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知否：卫小娘17
“孔雀，现下虽然我一时困顿，可你也瞧见了，纮郎还是疼我的，那小贱人的事闹得这般大不也没伤我分毫吗？”林小娘一边说一边偷看着小侍女的神色。
“你自个儿瞧瞧！我这偌大的院子，现下可连一个管家的婆子都没有呢！是呢，大娘子是正妻是嫡妻，可她的手也伸不到我林栖阁来啊！现下主楼和周娘子都不在了，你若是好好听我的话，那这一等侍女的位置，必定是你的！”
“可还有吴妈妈”
“吴妈妈是大娘子的人，你我心知肚明，那我又岂会重要她？”
“以后孔雀听凭小娘的安排！”孔雀直接跪了下来，重重得磕了一个头。
林小娘心疼得把孔雀扶了起来，安抚道：“这个镯子你拿着！”
孔雀现在还记得，那日大娘子带人从周娘子的房间搜出来的一箱子的珠宝首饰，她偷偷打听过了，说那些好东西原本就是林小娘送给卫小娘的礼物却被周娘子贪没了去！
那些个色彩鲜艳的珊瑚珠子，她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林小娘素来就大方，因着有盛纮的宠爱又因着她对这些个下人宽厚，所以盛府的下人平素更听林小娘的话也愿意替她当差。
现下被林小娘递了梯子，可以爬得更高，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孔雀，你去帮忙打听一下，老太太那边是什么意思。”林噙霜眼见孔雀拿了东西立刻就给她安排了事儿。
“是的，小娘！”孔雀低着头退了出去。
“等你养好些了，我就接你回去住两天。姨妈家虽过得苦，总归有你一口吃的！”说着卫姨妈把手里的药吹凉了喂到明兰嘴里，然后流着泪说道，“家里依靠你母亲庇护，也置了两亩田，一口水塘。等你母亲好些了，再把你送回来！”
“你这些嫡母庶母，兄弟姐妹，一个个都是厉害的，你母亲一个大人都险些丧命，何况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姨母，这些话你以后不要再提了！我已经答应母亲到祖母的院子里去了！”
“好！姨母不提了！药喝完了，含一颗琉球糖吧。”
卫姨妈看着明兰熟睡了，又去隔壁看了眼一直昏迷不醒的卫小娘，走到院外对着守门的侍女说道：“我要见你们家大娘子。”
侍女对她客气的弯了个腰然后转身去请主母了。
“多亏大娘子垂爱，替我姐姐和明儿找这么多的郎中来治病！我这心里，实在是感激！只是，我有一个蠢念头，特来求大娘子成全！”卫姨妈拉着大娘子的手，又是哭又是笑的说着些恭维的话。
她前日得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来了盛府两日了，卫小娘就这么半梦半醒的昏睡了两日，郎中请了一个又一个，个个都说从脉象来看问题不大，只是生产是体力耗费过大，亏空了根本，这才昏睡可人却一日比一日消瘦。
于是大娘子把那孩子抱到了葳蕤轩照看，她则一边照顾高烧不退的明兰一边照顾昏迷不醒的卫小娘，可她不得不多考虑一些——看着自己姐姐久睡不醒，她必须要为明兰的下半辈子考虑了！襁褓里的孩子是个男孩，是盛家的根，自然是不愁前程的，可明儿是个没有依靠的女孩，若是自己姐姐真的走了那明儿断送在这个院子都没有人知道！
既然明兰说想去祖母的院子，那她就是拼上自己这条老命也要给她把路铺好！
“什么成全不成全的，都是虚礼了！我心里疼爱她，只求她能渡过这一遭便好！”
“不是为了我的大姐姐！”卫姨妈擦拭着眼泪继续说道，“是为了明儿！”
“六丫头？”大娘子不解的问道。
卫姨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她被吓得，病了好些天，这每天都半醒不醒的！小蝶一个人既照顾我姐姐又照顾明儿人都瘦了一圈我想啊，接她回乡下养病！”
大娘子一听这话，瞬间哑了声，倒吸了一口气
“卫娘子若心疼，就在咱们府里多住几天吧！六姑娘见了您，兴许气色还能好些。”刘妈妈眼见大娘子不行，立刻接过话茬回了过去。
“哎呀我姐姐现在昏迷不醒，我属实不该现下提出这个要求，可我姐姐也就留下这么点骨血我也没了法子啊！”卫姨妈一边哭一边用眼睛去偷看大娘子的表情。
“卫妹妹，别伤心了！卫小娘吉人自有天象！”大娘子只好宽慰着她。
