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劝诫
“寒笙，你觉得司允这几日的身子如何？”萧大娘突然换了个话题。
萧寒笙不解其意，顺着她的意思回答道：“他的身子尚可，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是什么时候？明烟来之前对不对？”萧大娘这才转过身子来看向萧寒笙接连追问，“我不知道你对小烟有什么偏见，至少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一直是这样的人，她善良懂事，听话乖巧，也没有骄矜的脾气。我不否认我之所以善待她喜爱她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骨相像极了我那早逝的女儿，但现在她的红疹子消失不见，我这才看清她的那张脸，她不是我那苦命的女儿，她只是明烟。”
“寒笙，我想你也知道在明烟到来之前小允的身子骨有多差，平日那些饭菜只吃几口，人都瘦成什么样！更别说跟我们逗乐玩笑，他整日阴郁沉闷多走几步路脸色都苍白失血。可现在你看看他，不单单是食量比以前好了许多，身子骨瞧着也长了些肉，我看他一日日变好，我这颗一直悬着的心都能放下几分来。”
“奶奶，或许是司允自己放开了胃口呢？”
萧寒笙这句话刚说出口，就听到萧大娘发出了一声低低笑声，“寒笙，你说这句话怎么不扪心问问自己，你最近又吃了多少？”
萧寒笙身子一僵，面色变得格外难看，“我也只是多吃了几碗……”
声音到了后面越发微弱。
“还不是小烟她每天变着花样做新的菜色，否则你们还不是个个跟竹竿子似的。”萧大娘语重心长地说道，“寒笙，你就是性子太拧，喜欢钻到死胡同里。你看看小允，他平日里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次都甘愿低下头来认错，说明他也认可明烟的为人。寒笙啊，人在有些事情上要有些固执这没什么错，但你同时也要睁大双眼看看清楚，这人是否真的像你想象的那样品性不堪呢？”
“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莫要一根筋走到头，否则以后连后悔都来不及。”
萧寒笙长身玉立，颀长的身影笼罩在月色下似披上一层凝霜，他的面孔沉没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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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破晓，启明星遥遥悬挂在云端，明烟特地起了个大早将蒸笼摆上，花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才将五十串糖葫芦和三十块山楂糕做完。
新做好的点心全部被她放到木盒子里，至于糖葫芦则是串起来，最后她让萧寒笙做了一个大大的木棍，木棍的顶端系满干草正好可以将这些糖葫芦一一放上去。
萧大娘笑着说道：“这糖葫芦插到这上面好像红灯笼似的，可真好看。”
明烟点头回道：“是啊，也不知道今天坐车的人多不多，要是多的话我真怕这糖葫芦没地方搁。”
萧司允今天也换了一件衣裳，看起来面色虽苍白了些但玉树临风，“奶奶，今儿个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他看上去兴致很高，眸光发亮，萧大娘顿了顿，迟疑了片刻，“你的身子骨受得了吗？”
“奶奶，我已经好久没去镇上了，这天天待在家里我真是受不了，你就让我去一次吧，要是身子不舒服的话我会提前跟你们说的。”
萧司允恳切的目光让萧大娘看得怔愣了半晌，为难之际萧寒笙开了口道：“奶奶，要不然这次就让司允也一起去一趟，毕竟串这些糖葫芦他也出了不少力，他恐怕是想看看这些吃食能赚多少钱吧！”
既然萧寒笙都这么说了，萧大娘自然也没了意见，不过在临走之前还是再三说道：“你身子要真不舒服一定要赶紧说，外面不比家里，累了就多歇歇。”
得了萧大娘的同意以后，萧司允哪里还会反驳，当即乐呵呵地应道：“放心吧奶奶，出门在外我都听你的。”
阳山村村口，于大山照旧在桃花树下候着，今天去镇上的人挺多的，于大山远远就看到了萧大娘几人忙不迭喊道：“大娘你们可算来了，车里正好就剩几个位置，等你们坐下也就满了。”
萧大娘和明烟他们连忙上了牛车，可这车子里头不好放着糖葫芦串，若是平平放着又怕把吃食弄脏，最后还是萧寒笙开口道：“大山，我可以坐在车子前头吗？”
前头驾车的就两个位置，除了于大山因为要驾车其余时候没人愿意坐。于大山瞅了一眼萧寒笙手里头那堆满木棍顶端的糖葫芦忍不住夸赞道：“你这做的什么东西，红彤彤的太好看了！”
“就是普通的东西，等会要拿去镇子里卖。”萧寒笙淡淡解释。
坐在牛车里其余的人在明烟等人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些糖葫芦，此刻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吃食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可别是辛辛苦苦做出来在镇子里没卖出一根。”
说这话的人是钱婶子，她这次来得早坐在牛车的最里面，要不是她开了口，明烟也不知道她有去镇上。一看到她，明烟不由自主想到了上次在山上匆匆瞥见的那对野鸳鸯，其中的那个男人就是钱婶子的丈夫。
当然，也不是谁都像钱婶子那样说话尖酸刻薄，也有妇人好奇地问道：“萧大娘，你这糖葫芦怎么卖，我想买一个。”
萧大娘没想到还未到镇子就有人想买，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这糖葫芦一文钱一个，本来大家都是村里人是不该收钱的，但我这做的也是小本生意，我们一大早起来折腾了大半天，实在是没法子。”
那妇人爽快地掏了钱：“没事，我理解，你要是不收我钱要是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贪便宜的小人呢！一个人不收钱，最后闹得全部人都没收钱，这还卖什么啊！”
萧大娘乐呵呵笑道：“正是这个理，不过你今天是第一个买糖葫芦的，我让寒笙给你挑个最好看的。”
其实糖葫芦串个个长得差不多，不过萧大娘这话说得让人心里舒坦，萧寒笙自然认认真真找了找，最后递了串给那妇人。
妇人最初是看这糖葫芦新鲜喜庆才问问价钱，当得知就一文钱的时候觉得并没有很贵所以付钱也爽快，等到她吃上这么一口的是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不已。
“我的天，这糖葫芦怎么会这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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