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知否：卫小娘36
“小娘，大娘子给如姑娘送了吃食去，我们要去送吗？”
“小蝶，我知你是真心疼她的人，可老太太还没发话呢，且等等吧。”
“等什么？”
卫小娘摸着肚子不再说话，只是紧皱的眉头暴露了她的担忧，想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对着小蝶说道：“去老太太房里吧！”
“是，小娘。”
因着怀孕肚子大，走得越发慢了，刚到老太太屋外本还担心她是否还在休息，结果房妈妈看到她就传她进去了。
“给老太太请安。”
“快起来，你这还大着肚子呢，坐吧。”
“老太太”
老太太一边喝着茶一边偷偷看了一眼卫小娘的脸色，便猜到她是想来求她替明兰做主，于是只开口说道：“喝口茶吧，润润喉。”
“谢老太太关心，今日我一大早就来是为着明儿——”
“明儿？哦，她怎么了？”
“她昨日犯了错被主君罚跪祠堂，可到底罚跪并无甚大用，而且伤筋动骨，不如老太太找几个管教嬷嬷让她好好学一下规矩”
“哈哈，好！我本以为你和大娘子一样，一大早来叨扰我这老婆子的清闲是为了去给两位姑娘求情。这个主意甚好，可管教的人我另有人选。”
“既如此那我便回去了，谢老太太。”
“让你身边的丫头仔细着点。”
“是！”
一旁的房妈妈看着卫小娘亦步亦趋的离开了，慢慢开了口：“看来咱们六姑娘这个性子是像卫小娘了”
“那还差得远呢！你以为她为何不去求情？”
“是因着她妾室的身份不好逾矩？”
“非也。”
“那是为何？——”
“老太太，大娘子——又来了！”屋外的小丫头低着头小声的说道，看样子是被咱们这位大娘子的怒气所迁怒到了。
“让她进来吧！”
“是。”
小丫头侧身打开房门，站在外面的大娘子进来就哭天抹泪：“母亲！”
“怎么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娘子，低声说道，“来，坐下说！”
“母亲！求母亲劝劝官人，饶了她们吧。可怜那两个姑娘，家里金尊玉贵的养着，油皮都没破过一块，现在都跪了十多个时辰了那膝盖都乌青乌青的！祠堂冷啊，母亲！她们娇滴滴的，怎么受得了这个北风？”
大娘子说了一大堆，眼见老太太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表示什么，立刻话茬一转说道：“那明兰都冻得发抖了！求母亲，求求官人吧！”
“你说得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可我毕竟不是你官人的亲生母亲，是个嫡母，他是一家之主，我不好多嘴！”
看到老太太闪躲的眼神，王大娘子连忙走上前接着说道：“别说嫡庶，就算官人亲生的春小在世，您也是坐正堂的！您说一，官人绝不敢说二！”
老太太起身走到另一侧桌子旁，拿起一个香炉盒说道：“这是用荔枝壳糅在拣香里做的灰，又搭上沉木，我想味道一定是好的。”
王大娘子不理解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老太太怎么还有闲情做香，但想着今日自己已来求了两回，便咬牙扯出一个笑奉承道：“母亲做的香自然是好的！”
没成想，老太太听了这句话便开始认真的做起了香把她撂在一旁，她思索了一下又向前走了几步，恭敬的说道：“母亲，别的都还罢了！明兰明兰那丫头身子骨弱啊！她哪受得了这个北风啊”
“明兰若在她屋里好好地练字，便什么事都没有，偏要出去捣乱！她老子做得对！”
听到这话的大娘子，脸上有些崩不住，心道：果然啊！没有血缘果然不亲近，她老子都不疼她，她老子的嫡母还能疼她到哪里去？
“母亲华儿在袁家过得不好，如儿又在这里受罪！我这心里跟油煎一样！”
“华儿的事儿，我想着呢。”
“真的？”王大娘子呆呆的问道。
“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她早也不来晚也不来，你当她真是来看我的？她不过是听说白石潭贺家庄老太太要来京，她特地来探问探问的。”
“贺家？”
“不错！她家老太 是我闺中结识的朋友。”
“那她和这有关系？”
“她夫家是御医院正的，娘家姓庄，长于妇人内症。”
王大娘子一听，心下一喜赶紧说道：“那这老夫人能看女子怀胎吗？”
“哼，如若不能我为什么催她来？往日里华儿碍于面子不好大张旗鼓地请郎中，等贺庄氏老太太来了，就说我病了让华儿回家来。瞒得严严实实的就把了脉了，伯爵府的若再来啰嗦，我们家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谢天谢地！谢谢真人！谢谢菩萨！只要对她们好，我什么都认了！好在咱家都在京城，华儿又有撑腰的娘家人，有母亲照看着日后她的日子一定会顺风顺水的。”
“华儿我自然是要照看着的，华儿稳重又有盘算，她这么好还难免在婆家受委屈，何况如儿？如儿性子粗，受不得激，也受不得委屈，更没有华兰的盘算，你就该让她在家里多吃点苦，好好驳她几次闹腾，这才能收心敛气。”
王大娘子听到老太太斥责如兰的话，立刻下了脸，强压着不满周旋道：“如儿还小，她还孩子脾气。”
“华儿的婆婆刁钻是一码子事儿，也可惜华儿跟不上伯爵府的见识，那些插花啊、品茶、点香之类的玩意儿，弄起来不成体统。她那个刻薄的嫂嫂，也是多从这些方面取笑于她。”
“哼！”王大娘子气不打一处来，嘴角翘上了天，嘲笑道，“他们家一个武将出身知道什么风雅？在那儿找茬罢了！”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些鬼玩意儿，虽说派不上什么用场，可上了门第又是另一番说法。华儿尚且艰难，如儿又何能免？你要是真替孩子想就该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蠢笨的大娘子这才听出老太太的话外之意，凑上前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我在宫中住着的时候，有个姓孔的小宫女——你若舍得如兰，我就把她请家里来，好好给俩孩子上上课。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尽管让孔嬷嬷拿板子打她们！一来磨性子，二来也当处罚。你那个官人也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这是围魏救赵啊！母亲不该在闺帷里当娘子，该去领兵打仗。母亲若领兵打仗啊，那高梁河早就不在他人手里了！”
“哈哈，你这嘴也讨人喜欢得紧啊！”
如此王大娘子心里的两块石头这才落了地，回去的样子像极了开屏的孔雀，坐在大堂中的老太太对着一旁的房妈妈叹息道：“若我们这王大娘子有卫小娘这般沉稳识趣，这个家还有那林噙霜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