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时间到了一九二九年的农历二月初，章氏母女刚办完百日除灵祭奠之事，静昀师徒二人就不期而至。静昀师徒到来的消息不翼而飞，全村男女老少都来问候，把师徒二人当成了活菩萨，静昀趁此机会要求大家团结一心，同舟共济，共同反对剥削和压迫。村民们说：“只要你大师发话，叫我们干什么都行。”

    当晚，章嫂委托隔壁邻居，在她们走后，帮她家看好房子，因为这房子要留做今后的落脚点。为了不麻烦乡亲们，第二天五更天，静昀师徒就带着章氏母女三人离开了丁家塆，早饭时刻来到一个小集镇，大家吃了早餐，静昀买了足够五个人吃的干粮带在路上吃。五个人都是能吃苦之人，天刚黑就赶到了陈家台，陈立家安排了晚饭和住处，第二天早饭时回到了庵里，大家自然是一番见面介绍，接下来就是由静安大师主持拜师仪式，姊妹二人拜静昀大师为师，丁大玲法号慧善，丁细玲法号慧孝，二人今年都是十五岁。如今在清风庵慧字辈的已有七人了，慧礼如今已是四人的师姐了，心里暗暗高兴。章嫂生来勤奋，听说庵里有地，主动要求帮助种地。

    黄琬在春节期间做了一件非常得意的事情，建立了贾庙联络站，胡伯的表弟在贾庙开了一家杂贷铺，黄先生通过胡伯这层关系将陈立的弟弟陈炳（十五岁）送到该店当学徒，其实就是负责来回传递信息。另外通过袁成华的关系，在保安队也发展了两个内线，其中一个叫钱坤的小伙子专门把知道的情报告诉陈炳，陈炳再立即跑回告诉哥哥陈立。这

    样保安队的一举一动，黄琬就了如指掌。

    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二月十五）就要到了，以往的花朝节，贾庙可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但自从活阎王来了后就清冷多了。花朝日这天是黄琬与鄂东特委的李健约定的見面日子。（每月十五）在一家小馆子里二人要了几个凉菜，一壶酒，边吃边聊，黄琬将已在陈家台，袁家寨发展了一百多人，并急于要枪的情况向李健作了汇报，（并没有将在潘财主家夺银的事告诉他，因黄琬太了解这些人的德性了）并要求他调兵打掉贾庙孔耀祖这股反动势力，李健对这一百多人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想尽快掌握在手中，但对打掉孔耀祖这股势力，李健就含胡其辞，东扯西拉，就是不正面答应。这时黄琬敏感的听到了外面有跑步声，而且是向着这边来的，二话不说，掏出钱放到桌上，拉起李健就朝后门跑，刚跑到后门，十三太保就冲进了前门，十三太保看了一下見桌上有未吃完的酒菜，知道是从后门跑了，连忙从后门追出，此时黄李二人已跑到一个岔路口，黄先生带着李健往南跑，李健扔开手对黄道：“你往南，我往北。”说着往北跑去，黄琬继续往南跑，回头看，見十三太保一窝蜂往北追去，黄琬知道大事不好，如果他被抓了，那就会连累一大片人，于是他急忙推翻街边一个卖杂贷的架子，上面锅，盆，碗，碟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一下就把十三太保全吸引过来了，杂贷店的人抓住黄琬不放，定要赔钱，十三太保冲过来抓住黄先生，五花大绑押着走了。杂贷店老板吓得钱也不敢要了。

    二月十六上午，陈炳大汗淋漓的跑回家中告诉哥哥陈全：“黄先生被抓了，昨晚活阎王审了一夜，黄先生快被打死了，今早抬进城煌庙，丢进了牢房，已奄奄一息了。”陈全听后，大吃一惊，叫弟弟立即回去，继续探明情况，他自己反身直奔石洞告诉胡伯，胡伯叫他回去作好救人的准备，陈全走后胡伯立即快速来到清风庵将事情告诉了静安，静安立即叫来静能，静昀。静宜及几个慧字辈的在一起商量营救办法。慧礼听说大哥哥被抓急得直哭，接着往外就冲，口里喊道：“我去救大哥哥。”静安吼道：“站住，我们都要去的，你急什么。”以往有大事都是黄琬拿主意，今天只能靠静安拿主意了。

    静安道：“胡伯，你赶到陈家台，叫陈立准备一副担架，上面要铺上厚厚的棉被，挑选四个健壮会跑的的人抬担架，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吃完晚饭再过去，等我们过去再一起行动。”胡伯应一声就去了。静安对慧智道：“你准备好止血疗伤的药，等会同我们一起去陈家台等候，章嫂也一起去給慧智打下手，另外马上做两支迷魂香。”慧智应一声是就走了，并去通知了章嫂，章嫂答应了。静安又道：“静昀师姐，静能师妹，慧仁，慧义，慧礼随我行动，今天只能智取，不能强攻，用石标和迷魂香解决守卫，特别不能让守卫开枪，枪一响我们就失败了，具体行动方案等到了城煌庙看过后再商量，今天晚上不能穿僧衣戴僧帽，大家穿紧身衣外套便服，现在大家各自准备去吧。”

