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死难辨
“哗哗哗……”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下雨，夜幕下的暴雨，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秦帆在没有星光的雨夜狼狈逃跑，犹如在无边的深渊行走，好似永远看不到尽头。
绝望的情绪犹如野草般，不断在他内心生根发芽，逐渐开始占据他的内心。
被雨水淋透的冰冷衣服，紧紧贴在没有温度的皮肤上，连续消耗体力和神魂灵性，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透支到极限。
可是就算如此，他只能拼命的跑，不敢让自己停歇片刻，因为他的身后有一个庞大的身影已经来到他的背后。
雨水已经将猪头屠夫怪物身上的污血冲散，身上厮杀留下的伤口外翻，露出黄色油腻的脂肪。
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帆奄奄一息的身体，眼神中透露出犹如实质般的杀意和嗜血。
粗壮的大腿，明明走起来很慢，可是一步踏出，就来到一丈外，黑夜的风雨，以及泥泞难走的道路，好似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呼，呼……”
秦帆的呼吸声，犹如漏气的破烂风箱，胸口犹如火炉，一呼一吸之间，有火烧般刺痛传入脑海。
回头看向离自己不到十丈的猪头屠夫怪物，秦帆绝望的神色中，透露一丝决绝。
奇诡匠师诡雕一脉的实力，全部依托自己所雕刻的雕像。
成功踏入超凡第一境的他，无论是神魂灵性，还是雕像数量，远低于其他同道。
镇宅黑犬雕像已毁，神魂灵性已经见底，可以说秦帆此刻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
“没办法了，只能赌命了。”
生死攸关之时，秦帆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容，好似在嘲讽自己运气。
随后，一声怒吼在哗哗雨声中出现。
“诛魔。”
天雷龙驹雕像的力量。
秦帆以压榨式的方式，透支自己的神魂灵性。
现在已到了生死时刻，对于自己透支神魂灵性的隐患，秦帆已经没有机会去考虑了。
能活下来才有希望。
为了将眼前的猪头屠夫怪物彻底解决，秦帆依靠封魂术和天雷龙驹雕像的联系，透支天雷龙驹雕像的本源力量。
神魂灵性和天雷气息相融，在猪头屠夫怪物离秦帆还有三丈，准备对他出手时，一道蕴含天威的紫色雷霆从秦帆眉心处绽放。
雷霆的攻击力不但强大无比，攻击速度更是瞬息而至。
哪怕是单体攻击，猪头屠夫怪物也无法躲避。
随着轰鸣声响起，一团巨大的焦炭出现在秦帆视野内。
这是烧红的焦炭余光，让秦帆大致看清眼前的情况。
可是秦帆来不及高兴，身体犹如风雨中的柳絮，随风摇摆一幅摇摇欲坠的画面。
头痛欲裂，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秦帆，面色犹如白纸，随时要倒向地面。
可是本能不断在告诉秦帆，若是他现在就倒下，那么就永远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求生的欲望，让他在风雨中的泥泞道路上艰难前行。
然而意志无法扭转他身体已经完全透支的局面，身体摇摇晃晃状态，最终倒向道路一旁的山坡。
荆棘，石头，让好似破烂不堪的躯体上，又增多不少伤口。
当他落入坡底时，因为暴雨带来的雨水，形成一条临时的山洪，将他如枯木般带向远方。
……
夜幕退下，暴雨停止，晴朗的天空出现在大地之上。
青山县城每天清晨必有的鸡鸣狗叫之声，此时却是静悄悄的一片。
寂静的气氛让人寒毛竖立，心中有一股难以描述的心悸凭空出现。
从高空看去，整个青山县城已经没有一丝生机，遍布的残肢断骨，和雨水冲刷后遗留的血迹，让青山县城充满浓郁的死气。
在青山县城最中心的位置，还有一座以畸变后的尸体搭建而成的祭台。
扭曲，阴暗，最极致的负面气息，这座诡异血肉祭台都拥有。
在血肉祭台最顶部，有数颗头颅放在最中间。
面色扭曲狰狞，透露出无限的痛苦。
它们分别来自青山县城的县令，县尉，大鼎庙的庙祝，大鼎庙的王朝护卫。
如果说祭台是一个头颅形状，那么这几颗头颅就在头颅祭台的百会穴处，明显是被人当做献祭仪式的祭品。
太阳继续升起，而青山县城已永远落幕。
雨后晴朗的天空，却因青山县城被屠，开始孕育新的风暴。
漓江，一条贯通南北的河流，北接迷雾海，南接无涯海。
河流蜿蜒近万里，犹如一条蛟龙俯卧在西南域这片大地上。
这条河流也是大景王朝和黑山王朝的分界线，每天在这条河流来往的大大小小船只，数量可以用多如牛毛来形容。
青山县城被屠城两天后，漓江中段近两百丈宽的水面上，一条十余丈的楼船，在水面上缓缓行驶。
“水里有人。”
一位身穿短褂，皮肤黝黑的汉子，看到江面有一具尸体漂浮，连忙对身后的同伴呼喊起来。
听到江上有人，正在甲板做事的其他人立马凑了过来，抬头眺望远处。
“是啊，看起来还是一个年轻人。”
“也不知死了没，在这漓江漂浮，竟然还能看到全须全影的尸体。”
常年在这江上讨饭吃，各种诡异的传闻大家都有听说。
落去漓江的尸体，没过多久就会消失不见，谁来都找不到。
“是不是刚落水不久，这人还没死啊。”
一旁的汉子，说出最大的可能性。
“陈管事，要捞上来？”
就在众人议论时，一位浓眉大眼的汉子从船尾走来。
看到对方到来，立马有人询问起来。
“先捞起来看看。”
陈管事眉头一皱，目光看向江面的尸体，犹豫了下立马做出决定。
之所以有这样的决定，主要因为在漓江讨食的船只，有一个潜规则。
那就是在白天发现有落水的人，来往船只发现后要出手相救。
被救之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伤害救自己的船只。
虽然这不是一个必须要遵守的规则，但是大部分在漓江讨食的船只，一般都会遵守。
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因意外落入漓江。
要知道平静的江面下，各种危险都有，可不是水性好就能活下来。
得到陈管事的同意，一叶扁舟放入漓江，两名伙计划动扁舟，来到落水之人的身边，将其捞出水面就向楼船划去。
“陈管事，你看你这还有气？”
将落水尸体放到甲板，一旁的汉子看到尸体皮肤苍白浮肿，以怀疑的语气询问起来。
陈管事没有立马回答，只是蹲伏身体，将手指放在鼻下，脖子，心脏三处，查看是否还有没有呼吸或者脉息。
“还有一丝气息，离死不远。”
这句话，直接给眼前的尸体判下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