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不是断袖
林识意不傻，沈缇的嘴像是抹了蜜糖，情深时说娶她，浓情蜜意，可最后呢，她病得半死不活，他连面都不露。
最后她死了，他露出真面目。
从小长到大的情分都靠不住，指望陆序被药物控制下的承诺？
见鬼去吧。
林识意说：“你别骗我了，自己划破少商穴，自己救自己。”
陆序软了下来，依靠着墙壁，也没有方才与人对峙时利落，他软下语气：“听说你与你表哥青梅竹马？”
锦衣卫什么事都知道，各家各府都放了暗探，沈家的事情，他比林识意知晓得还要多。
比如沈缇的母亲看好娘家的侄女，想要将侄女嫁给儿子，但他儿子看中了表妹林识意。
林识意父母双亡，娶这样无福的女子，对儿子没有一点帮助。
事情就这么僵持住了。
陆序最清楚，沈缇娶不了林识意，无人给林识意撑腰。
陆序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男人面色红艳，眉眼风流，呼吸急促，谁靠近都会遭殃。林识意没有听话，反而退了一步。
陆序玩笑道：“你在给你表哥守身如玉吗？”
“我为我自己守。”林识意心中愤恨，前一世自己被冤枉没了贞洁，拼命解释，就连疼爱她在外祖母都不信了。
这一世，她怎么会让这种事情成真。
男人就这么躺在自己面前，修长的双腿格外醒目，腰肢也是有力。
男人身子怎么样，看腰就明白了，陆序的腰肢看似纤细，却十分有力。
林识意说：“我也算救了你的命，不说你报答我，也该放我走才是。”
“你浑身是血，就这么回去？谁相信你的清白呢？”陆序嘲讽。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林识意感觉心口疼得发颤，眼泪不自觉在眼眶打转，前世一幕幕浮现眼前，恨意刺得她眼泪滑下来。
“你被带走了一夜，谁知道有没有碰你。”
“你怎么证明清白？”
就连沈缇看她的时候都带着从未有过的生疏，众口铄金，她就这么被生生毁了清白。
她就是做了陆序的替死鬼。
陆序扯开衣襟，露出胸膛：“恨我呀，来，刺这里，让我看看你的胆子，我告诉你啊，你若刺下去了，我就会娶你。我死了，你做寡妇。”
“你、你穿好衣裳。”林识意捂住自己的眼睛，羞得不敢睁开眼，心口的恨意也被这么一幕搅散了。
就在这时，陆序扑了过去，夺走她手中的簪子，他掐着林识意的脖子，“我告诉你，他们还在外边等着，稍有不对劲就会进来。我若出事了，可就护不住你了。”
少女肌肤娇软，这么轻轻一碰，脖子就跟着红了。
林识意被他挟持，攥着他的手，又羞又恨，听他说完后，她又安静下来，“你想怎么做？”
林识意咬牙，一脚踹开了他。
“等。等我恢复。”陆序被踹到一边，极力压制着自己，不知为何，一碰到林识意，他感觉心口的那团火烧得越发旺盛，就像是自己被放在火上炙烤。
他努力调整呼吸，鼻尖涌来少女身上的香气，清淡的香味，并不浓郁，如同美丽的圣莲，在他面前绽开。
陆序想骂人，骂林识意不识好歹。但他没有骂出口，而是再度伸手，想轻抚少女的脸颊，刚一伸手，林识意就咬住他的手腕。
力气大得很，疼得陆序更加无力，“你松口，老子不碰你，老子吓唬你。”
林识意松口，朝后退去，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如同兔子般，人却是个狐狸性子。
陆序从地上爬了起来，很快又跪了下去，林识意嘲讽道：“你腿软啊。”
“林识意，你最好别忘了今日的事情，老子记一辈子。”陆序忍着羞耻骂人。
男人明显是无力了，下盘沉浮，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
林识意放下警惕，顺口就问：“哪位公主给你下药啊？”
她久居后宅，对朝廷上的事情不清楚，只听沈缇提过两句陆序，锦衣卫指挥使，人厌狗憎，手段残暴，凶神恶煞，能止小儿啼哭。
沈缇愿意和她说，她就知晓些许，但陆序是怎么爬上来的，沈缇却没有说过。
女子在后宅，男人们若愿意和你说两句外面的事情，你就知道，若是不说，自然就无从知晓。
但从陆序的相貌来看，凶神恶煞谈不上，最多算是一佞臣。
“你怎么知道是哪位公主下药，不是皇子下药呢。”陆序半跪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话一说完，林识意单纯的脑子里就想多了。
公主下药，那就是喜欢陆序，也算正常的事情。
皇子下药，那、那就是龙阳之好，断袖之恋。
陆序是个断袖吗？
林识意的表情暴露出她的心意，陆序心里骂娘，嘴里解释：“你脑子想什么呢，老子不是断袖。”
林识意点点头：“你不是断袖！”
陆序咬牙，“你是想让我证明自己吗？”
“你敢来，我就喊外面的人将你带走，先给那位殿下。”林识意冷冷地说，“被玩弄的是你，你最好安分些。”
陆序将簪子丢给她，别开视线，胸口一阵起伏，肌肤袒露，林识意胆子也大了，还朝他胸口看一眼。
然后，双手捂住眼睛，气得陆序想骂人。
巷子里的光线不好，但林识意还是看到了陆序羞红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