    吃晚饭时慧智己将迷魂香做好了，交给师傅，又将十多颗解药丸交给师傅，最后拿出一颗浅红色的药丸对静安道：“师傅，这是一颗保心丸，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吃下去保证六个时辰不会死，你只要把他的嘴撬开，放入口中仰卧就行，不要喂水。”静安接过一一收好。吃罢晚饭，一行人到陈家台与陈立等人会合，章嫂与他们早就认识，章嫂检查了担架，很牢固也很软和，足见章嫂细心。约九点左右，一行人出发，晚上十一点前到了城煌庙附近，静安叫众人在黑暗处藏好，自己和静能沿着黑影靠近城煌庙大门，只见灯火通明，门外两人持枪站岗，门里四人在打牌，手枪都背在背后，旁边坐着两人看牌，手里拿着长枪，门里门外共八人，枪是四短四长。静安和静能吞下解药后，点燃迷魂香，静安轻声道：“我打左边的，你打右边的，打完后我丢迷魂进去，你注意观察谁准备开枪就打谁。说完二人扬手，两个门岗应声倒地，静安快速将迷魂射了进去，正好落在牌桌上，他们以为是外面的门岗丢进来的，其中一人道：“你搞什么鬼，把香丢进来干什么。”另一人道：“不对，有鬼。”伸手准备掏枪，可是手已无力拿枪了。静安站在门口观察着，见六个人接二连三的倒下。静安静能二人急忙走进去找到了钥匙打开后面的牢房门进去搜寻，在最里面一间单人牢房里，地面稻草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面目全非，仔细辨认才认出是黄琬，急忙找到钥匙打开牢门，伸手一探鼻息，还有气息，急忙对静能道，快去叫他们进来抬人。静能走后她急忙撬开黄琬的嘴，将药丸放入口中，这时担架来了，慧礼見大哥哥伤成这样，不由得眼泪直流。几个男人急忙将黄先生轻轻抱上担架，抬起就走。几个慧字辈己将八支长短枪和子弹全部收起。将长枪放在担架里藏着，短枪经静安检查关上保险后放入包中，静安叫大家先走，她拿起钥匙打开一个个牢门，叫大家轻轻往外走，除了走不动的外，其余的悄无声息的全走光了。这次行动真是兵不血刃，大获全胜，静安追上众人，一路急行，在凌晨一点左右回到陈家台，叫起慧智和章嫂，慧智把了脉，心中暗自庆幸，要不是事先给了黄先生一颗药，恐怕现在已没救了，在动手之前她又撬开黄先生的嘴，再次放进一颗黑色药丸。她已事先煮好了一大锅盐开水，她叫章嫂打来一盆，用棉花蘸盐水，在衣服已粘着肉的地方慢慢擦洗，倒了一盆又一盆血水，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前身的衣服一条条全部撕下来，只剩一条短裤，章嫂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清洗完伤口后慧智立即撒上药粉，等了一会只見原来一条条血红的伤口在慢慢结痂，颜色也成了暗红色，章嫂在一旁看着暗暗称奇。这时慧智叫章嫂帮忙将黄先生翻过来处理后背的伤口，依照先前的程序将后背衣服也全部撕下，这时遇到尴尬事了，黄先生的屁股也打得厉害，必须把短裤也撕下才能上药，慧智必竞是少女，尽管是医生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章嫂说：“我来吧，只当他是我的亲弟弟就是了。”慧智道：“我坐在旁边，你随时可以问我。”章嫂学着慧智的样子，顺利将短裤撕下，清洗完伤口撒上药粉。看着伤口结痂变成暗红色，才拿来陈立的短裤给黄先生换上，这才叫慧智转过身来，慧智全面的检查了一遍，又叫章嫂又把黄先生翻过来仰卧，然后给他盖好被子。此时天已大亮。慧礼来叫她俩去休息，她来看护大哥哥。静安起床后吩咐慧礼，慧智，章嫂留下照顾黄先生，一直到黄先生伤好才能回庵，吩咐陈立负责她们的伙食和黄琬的调养，要求他将四支长枪藏好。说完带着静能等人和四支短枪回清风庵去了。慧智道：“师傅，我急需一个药碾，一把药刀，一根戥子，一把药筛和一些白色纸张。”静安知道她要开始制药了。道：“好我立即叫人去办。说完找到陈立，叫他立即去办。

    在慧智的治疗下，在章嫂和慧礼的精心照料下，五天后黄先生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在这五天时间里胡伯每天都要送一只山鸡过来，陈立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条黑鱼，黄琬吃了这些补物，身体恢复得更快了。当他听说不仅救了他，还弄来了四条长枪，四支短枪，简直是乐坏了。