刘妈妈眼见两人哭成一团，立刻借着去端水的空隙让彩环去请主君。然后端过茶水，走到卫姨妈面前说道：“卫娘子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参详参详，无非是费些银子，就不要折腾六姑娘了！”
“是”大娘子咧着大嘴，在一旁只敢帮腔着。
卫姨妈放下帕子，露出不屑的笑容，然后盯着刘妈妈说道：“这位妈妈的嘴巴，好厉害啊！这口口声声的就说我是打秋风来了，明丫头她总归是姓盛的！我们接回去养几天，能图什么？为什么用银子铜钱来堵我的嘴？没的是小看了我们，让我昏迷不醒的姐姐寒心罢了！”
这话一出，刘妈妈瞬间哑口无言了，王大娘子看了看刘妈妈又看了看卫姨妈，只好让大家喝喝茶打着圆场。
正尴尬着，盛纮推门而入，客气道：“卫娘子来了？”
“通判安康！”卫娘子站起来弯腰行了个礼。
盛纮俯首也回了个礼，然后说道：“你们坐吧！”
一时间，三人的气氛达到了顶级的诡异，三人都不说话，沉默着。
“卫娘子心里头疼明儿，我们都知道，可接到家里去，不太妥当！”盛纮一秒钟八百个动作和王大娘子对视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
“通判明鉴！我们家原也是念过书的！大姐姐从小便跟着爹爹习文，知书达礼，它不是那些糟烂门户，若非先父早亡，家里七八张嘴等着吃饭，大姐姐——”
盛纮越听越不耐烦，直接开口打断道：“你家如此识礼，焉能不知父子君臣，内外有别啊。我家尚且宽裕，子女都有一口饭吃，若是家里吃不起饭了，再去求娘子不迟嘛。”
卫娘子听了这话，知道用家世晓之以理怕是不行了，于是瞪了一眼盛纮说道：“听说我姐姐生产时孩子太大，生不下来。”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了，王大娘子看了一眼盛纮的脸色，立刻接过话茬说道：“孩子现下不也平安在我房里养着吗？”
“那如此说来，我姐姐，她如今昏迷不醒，她也算是为了盛家啊！”
王大娘子一听要把事儿栽到她们盛府门楣里，立刻变了脸色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自古女子生子，就是一脚在鬼门关，祸福难料啊！”
卫娘子听了只是笑笑，并不接她的话继续说道：“巧得很，我还听说，当时大娘子和通判全都不在家，就一个小娘操持，剩我明儿一个八岁的娃娃奔了街上去请郎中！”
“嗯？”盛纮越听越不对，这些事儿，他怎么不知道，“卫娘子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眼看盛纮进了套，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巴，又哭道：“我是个蠢人！我想着，通判高升，他要去京里。这大娘子，不知有多少事情要顾，我把她接了去，这也是给大娘子分一点担子，谁知道，那位妈妈嘴巴好生厉害！竟疑心我是打秋风！”
“哪个妈妈啊？”盛纮赶紧问道，王大娘子无奈的对他眨了一下眼睛，“净是些大字不识的蠢物！平白无故说这些浑话！”
“是！是！是！”大娘子只好在一旁附和着，“卫娘子，万不要和那蠢货计较！我们给明儿和卫小娘请最好的郎中！就在家里住着！每天早晚把脉，七八个女使围着，我亲自照料！你就只管放心！”
“大娘子房里还有我那刚出生的小外甥，明儿哎呀！只要明儿得了好照料，我就是死了，也甘心的！”卫娘子一边说一边直勾勾的看着盛纮。
突然门口来了一个女使，所有人脸色一变！
盛纮暗叫不好，只怕老太太得了消息从山上提前下来。若此事真的经老太太之手，怕是林噙霜根本无法善了，当年她寄在老太太屋里结果勾搭上了盛纮，肚子里怀着盛长枫逼着大娘子喝了她的窃室茶，同时也间接开罪了老太太，这么多年他一直如此这般相护，是他明白在这个家中除了他根本没人能容得下林噙霜
虽然此事林小娘做的欠妥，但却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可以说她善妒故意想让卫小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如此不作为，往小了说则可说她不经事儿被下面的刁仆欺负，他已经拉了人出来挡事了盛纮一边走一边抬头，心里暗暗思考，就看老太太打算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