮出血条了- -
只要它敢亮血条，楚暮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住不上去砍两刀再说！
德莱弗斯顺着他的动作，察觉到那几个字后，同样有些懵逼。
这跟几百年前不一样啊，规则又改了？
眼眶中幽蓝骨火剧烈跃动，彰显它的不平静，同时也没有妨碍它下一步动作。
挥手间，在二人面前凭空出现一张小圆桌，面上两杯红茶香气四溢。
如玉的手指朝楚暮这边一礼，发出邀请。
力量上限被渊界规则锁死，不管眼前这个渊界规则都承认它死神名号的家伙想干什么，楚暮一点都不带怕的。
反而愈发好奇它把自己拉入这里有何目的。
“客人远道而来，这点茶水不成敬意。”德莱弗斯提起一杯红茶，倒入只有白骨没有血肉的口中，茶水不曾顺着骨骼间隙滴落，只是消失在黑暗中。
不怕归不怕，该有的谨慎还是有。
楚暮同样提起茶杯，做饮茶状，注意力集中在茶水穿过自己护甲之时。如果发生意外，随时准备丢弃。
很早以前楚暮就发现全副武装的护体甲胄还自带检测功能。在一些无害的东西比如血液、雨水面前，护甲不会起作用，而一些能够对他造成伤害的东西就会消耗护甲值自动隔绝在外！
没有任何意外，楚暮饮下红茶后感觉满口芬芳。最初入口的那一瞬间，淡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微凉的回甘，仿佛唤醒了全身的感官。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体内，在胃中散发开来，一股清新的气息从体内升腾而起，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
几秒后，思维开始变得异常清晰，原本有些模糊的念头逐渐聚焦。
耳边的风声、远处的细微声响都变得格外鲜明。脑海中一片宁静而明亮，所有烦扰的念头此刻都悄然褪去，只剩下澄澈的思绪与集中不散的注意力。
这杯茶虽然对身体各个方面都没有提升，但是完整梳理过一遍的精神力，更加凝实几分。这样的效果可不是普通的茶水能做到的。
楚暮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到极致。
见面就送这种好东西，谁不好奇，总不可能这个死神是个有钱没地花的大善人吧。那还叫什么死神，应该叫财神。
放下茶杯，楚暮刚想说什么打开话题。
又发现，桌面的杯子重新蓄满了红茶。
楚暮多狗的一个人，停顿一下，仿佛刚刚想开口的人不是他。
默默坐在软椅上，一杯接一杯白嫖。
哪怕三杯过后，那种清晰头脑的效果无效之后，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直到对面的死神·德莱弗斯无奈挥手撤去茶杯，楚暮才抬首后仰靠在做工精美的软椅后背上，一脸似笑非笑。
“小客人算是我这么多年招待过，最有个性的一位了。”
楚暮随意点头表示赞同，对它暗藏的讥讽视而不见。
一副你怎么说都对的样子。
楚暮的应对让死神·德莱弗斯感觉像是老鼠拉龟，有力无处使。
现在的它当然不是本体。
天渊与蓝星融合时，会在高维度层面碰撞后产生动荡。随机散落部分真实存在，甚至是少部分过往时光碎片的投影向两边各处四散。
蓝星以往没有超凡力量，这边的投影落在天渊只是让异族对蓝星历史多了几分了解。
天渊的投影则在蓝星形成渊界试炼，也是蓝星高武时代的起点！
此时德莱弗斯本体所在的迷惘之塔与楚暮所在的蓝星何止是隔界相望，中间还有横亘着偌大的天渊战场！
往日它根本不会在意这种降在蓝星上的投影，哪怕被投影的是它千万年来长久居住的老巢。
投影形成的渊界除了融合两界规则，其他的与真实存在一般无二。
楚暮进来时，身上撒托内斯注视的气息刺激了迷惘之塔的塔灵。
这才让死神·德莱弗斯循着投影与真实之间的微弱联系，降下一丝分神。
几百年来，它偶尔也在蓝星不同地方降神过，有现实也有渊界。距离上一次降临，已经过去近三百年了，按照它的计划，随便搞个大阵仗吓唬吓唬，一个超凡级的小卡拉米还不是问什么说什么，谁知道规则又有了变化。
计划直接破产。
楚暮现在这个惫懒样，有恃无恐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
干脆尝试调动这具投影内的力量强行动手，大厅重归破败，雾气化作实质性的威压滚滚而来。
楚暮屁股下面的椅子消失，但依旧保持安坐的姿态，对迎面而来的恐怖景象视若罔闻。
足以碾碎任何东西的气浪还没碰到楚暮就被渊界规则限制，反观德莱弗斯投影边缘兜帽的部分却开始溃散。
德莱弗斯只能无奈停手，一时间它竟然没有什么更好更直接的手段从楚暮这里获取自己想要的情报！
“你好像很急？”
楚暮依旧没有起身，只是接着调侃。
“但你先别急，因为急也没用。”
这次轮到楚暮好整以暇，从背包中取出懒人沙发放在身后，整个人放松的蜷缩进去。
接着又具现一桶开封菜炸鸡抱在怀里。
“有话慢慢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对方一会儿礼貌有加，一会儿又想武力相逼。如果这还猜不出对方是有求于已，那楚暮干脆回十八中继续上学算了。
咻，一瓶听装的快乐水在空中打着转飞向德莱弗斯，被它用骨手接下。
白玉似的颅骨表面仿佛印满了问号。
哥们，这到底是谁的地盘，你怎么可以这么安逸巴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